题记：谨此献给春央，你在路上，我在风里，若我不向云朵提起，他们永远不知道我与你是那朵并蒂的莲……

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行走在小镇的路上，天空很低，却离你很远。你总是忘记我的手记号码，每次与我通话都是通话质量不高的小灵通。很多次想停了小灵通，但想起你，想起与你一样的朋友，我固执地每天都开着，只要彩铃的声音响起，我就会亲切不已。

街上车水马龙，很喧嚣的早晨。我停下来，靠了墙，专心接你的电话。你在电话里说正在去内蒙的车上，那时候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很大，云朵很白，却不知道内蒙在我的哪个方向。想着你那段对天空的描写，觉得我的天空也清澈起来。

然而我不能与你的文字一样贤静。虽然我的天空清透干净，身边微风四溢，但我好象不能轻易迈开我的脚步。因为我不能轻易抵达你的天空。听着你的呼吸，再看我身边的城，我无法从容我的脚步。

我在电话里突然失语，想了半天，才说起“一路顺风”那个词。其实，我还想说很多。比如你行走的风景里有没有一丝关于我的想念，比如你踏上路途的之前有没有向谁告别，比如内蒙的天空离我多远，比如美丽的草原会不会是你最后的家？你一定还记得，那首《草原之夜》，那是我从年少唱到中年的歌。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与草原会结怎样的情缘，我从未想你提起，我与草原有着怎样的情结。

我想在电话里叫出你的名字，因为那短暂的失语，我突然变得不知所措。其实我最想说的是羡慕或者嫉妒的话。你知道的，我一直想拥有一双呼啸的翅膀，一直想要自由飞翔。蓝天、白云、大海、草原、沙漠、青山……所有空旷自由的地方我都想留下自己的影子。然，我的翅膀离那些想象那么远，那么远。

在我与你说再见的时候，我留下了今天的第一次眼泪。在你的听觉里，我的哭泣已经是一种习惯，而你的倾听对于我是一种温暖。现在，电脑显示的时间数字很吉利18：18，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夜幕就那样不留情面地合拢了。我看不见远处的光亮，我的天空今夜可能没有晴朗的风声，星仔估计也藏起来了，月亮可能也不会来。

而你，此刻正在长长的列车上，拥抱那烈烈而过的风声。我很想你旅途寂寞，那样，你会倾心听来自澧水的呼吸。但我是知道的，你手中一定掩了淡淡的油墨清香，耳边响的是那首《坐在岸边的鱼》。那是你最喜欢的歌，我知道的。你是那样迷恋那种轻捻慢拢的音乐，我好象说过，音乐是风，是海，而人的祖先据说是鱼。是亿万年的风，把水里的鱼吹成人的模样，不小心游上了岸，从此便在岸边回望自己的前生。生生死死，生生世世，时光在风里流逝，生命在水里弯曲。远处传来木鱼的声音，这个时候佛光四射，阳光折射，前尘恍然，谁终于成为了一条鱼，翩然游弋？此刻，你就坐在岸边，清澈遇见自己的前生，还有等候千年的爱情。

一直拒绝去你的博客。我愿意把那份神秘藏起，把那份温暖恒久。当我不经意闯进去的时候，感触我的那两匹对立喁切的马。它们好似刚好相逢，来不及平息自己的呼吸，来不及抖落一身的灰尘，就那样轻微相触，唇与唇的距离刚好让一缕风穿过。四目相抵，明澈深幽的呼吸就那样抵达彼此的心脏。这时候天地不复存在，仿佛回到时间深处的村庄，雨水刚好落在透明的蔷薇花瓣上。

凌晨的窗外霜色满天，我的世界恍惚起来，那两皮灰白色马沸腾起来。注意，不是飞腾，是沸腾。那不是你设计的马图，你要的是枣红色。我怎能不知，枣红色的马是从远方的暗夜出发。骑马的人衣袂烈烈翻飞，携带了所有豪情纵气，他是要去到你的远方。就在那一瞬间，让我豁然明白，这个时间那个时间，物已不是物，人也不是人，马也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马了。它们是一对清澈的遇见。只是那个遇见，酝酿了那么久，那么久……

夜风吹许多词语，比如“弹唱”、比如“暗香”，比如“失语”，有很多的远方都在暗夜延长，很多时候那种不动声色的窥视是我需要修练的。我明明知道，进了你的世界，我会中文字的毒。你在远方，或者更远的远方轻吟低唱，我在这里捂了耳朵，又罩上眼睛。所以，我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跌入那种蛊惑，我担心自己轻易就被那些被左右，因为你的低吟绷如细丝，轻轻一弹，早已让我惊心动魄。

现在，回到自己的空间，把那个远方暂时搁下。就这样静默，等你在梦中带我去远方看云。你看，我刚想说忘记，又再次把远方提起。其实，我的垄上天气晴朗的时候也能拥有风动云飘的美丽。

“当我仰头，风正好经过，谁家的羊群迷路在你的天空……”我只是不愿意说出我的内心，那个关于风的故事，关于云的传说。所以，我愿意含而不语，愿意把自己想成要春天深处开放的花朵，你在绿草中央……想象真美，如你去的远方。音乐如水，在我的温情注视下缓缓醒来，纷纷淌过凉意的夜空，想必你也在听……

此刻，容许让记忆的绿草疯长。你看风吹草低，天空很高，红尘很深……不知道什么时候烟雨会栩栩袭来，它一定会潮湿我那些水墨凝结的情怀。我容许水墨里长满月亮，容许它们会把江南的情怀一直递给广阔的草原。只是，草原的绿草那样茂盛，那样浓密，我担心那些月亮不能清晰辨识你轻淡的温柔。暗香一缕一缕传来，菊开满朝西的窗子，载的你火车一直向前，向前……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停留在一缕暗香里，缓慢吐出自己的呼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