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童年的玩伴和这些人在哪个时候所干的一些事情,一件一件写出来,聊以自慰。
(一)绰号我们一起玩的孩子七个,都有自己的绰号,他们都叫我“大刀王五”,由来是那时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把自己制作的木刀,那时村里都有电视了,我们都爱看武侠,喜欢英雄,我们常常为自己是那一个武林英雄而争的面红耳赤,说自己是“御猫”展昭,或说自己是“锦毛鼠”白玉堂是要付出被打伤的代价的,常常为争一个名号而“比武”,被打败的哭回了家,而打胜的在我们自己的圈子里就是一个英雄了,但唯有我的名号叫到了今天,原因是没有人和我争,那时候我很弱小,我没有身体的资格和他们去争那些很“热”的名号,我回家和我爸爸说,我叫一个什么样的名号才能没有人和我争呢,我爸爸告诉我说:“你就叫大刀王五。”我出去后就说我叫“大刀王五”,当然他们没有人和我争,我就成了我们圈子里的“大刀王五”了,我就把“大刀王五”刻在了我的那把木刀上,再有蓝墨水染了,感觉自己就是最厉害的了。上了初二才知道“大刀王五”是清朝时一个武功高强的义士。
我们一起的那些玩伴小时侯是让村子里那些大人们很头疼的,他们都叫我们“害塌天”,常常谁家丢了东西或者被捉弄了,都要说是我们干的,所以我们的两个头一个被叫做“审不清”,一个被叫做“问不明”。有两个人的绰号都与他们的父亲有关了,一个叫二老丈,原因是他父亲在村里被叫做老丈;一个叫二星,他的父亲叫做星星。至于大嘴是因为他的嘴大就被叫上了。还有一个叫老牛,他小时候常常把牛粪拾回家给他的奶奶当材烧,我们一开始叫他牛粪片,后来叫熟了都叫他老牛了。
我们几个中大嘴我们在小时候是不经常和他玩的,因为他爸爸是老师,他家是我们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要是和他玩也是因为他爸爸放假回来给他带回来了好吃的,我们都想尝尝鲜才和他玩的。我们在一起玩的很高兴,很快乐,让我回味无穷,我把几件我印象最深的几件写在下面,和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
(二)偷鸡村子里除了大嘴家在夏天能吃上几顿肉,几乎没有几家能在夏天吃上肉了,我家更是如此,只要等到冬天快过年时才能吃上。在夏天看到电视里人家吃肉就谗的要死,我和“审不清”、“问不明”就是最谗的三个人。我们约定偷只鸡去山上用火像电视里那样烤着吃,约定好后我们在第二天就行动了。
记得那时正是农历的五月,村里的大人们正忙着锄地,我们更是肆无忌惮的在村子里逮了一只鸡后就用“审不清”的上衣包好了就往山上跑。在山上我们找到了一个有泉水的地方停了下来,完后三个人忙着拾柴,燃着了火就把“审不清”的上衣打开了,呵呵,那只鸡已经被捂死了,并且鸡屁股还憋出来好长一截,我们都笑了,在拔毛时我们才发现那是一只公鸡。拔了毛,把鸡的内脏杂物等东西都掏了,把鸡头用手拔掉后就找了一根木棍从鸡脖子到鸡屁股给穿了起来,就放到了火上烤了。估计烤了十多分钟,那只鸡就被烤的焦黄了,我们的食欲大增,“问不明”说能吃了,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在鸡的胸脯上抓了一把,一下子拉出了些鸡血,我说:“还生着了,再烤。”不一会儿就烤的又黑又糊了,在抓肉里面还是有血,那只鸡我们基本上都扔了,我也吃了点,没有放盐,什么味道都没有,我的收获就是不放盐的肉真是难吃的要死。
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后来村里的人们都知道是我们干了偷鸡的事,每次那家丢鸡的人见了我或“审不清”或“问不明”都会说这样的话:“哪个谁,我家还有只鸡更听话,你这样‘咕咕’一叫它就飞到你的怀里了,那只鸡的肉更好吃。”我们没有等他说完就飞一样的跑了。我们吃过了鸡,知道哪个味道不好,就再也没有干过了,父亲知道了这事后只是白了我一眼,说:“尽瞎求害!以后可不敢了啊!”至于丢鸡的那家人也没有找我们三家的大人,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的过去了。
(三)掏鸟小时候没有玩具,在春末夏初的我们是我们玩的最疯的时候,要么去逮刚出窝的松鼠,要么就去掏还没有出窝的小鸟,这个时候不冷也不热,我们在户外的活动就明显的多了。
