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霓虹二、雄性退化

刘　星

保安干久了，眼睛便有些毒。然而，一个唯唯喏喏守大门的老保安，对每天

在霓虹灯下飘进闪出的男男女女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感觉到我的存在。但对

他们，我总是有意无意间做些猜测，久而久之，昏花的老眼便有些毒了。

男性，哪个是大款，哪个是瘪三，哪个是吃软饭的，哪个是拉皮条的，哪个

是工薪阶层，哪个是假洋鬼子，哪个是打家劫舍的，哪个是吃喝嫖赌全报销的；

女性，哪个是淑女，哪个是泼妇，哪个是贤妻良母，哪个是女光棍儿，哪个是安

分守己的，哪个是操皮肉生意的、、、、、、

迷彩霓虹下的男性也好，女性也罢，老保安只要瞥上一眼，都能看出个八九

不离十。

这两天，一个拉皮条的家伙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家伙看上去三十左右，穿着

还算体面。他引起我注意的最大特征是，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象站立不稳的样

子。他常陪同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那女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有天晚上，这家伙在霓虹灯下大打出手，打得那个女子向他讨饶。后来那女

子乖乖地跟一个假洋鬼子走了。

那个假洋鬼子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也许我真的老眼昏花了，要不，我怎么越

看那个假洋鬼子越象我的老同学。

昨天下午，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进入我的视线，我一时间对他的身份无从把握，

只能粗略地把他归入正人君子一类。看来，我的眼睛并不象我自以为是的那么毒。

晚上，那位正人君子出现在迷彩霓虹之下。我很纳闷，他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

样子？

深夜，拉皮条的家伙和那挨打的女子走出大门。他俩与我擦身而过时，那女子

突然转身跑回舞厅。拉皮条的回头欲追，“你给我回来！你他妈的、、、、、、”

我的眼前如流星一闪，一道寒光重重地砸在拉皮条的家伙后心窝上。

“臭b*子，你他妈的、、、、、、”拉皮条的骂了一句，便摇摇晃晃倒在我的

脚边。

显然，我看见的不是令人感动的流星，那是要命的刀光。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

下杀人了。我赶忙打电话报警，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成了目击者。

报过警我来到门口看见，跑回舞厅的女子跑出来，她居然冲杀人犯叫爸爸。

我的顶头上司，保安部的部长命令我保护现场，他转身问那个女子，“你爸爸

杀了谁？”

“我丈夫、、、、、、”

我的眼前一黑，喧嚣的霓虹骤然消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