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决定离婚后，这人冷静多了。把他的棉袄、大衣找出来，洗洗晒晒，到了冬天他穿上就少了霉味。他的衣物鞋子整理出来，冬衣秋衣放在最下层，现在穿的衬衣放在最上面，领带袜子和各种证件装进袋子里。结婚十六年，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袜子在哪，这些我都要交代他，将来都得靠他自己找了。他的东西不多，好衣服更没几件，一个简易大口袋也没装满。他和我一起生活并不快乐，他颓废，没有上进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精神抖擞，但他的内心是痛苦的，因为娶了我。我不是他的爱人，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这么多年，他心里不平衡。

一夜无眠。离婚后，我再也不能被他相拥，我再也不能做好饭菜等他。不管他如何看不起我，如何折磨我，我爱他，爱他的初衷不变。天刚蒙蒙亮，我坐上一辆去城里的的士，我要赶在上班前快速办理离婚手续，要赶在午饭前返回给儿子做饭。车窗外的稻子黄了，满目金黄，树叶也开始落了，秋风冷嗖嗖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在收获什么呢？我认定和他一起是幸福的，没有哪个男人能代替他。秋天也是凄凉落寞的，正像如今的我。满眼是泪，眼前成熟的景物全是悲壮的。

我反复听着那首《香水有毒》，听那个女人不停地唱：我的要求并不高，待我像从前一样好，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把别人拥入怀抱……。这歌就像是为我写的，我的要求真不高，居家过日子就好。她在我家生活了五年，从我们搬到城里来，收学生做家教时，她们母子就在我家搭伙吃饭。她是个旗袍女人，虽说个子不高，但旗袍穿在她身上就有种古典韵味。她有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脸粉白，胸挺腰细肥臀，手指是细长白皙细腻的，脚趾和手指甲上都画着黑底白朵的小花，看上去就娇媚。最迷人的还是她的声音，娇，甜，糯，软。她的家境很好，穿名牌，一天三换那衣服也不重样，她说有次去省城，一次就买了近一万的衣服，当时自己拎不了，请了个棒棒跟着她，帮她挑着。看她花钱流水样，过惯了节俭生活的我常想：这该有多少钱才够她花？作为一个为人妻者，不做家务，不管丈夫，花钱没计划，男人还喜欢她？

可相反，她丈夫爱她疼她，家里到处堆着她的衣服，连那餐桌上也是，家里简直没落脚的地。可她老公从不埋怨，只是说：没关系，只要你自己高兴，家里就是成猪窝也没事。过年过节她家还是要开伙做饭的，当然多是她老公做，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系着花围裙忙里忙外的，有时下属看见吃惊得瞪眼，他没事人一样照样忙活，吩咐下属好好陪他老婆玩。她的生活应该是没有缺憾的，完美的，该有多少人羡慕她。

可她喜欢来我家，说她的那些朋友只知道买码打牌，和我在一起安静，她就爱和我一起说话。当然这也得感谢我老公，我老公的细心体贴是没人能比的，吃的桃，荸荠，甘蔗都是削好了皮，用盘子盛着，橙子柚子都剥去外衣只等着进口。对于伺弄水果的功夫我老公算是学到家了。他们俩对于水果有相同的爱好，都爱吃酸的，硬的，这两点我是绝对不碰的。渐渐的他们找到许多共同点，都爱吃辣，对朋友都热情真挚掏心挖肝，喜欢热闹，不吃肥腻的东西。他们常打趣：是你跟我学呢，还是故意选我爱吃。自己的老公我知道，他和她的共同点不是装的，而她我也了解，她不是个人云亦云的人，她做任何事都有她的原则，不会一味地去讨好谁，奉迎谁，他们似乎有了相见恨晚的地步。

2

我从不担心他们会有异样的想法，不知是他们隐藏得太好，还是我这人欠敏感。每当我在厨房烟薰火燎的时候，她都会搬个小板凳陪着我，她说怕我一个人闷。我们无话不说，连床上的私房话也不避讳，她说她老公一周回来一次，每次都是应酬完回家，每次回家倒头就睡，他们之间没有多少性生活，而她的欲望又是多么的强，她说你是幸福的女人，一个女人不是要住多豪华的房子，不是要睡多大的床，不是要数不完的金钱，她要的就是两人能成天在一起说说笑笑，过简单的生活。她羡慕我老公宠着我，每天不离身地陪着我。