记得家乡有一种叫“红嘴雁”的鸟,全身乌黑,就只有嘴是红的,从小就听说这种鸟可以养熟了,要是养熟了不仅听人的话还可以帮人看门,若有陌生人来的话不仅会“呱呱”的叫,还会飞起来用它的红嘴攻击所来的陌生人,而春末夏初也正是这种鸟孵蛋出窝的时候。这种鸟住在离地面很高的天然洞穴里,而这样的洞穴常常在那种黄土断层里而且这个洞穴里上面的地也估计有三四米的样子,它们用它的红嘴把天然的洞穴修整成一个很大的椭圆形的口子后就在那里住下了。因为这种鸟住的地方特殊,所以很少有人去掏它们。
我、“审不清”、“问不明”、二老丈、大嘴暗地里约定去掏,第二天我从家里偷偷的拿了绳子,“审不清”、“问不明”、二老丈、各自都拿了铁锹,而大嘴给我们带了好吃的,就这样我门出发了。我们先用铁锹在上面往下挖,挖了估计有一米多的时候就把“审不清”用绳子把他绑好了吊了下去,他太胖钻不进洞里去我们就又把他拉了上来。“审不清”上来后,大家就讨论着谁下去了,“问不明”的体积比“审不清”的还大,最后说我的体积最小,就把我吊了下去,我把头伸进洞里后一阵乱抓就抓到了两只,他们把我吊上去又把我吊了下去,最后一共抓到了四只,而在抓是有两之老的“红嘴雁”一直在我的头顶上“呱呱”的乱叫。
我们抓到的四只没有给大嘴,因为他没有带工具来,也没有立什么“大功”,只是在上面给我们拽着绳子,所以就没有他的,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他和他爸爸说了,完后他爸爸和我爸爸说了,哪天晚上我被我爸爸用他的皮带揍了一个多小时,即使我母亲在一旁着急的不知和谁说:“你就和你爸说以后不敢了,他爸,你也别打他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到是说啊……”最后我说了以后不敢了我爸爸才放下了手中的皮带。
抓到的鸟只有我的那只喂养的时间最长,那只鸟等会飞了也不飞走,一直在我给它安置的窝里住着,但不听话,然而我捉它时它并不飞走,我感觉我们玩的很好。“审不清”的那只是让他家的那只猫咬死的,他的死了以后就一直帮我给我的那只去山上逮蚂蚱喂它,有一天他说想把我的那只借回家玩一晚上,第二天就还我,我看他帮我逮了那么多的蚂蚱也就同意了,结果我的那只也被他家的猫咬死了,我为这事和他打了一架,他也不还手,还是我哭回了家。我和他一连三天没有说话,第四天他说等明年的春天赔我一只,我说算了,那么危险,我和他说了我爸爸为这事打了我,我再也不感去掏了。等到第二年春天我们都上了学也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了。
记得小时候养过很多从野地里逮回来的小动物,但不论那一个都没有活过一年,养的时间最长是一只松鼠,估计活了多半年,在冬天搂着那只松鼠睡觉时让我给把它压死了,第二天等我醒来发现后它的身体已经冰凉了,被子里还有它被我压出来的大便。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爸爸就已经把他的尸体送给邻居喂猫了,我为它哭了两天,等第三天我就把它忘了。
(四)拉屎夏天的我们就在外面害了,在庄稼地里捉迷藏,掏上鸟蛋后在野地里用火烧着吃,等等。但那时侯也经常和大人们搞一些恶作剧。
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在山上烧的吃完鸟蛋后就要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想拉屎,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我躲在了一块玉米地里,等蹲下后看到了地里的南瓜,我就把裤子又拉了起来。我掏出身上的小刀在一个较大的南瓜上挖了个三角形,顺着哪个三角形就拉在了南瓜里,完后又把那块挖下来的三角形皮盖在了上面,高高兴兴的回家了。下午时我和“审不清”把这事说了,我们两相对的大笑了一场。
等到冬天时就听村子里的人们说:“谁谁家切开了他家自己种在地里长的最大的那颗南瓜,结果那颗南瓜坏了,流了一菜板子的稀水,还有点大便的味道。”还有人附和说:“好东西就得早吃,不吃放也能把好东西放的坏了。”我听后嘻嘻的不知道笑了多少次。
等在长大些就和比我小的那些孩子们炫耀自己曾经做过的谁也没有做过的事,后来我就到外地上学了。今年回家和我爸爸说起了小时侯的一些事,我爸爸就把这事和我说了,把一家人笑的前仰后合,我说:“小时候不懂事,瞎淘气了。”我爸爸说:“也许你不记得了,其实小时侯你是村里最淘的,干什么事情都少不了你,你问问,能记得起的坏事件件都有你,那个孩子像你啊?”我真的不记得是否干坏事件件都有我,但我现在想起小时侯的事,我对乡亲们是有愧疚的,但我不后悔,假如我还有一次童年的话,我还愿意淘着长大。
