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满天,灯花幽结。月斜东厢,谁人依若白衣胜雪?所有的绿已安然入睡,我以为我可以穿越一江梦想,找到一帆青影,靠近古辞里那一管长笛。
有多久了?你不再踏月乘风入梦来。江南水阔,你一向喜欢漫步于晓岸柳堤。我总将思念的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轻渡,不曾停留。有多少爱情的故事在城市的天空上演?
我只是个观众,你走了,我便当不了一回爱情的女主角。我以一滴清露的距离,仰望一场爱情的高度。霜色已连天,我错过多少华丽的盛演与落幕的凄美?
你不会赶回来了,我知道。再也不能隔岸相望,那场烟火点亮的,只是一朵玫瑰花的嫣影。没有永远鲜艳的花朵,没有永远凝定的芬香,没有永远绵软的温柔。两个人的世界,是一种奢望的幸福。如果不是我在诗行里,种下一场想望,一朵含情的鲜花怎会脉脉轻绽?
你的音容如一枝青柳的模样,睡在我眉间心上。诗句以轻盈的姿势落在碧水之上。我和你,来不及上演一场天荒地老,来不及刻下玫瑰花开的声音,来不及打捞一片思念的水彩,更来不及下一场温馨的红雨。
还未曾挥落收场的衣袖,那些暧昧的字词以碎片的方式坠落。我故意揽着东风,跑到西水里饮长歌独沉醉。一醉方休亦好,那些疼痛无人能窥视。
我把一个秋天轻轻弹走,在梦里四季已停止了轮回。风流云散,那些梦在轻暖轻寒的时节里,从美丽走向模糊。别离,不是一个轻易说出的词语。我可以别离一丈阳光,可以别离一段温柔,别离一纸相思,别离一窗春梦。可我无法别离一场疼痛!
阳光可以重现,温柔可以轻徊,相思可以重写,春梦可以回归。唯有一种疼痛,无法用另一种风语编织。你走了,走得云淡风清。十里银河,月影如锦,幻想上演一场天荒与地老,与你。来不及了,你衣袂翩翩,转身便已隔了远山重水。
我断肠片片随飞红,已是无人管。谁能唤回我的花期?梦已去,暗恨空留。你白衣胜雪,轻轻走成一片云彩。挽不回昨日笑语盈盈,残香吹落。
人去梦楼空,此去已轻别。我无法遗忘一种怀念,便选择拾捡一种独立的留恋。弦断谁人续?无从改变一场宿命的落败,即使是游戏,可假戏真做也让眼泪成伤。原来哭泣也需要花费很深很大的力量。你说,可以想念一帘忧郁,可以弹奏一首清丽的古曲,可以借景思情,可以拟花唱词,就是千万不要轻言说爱。
不要再寻找那些为爱跳动的歌词了,伸出的双手相握不成一场相爱的温柔。苍穹无力为谁叹息,我只能将细碎的忧愁洒落,烟柳尘土处。来不及上演的天荒地老,曲终缘散,便独自一人上演一场寂寞的朝拜。
不要轻易言爱,一声叹息亦已归隐在宋词里。原以为落红是无情之物,可我明明看到了花泪淌过的痕迹。流水仿若无情,可诗歌不能无情。所以所有的诗歌不能放在了流水上。我情愿把它们都掩埋在落红之下。有余韵挥之不去,也有孤单的心符漫行成一树虔诚的凝望。我还会以诗歌的姿势,潜守在泥土之下,几番风与月,望断故楼纤字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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