她间接地问过我，如果她做了我老公的情人，我能否容忍，能让三人永远保持这种相处相守的关系？我说不能，我不会让任何人分享我老公，我是自私的，一个男人同时拥有两个女人，他有多少精力来应对？会更爱谁呢？她说如果这样，她会永远对我好，绝对不允许他欺负我，更不会让他有另外的女人。不过她笑笑说，我怎么会喜欢你老公呢，真要找情人外面大把的人在等着我，有车有房有公司的大有人在，你不信，我打个电话试试。一个电话过去，要人赶快来见她，说她寂寞呢想找个人陪。电话里那男人说，我在湖南呢，你等着啊，我就赶回来。我们闲聊不久，那男人来电说，已经到了，飞车来的，是去酒店呢还是去k房？她像捉弄一个孩子，说算了，我哪也不想去，改天你再请我。这个女人的魅力是有目共睹的，男人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就像一只烫手的山芋，吃不得拍不得打不得踩不得。

我曾在电脑里发现老公写的日记，日记里说和她去开过房，爱她有多深，每天只要看见她就觉得那日子是多么美好。她在我家的五年，老公很少出门，偶尔去广州，也会归心似箭地赶回来。那时候我以为他是舍不得我，事后才知道是想她了。看过日记后，老公更不正常，常常半夜出去打电话，借口去送东西给她，也常去她家里。我观察她的表情，她的眼睛水一样的清澈，并没有邪念，她依然能和我直视，没有丝毫愧疚，这让我觉得自己有多么对不起她，她是个多善良的人啊，维护我关心我，而我还把她想成一个坏女人。老公解释说那是他在写小说，她是小说的主角。原来老公写作比我有天赋，他能把无虚有的事写得那么真实。

当我把日记的事告知她，她生气得要撕他的脸，说爱谁都可以把谁当女主角都可以，就是不许写她，他不配爱她。这场戏演得真实，让我削除了心中的疑虑，他们两个是多好的演员啊，事后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演技，他们也不易，够累的。

3

我赶到城里时间太早，民政局没开门，我蹲在门口等着，一个朋友路过，问我在这做什么。我说办离婚，一会老公就来。她吃惊，不信，说世道怎么了，那么不争不吵恩爱的一对也要离？说算了，回家吧，少在这丢人现眼，过日子不都这样么？她哪知道我的想法，我想成全他们，她离了，我还这样拖着，我老公急得成天攻击我，对他的亲友说我这人做得多差，说十多年我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根本就没感情。更不该的是他打电话给我儿子给我父亲，他对儿子说，都是你妈不对，别听你妈胡说。儿子摔了电话，气得大哭，一个十五岁的青少年，这点是非还辩不明么？他对我父亲说我对他侄女多坏，对姑姐不好，对朋友不热情，我们不是同一路人。父亲没做声，只是觉得我跟着他不值得。

侄女六岁来我家，当时我儿子才半岁，侄女来时满头的虱子，身上没一件好衣服，很内向，不爱说话。她的衣服全是我置办的，老公是从不做家务的人，我管着两个孩子有多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当然小孩毕竟是小孩，她有许多坏毛病，撒谎，偷钱，不爱干净，她来我家就是我的孩子，管好她也是我的责任，偶尔我也打她骂她，这就是老公说我不好的原因。我可以不少她吃穿，但我决不允许她有那些坏毛病。姑姐本来在乡下，姐夫是个懒惰的人，田里家里都是姑姐一个人忙碌，一年到头也挪不了几个钱。我们到城里后，住在小学旁，我觉得城里挣钱的机会多，建议姑姐到城里来，可以在我家楼下做吃食，小学生钱好挣呢。

姑姐犹豫，说做给自家人也不爱吃，还去挣钱？做苦力还行，这做吃的太难为她了。我说来吧，我帮你。她来时我已经请我父亲帮她焊好了小车，也学会了怎样下面条煮汤。我陪着姑姐，她胆子也大，不久生意还过得去。姑姐人好，勤快，没事就帮我收拾家里，只是农村来的她有许多小节不注意，比如进屋不爱换鞋，洗的碗油腻腻的。我这人是有话不说不痛快的，只有我说，她才能改，但一说就得罪了人，显得你是指责她不讲卫生。老公疼他姐，觉得我这样他姐受了委屈，当然我是个有口无心之人，并没觉得这样说话有错。

小姑姐儿子结婚，大姑姐远在广州，唯一一个儿子呢，他们说买不到票不回来了。其实回来也会住在我家，麻烦肯定是我的。我这人爱打抱不平，觉得小姑姐并不是想收大姑姐的人情钱，亲戚本来就不多，哪能就真买不到票了？我对大姑姐说，你们不回来就算了，将来我们也不敢攀富亲戚，再说小姑姐家那么穷呢，你们少一门穷亲也少些负担。大姑姐听我这样说，在外甥婚期前一天带着一帮人赶回来了。一行人在我家住了近二十天，有一晚，两桌牌战到十二点，老公说去下面条吧。我觉得都是亲戚也没外人，问好多少人吃我再去煮，也不会浪费。就问，有谁吃的举手。亲戚们都说不吃，晚上吃得饱还没饿呢，待会饿了那么多零食不用煮面了。这样一说，我就安心坐下了。可老公不依，发脾气说哪有这样待客的，问客杀鸡，客人当然说不吃了。我这人火爆脾气，一听这话当时就去烧水煮面，姑姐们说真不吃，我们睡去了。我冲她们喊道：谁也不许走，不就是下面条吗，我手脚快，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吃了再睡。最终只有一个小孙子吃了一小碗，客人全闷声不响的睡了。呵，我这人白忙了二十天，临了临了还是得罪了大姑姐。

