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容有一句诗好象说,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其实有些许人,一生中都没能好好爱过,因为爱总是未及深处已觉痛,还是保持“未尝酒醉已清醒,未曾深爱已无情”的状态好。享受被爱,总比去爱更来得惬意,道理就象钱包里的收与支一样地浅显。
常常看到一些优秀女人,为一段感情,为一个不懂欣赏自己的男人去受伤,去生、去死,也太糟塌人世风光了。
每每听到一些感情失落的诉说,表面作倾听状,其实心想你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不为自己好好活着?那个老让你吃醋的女人和夹在其间的男人是不是世界的全部?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果果跟我说爱上一个有老婆孩子的人,那人愿意为果果离婚,但果果举棋不定,因为两人无论从年龄与性格都相距遥远,等到果果终于被感动的那一天,才明白她已在感情的沼泽地里沉沦。
开始他们以裁判者的心态,理智地讨论如何从人性的角度安置好那个因为遭遇了“突发的、悲壮的、无以伦比的爱情”而将打碎的家庭里的成员,尤其是那个妻子。他们管果果叫温老师。
温老师的确是一个中学教师。每天晚上他们循例通电话一次时,只要他支支吾吾,不能畅所欲言时,果果就会醒目地问:
“是不是温老师在备课?”
随着他肯定的次数增加,果果心底的醋意就莫名涌动,渐渐地沉积起来。
但有时他在果果面前历数温老师的不好时,果果又自责两人太刻薄,不但从感情上变卖一个女人,还要一碟一碟地数人家。
而且,在2000年那个炎炎夏日,果果坐在他的空调小轿车内,看见车主的太太正好骑着自行车从旁边擦过,那一刻,那骄阳、那滴汗、那吃力的双肩突然令果果不安起来。
果果毕竟还嫩着呢,并不知此时心思缜密的温老师已察觉丈夫的可疑,她正在背后采取怀柔战术来应变,毕竟是姜老的辣嘛。
最后的结果是:不但果果有所触动,人家的丈夫更是于心何忍,要五十年代出生的知识分子为了一段浪漫激情背弃温柔复加的妻女而毫不摇摆,有可能吗?
于是,有一次,果果无意间发现,情敌青筋渐露的手腕上,佩戴的,竟是跟自己一样的瑞士rado表;有一次吃西餐他一边锯着牛排,一边称果果的情敌为“我老婆”;有一次他外出数天说出公差,实为举家出游;有一次发现他保单上的收益人不是自己,而是果果的情敌他的老婆——果果说她并不是想他死后自己能获得那区区几十万保险金,而是非常在意那个角色,那个常规生活中觉规心态的非正常位置。
那对一个热恋的女孩绝对是感情的头条。
明知情敌在耍太极,但果果最终还是因为吃醋而分手。因为心已经缺角,对情敌的怜悯变成了憎恨,最可恶的还是中间夹着的那个人,他的态度注定一切。不是吗?
当年巩大美人面对老张的原配太太肖华时倨傲的姿态令人不可忘怀,现在做的还不是黄太而非张太?虽然原因待查,但肖华现在会不会窃喜地说一句:“看谁笑到最后……”?
所以,两年后的果果对当日的抽离无悔。
浪漫的感情与实质生活的物质化细节碰撞并发生纠缠时,琐碎的小事也会放大提升到一种原则的高度。于是,象倪萍姐姐一样为了心灵的高贵和真正的倨傲而激流勇退是对的。虽然说以她老人家那煸情的台风、肉麻的串词绝对不是花瓶子mm陈红的对手,但高雅的女人退出角逐时姿态都不一样嘛,何苦老是面对一些委屈求全的谎言呢?
爱就是爱,没有主次,更容不得模糊。我再对另一女友提出忠告:所有的客观原因都是假的,我听过太多这样的故事,真爱的人不会因为形象受损、前途挫失等客观原因拖着不娶,只有对感情贪婪的人才会拖泥带水,乐在其中,等你累时,他也差不多了,你分就分呗!
上星期,果果在一条车水马龙的路上忽遇温老师,居然差点认不出了,直觉那慈祥的老太太很眼熟——世界就那么搞笑、夸张。再相遇与再相遇她的丈夫一样,果果竟然健忘得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看着她雍肿的腰和寒风中发抖的黑白相间的头发,有种发自人性深层的苍凉。
最后,果果获得的最大感悟是:有一天,我也会老,谁都不能避免。在上帝面前,谁都不能笑到最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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