(五)吃坟我的抽烟与喝酒的“恶习”是从小时侯吃坟开始的。
所谓吃坟就是吃人家供在坟上的东西,既人家为了表达对去世的亲人的怀念在每年农历七月初一到十五这几天到自己的祖坟里给自己的祖先烧纸是那些嘴谗的外人去吃人家祭祀给祖先的祭品。从我记事起就记得村里有那么两个大人每到这个时节是就专门干这个营生,等我再长大些,长到六七岁时也就和村里的伙伴们开始和这两个大人抢那些供品了,那些大人门一般抢不过我们,因为我们人多一拿就好多,而他拿到的那点就不如去另外一个坟上去吃了。
每次要上坟的那几天,我们几个小伙伴都是守在村口,专等那些有钱的从我们村子里搬到县城里住的人回来给他们的祖先上坟,一看到小汽车我们会准确的判断出是那家的人,他们的祖坟在那里,完后我们就会早早的藏在离他们家祖坟最近的那块庄稼地里。等他们一上汽车我们就一起哄上去把那些剩下的东西都收起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坐在一起把这些“战利品”吃个精光。人家有钱人都是整条烟、整瓶酒、整只鸡的往坟里留,人家不图别的,就图在村里留下好名声。我们拿着这些后就学着大人的模样抽烟、喝酒,就这样慢慢的学会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们抢到了我们村里最有钱的那家人的供品,我们几个伙伴一起吃,一起喝,最后把二星喝醉了,我们在抬他回去的路上他把屎拉了一裤裆,我们怕臭就把他放在路边后就跑着回去了。直等到晚上二星他爸爸星星去我家找他时我才想起来他还在路边睡着,我就陪着星星去找了,等去了二星依然在路边胡胡的睡着,他爸爸把他背回了家,黄屎粘了他爸爸一背。我回家后我爸爸和妈妈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去吃过坟,而在我十三岁上初中前我的伙伴们依旧吃着,一直吃到什么时候我想或许会因人而定吧。
(六)后记现在我们都已成年,一起玩的那些伙伴们有很多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也有的永远离开我们了。
“问不明”十九岁初中毕业后就随着家里人一起搬走了,到现在一直没有见过,听说他学了厨师,手艺还不错,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了。“审不清”的孩子已经两岁了,他读了一个学期的初二就没有再读书了,学了装潢,现在家安在我们的县城,每次过年回去就会和他一块儿喝酒,但很多的话是说不到一起了,唯一的话题就是女人。二老丈去年有了孩子,也学了厨师,都说他手艺不错,在“审不清”的婚宴上我吃了他做的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听说他在我们省城的一家大酒店里,混的还不错。二星学了开车,一次喝完酒后开车出了车祸,他开的车和一辆红岩撞了,等人们发现后他的身体已经冰凉了好几个小时了,那辆红岩的司机当下把车扔下就跑了。老牛和我一样上了大学,但他补习了三年,以前挺灵巧的一个后生去年由于间歇性精神病休学了,听说他爸爸由于生气双眼差一点就失明了,吃了几副说是老中医开的药就好了,但现在好象不能生气,说是一生气他的双眼就会模糊。大嘴读了两个初二,三个初三,勉强上了高中,高考时考了二百五十分,现在在一所初中中专里还读着书,听他爸爸说上现在这个学校是花了大价钱的,说是一毕业就给分配个工作并且是终身制的。
时光匆匆的流逝,眨眼闭眼再眨眼就到了今天,我的玩伴们都慢慢的长大了,回忆起童年的事我常常自己发笑,而想到现在的他们我是伤感的,我感叹命运的不公平,感叹世界的不公平,而给了你好的那坏的又要给谁呢?想起我和他们在一起撒尿和泥在捏成泥人的情景我尽流泪了,没有别的,只希望他们过的平安了。
人就是这样,小的时候我们都是好伙伴,我们都是一样的馒头大烩菜,而走着走着就有人开始啃上了肉骨头,有人就挨饿了;其实,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了,我想只要自己努力着我会有馒头大烩菜吃的。
本文已被编辑[薄云残雪]于2006-10-15 6:12:4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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