4

民政局的人来了，老公也来了。我对办事的大姐说，您不用调解，我们协商好了，您就快点给我们办吧，我还要赶回小镇去给儿子做饭。大姐看了看我，说东西全带来了吗？我只知道要结婚证，身份证，并不知道要户口本。这时又来了几对离婚的，女的一个个理直气壮，男的全垂头丧气，不知他们离婚的原因是否和我一样。我让老公快回镇上拿户口本，我在这等着，今天非离不可。老公二话没说，回镇上了。如今离婚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没见人哭哭啼啼的，全是好说好散。只有一对年龄稍大的，男人说把家产房子全留给两个孩子，大人都滚出去。女的低声说那怎么行？我没地方住，让我守着孩子们吧。男人把所有的证件往地上一扔，说你妈的根本就不想离，哄老子呢，老子玩死你。这是最不理智的男人，女人输不起了，这大年纪去哪安身？

快到中午时，老公赶来了，我们办得很顺利。前夜，我就在想，拿到离婚证我就狠狠地扇他几巴掌，然后说，这十六年的委屈我受够了，从今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有个年青小伙办事员在例行公事，问他，你不是自愿的吧，看你满心不愿的样子。他顿了顿没说话。我说他这大男人，不自愿我能拖着他来？自愿的，结婚时他就想着离了，这次正好如愿。小伙子长得很帅气，应该还没结婚吧。我问他，你在这工作久了，还相信爱情吗？相信天长地久吗？他说，其实你真不该冲动的，婚姻也有坎，过了这个坎说不定就风平浪静了呢。小小年纪居然学会安慰我了，我笑，终于拿到那本暗红色的证。我很平静，没给他耳光，也没说任何话，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我丈夫。

我返回时，他一定要跟我去小镇，可能是怕我离婚后承受不了，想去安慰我。他不知道，在他去广州的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离婚的主意己定。他找到真爱不易，何况那个女人真比我好，一收他短信一接他电话我就想发火，吵架。回到家，儿子吃下快餐面已经睡，我煮了两碗面条，习惯多的一碗给他，少的一碗留给自己。我说怎么称呼你呢？对了，你现在是我前夫。他说，只要你还没找到男人，那我永远是你的男人。我说不用，我就是下辈子孤身一人，也不会要你作陪。

离婚后他偶尔会来，我照样给他饭吃，只是不说笑，不在一个房间睡。儿子可能察觉到异样，偷偷问我，离婚了？我说没有，只是不想理他。离婚时我们达成协议，先瞒着儿子，孩子毕竟是孩子，家再不幸福不和谐它也还是个家，有爸爸，有妈妈，他哪知道那么爱他的妈妈已经放弃了抚养权。就这点我愧疚，我答应过儿子，就是离婚，他也会永远在一起。可现在他爸随时都能带走他，让我们母子分开难相见，一想到有一天会见不到儿子，我就心如刀绞。

国庆放假时，他约我们去参观他的寝室，说自己添了床，买了床上用品，看起来像个家了。那天飘着雨，我和儿子共撑一把伞，相互楼着很温暖，他的寝室低矮，是学校过去的猪屋改的教工寝室，见我们来，他从床上起来，床上很零乱，家里一样电器也没有。他招呼我们坐，问儿子觉得这儿怎样，儿子不出声。我在门外等他们父子讲话，眼睛望着别处。见他过成这样我心里难受，从前我把家收拾得多干净，他回家就有热饭热菜吃，有个女人疼他宠他，可现在他在哪吃饭？儿子退出来，回头邀请他爸，说放假你没地方去，就去外婆家找我们吧。他说你妈不让我去啊，我看吧。他和我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不想他去我父母家让老人伤心。儿子没说什么，拉着我走，搂着我的肩膀，眼泪扑扑地掉，擦也擦不完，他说，妈妈你骗我，你们离婚了。我说你想听实话吗？他说嗯。是的，我们离了，快一个月了，你爸要去找那个女人结婚，我知道你是看他日子过成这样难受，但这是他自找的，谁来可怜我呢？

儿子问，我给谁了？我说你爸，因为我养活不了你，他说有钱就给，没钱当然顾不了你，你也知道我们家没钱，你高中大学要多少钱呢，我没工作没积蓄拿什么来负担你？万一有天你爸结婚，要顾另一个家，而且那个女人花钱厉害，你爸什么时候才能有钱给我们？你只能跟着他，法律的义务上他也应该养你。儿子说，那你再婚后就不会要我了？我说不会，你永远是我儿子，只要你愿意跟着我，真再婚我也会带着你。儿子擦干泪，说那行，只要能让我跟着妈妈就行。

5

离婚不是男人离不开女人，是女人离不开孩子，所以大多数女人都在隐忍着。母亲一见我就流泪，说我可怜的丫头哟，我可怜的小外甥哟，将来你们怎么办啊。儿子别过头，借口找弟弟玩，跑了。我冲母亲吼，我离婚很好，离开他并不是坏事，您别在我儿子面前这样。母亲明显的老了，父亲的背更驼了，老了还要为我操心呢。父母和哥嫂住一起，两老商量着应该去买个房子，那样我带着儿子来就有地方住了，不用看嫂子的脸色。

过了两天，他拎着月饼等吃食来了我妈家，我妈依然热情，做了很多菜，像从前那样。丈母娘都是极喜欢女婿的，尽管这女婿对不起我，但我母亲却没改看法。吃完饭，母亲碗还没收拾，要去给他倒开水，拿着水瓶，拿着洗干净的茶杯。我夺过杯子，说您要敢去给他倒茶，我就砸了水瓶，他是什么东西，还配这么款待他？本想在母亲家多住几日的，怕他赖在这里，忙收拾东西拉着儿子走。他也跟来，我小声说，别同我们一起去小镇，那是我的家，不欢迎你，以后你要看儿子，请去校口等，去我家小心我给你难看。他默语，我心重。

他知趣地半路下了车，背影很凄凉，不知他和她是否恩爱呢？如果她还能爱他，为何他没地方去？男人啊，一落泊就让人恨不起来。回家后沉睡了一天，想想是八月十五呢，同学们交代我的话又顾不上了。她们说你现在要狠心点，不能收容他，真复婚也得让他认错，彻底认错，将来他才不可能重犯。可他没认识到自己错了，他问，你那么爱我，怎么就不能容忍我有女人？我说对不起，现在我不爱你，你问世间的女人，谁能容忍丈夫出轨？谁能容忍婚外情？就这句话，让我不敢想复婚这事，为了孩子我也不。

我让儿子打电话请他来过节，团圆节真不忍他在外流浪。其实我早知道那女人不会理他，女人荣华富贵都有过，金银珠宝也戴过，山珍海味也品过，她不在乎过什么日子，但跟着他过那苦日子她也没想过。离婚后我给她打过电话，我说希望你收留他，你们不是相爱吗，两个都单身了正好走在一起，谁也不会去指责你们，我希望你们幸福，我不能给的，希望在他有生之年你会给他，他是个苦命的人，从小就没过什么好日子。他说会对你好，洗衣做饭的活他会做，像公主一样的宠着你，他会去努力挣钱，让你们的日子有改善。她说，不可能的，要是没发生这捉奸的事，两家都顺顺当当地离婚，也许我们会走到一起，现在我们不可能了，好多眼睛看着我们的笑话，我前夫也会下黑手。她说，如果不发生这事，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多好。我笑，不可能的，我受了多大委屈你知道吗？他对你那样好，我心里滴血，只是我没让你看出来。我不会过那种有妻有妾的日子。

真的佩服她，她却有当妾的打算。一个女人爱得多深才能这样呢？想想我真是不爱他的了。他接完儿子的电话来了，我决定不能像同学说的那个绝情，他是孩子爸，是我前夫，也是我朋友。我应该像待一个老朋友那样待他，做了许多菜，像个过节的样，家里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多少像个家了。

他在这还是不自在，问我给她打过电话吗？我说只是离婚后打过一次，我让她收留你，希望你们能结婚。他说，她现在不理我，不接我电话，说恨我，你能不能还和她做朋友？像以前那样的朋友，她是觉得愧对你才不理我的吧，如果你从内心深处不恨她，原谅她，她说不定会改变我的看法。我笑，不了，我不想保媒拉纤，你们成不成是你们的事，我不想卷进去。他无奈，说真不能帮一把么？我说是的，自己的幸福干嘛让别人去给你争取？

离婚后他不和我吵了，只是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不牵挂他，不打他电话，一个人睡在大床上，觉得真舒服啊，可以四仰八叉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晚上和陪读妈妈们去河边散步，看那硕果累累的果园，闻着四散漫开的桂花香，看那水鸟落在树顶，像开了一层的白花。

其实离婚的日子并不那么孤单，它给了我自由的空间，让我别总为一个人活着。我总是带着欢快的语气对人说，我离婚了，恭喜我吧。呵呵，做自由的女人，有自己的天地，离婚有什么好哭的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