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燕秋鸿指燕子和大雁都是候鸟,但在同一季节里飞的方向不同。比喻刚见面又离别。
伤痛无法掩饰,泪水滑落。放下电话,心里无限凄凉。
“小晴,不是我说你,哪来的那么多感触。”浩揽住我肩膀,又是疼惜又是不解。
“浩,”哽咽了,“你不知道---”
“又来了,别哭,儿子都上学了,你还象个小女生。”浩摇头。
“让鸿来咱家多住几天。”
“好的,只要老婆开心,住多久也没有关系。”
不由破涕为笑。
电话里,鸿要走了。才看到她,都怪自己坚持让她搬来住。也许她还是喜欢自己选择生活,毕竟各有家庭。潜意识里,鸿是自己害的。如果当初不是年少不谙世事的自己说“钱少可以挣,丑了整容都整不来”也就不会加强她和有钱的男友退婚的决心,也许她也会被宠着幸福一生。
世事无常,鸿嫁回了山里。知道她是因为伤透了心,才想回归山林。哀鸿鸣叫声中,她匆匆穿起嫁衣。山里的贫穷是她史料不及的,青也并没有想象中爱她。
“如果我有2万块钱,第一件事就是赶你出门。”清楚的在电话里,听见青的咆哮。也幸亏相隔万水千山,否则,我非狠狠揍他一顿,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鸿的风情万种再也不存在,她的声音都充满沧桑,沙哑的让人窒息。
实在没有办法出来打工,再次出来打工,一别许久都没有音训。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苍白而又憔悴的鸿,走进简易的民工棚,我真的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民工的眼睛都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吓人,她居然在这样的环境里,还带着5岁的女儿小凤。
“为什么不去找我?”对鸿几乎在质问,眼里饱含着无尽的心疼。
“各有各的忙碌,这里不适合你来,连个凳子都没有。”站在我面前的她显的那么平静。
“收拾一下,跟我回家。”伸手拉到她冰凉的手。
“哪里也不去!”进来的一定是青,倒也清秀,只是一身的尘土,一脸的疲惫。
连打的冲动,都没有了。青显得那么的劳累。
带她一家出来吃饭,凤儿围着我转,“晴姨,你怎么不天天来找我们呢?”天真的童言让人心痛。沉默的氛围相当的压抑。
鸿用迟缓的语调,波澜不惊的讲述了她这几年来,居无定所的生活。
“买不起棉花,做不了棉衣,我就把凤儿放在被窝里。”
“没有钱花,就那么忍着,也许年轻的时候花的太多了。”
“我都不敢回忆过去的日子,怕自己流泪不止”……
我一直都只是听,实在不忍心打断她的叙述。
民工也是值得尊敬的,秋日的残阳下,他们依旧努力的从事着重体力劳动。
“青,我要和你谈谈。”
“大家都在忙。”
“跟我走,不要再干了,你们这样是透支健康!”我大声的喊叫,在喊青,也在所有的民工。不是吗?超负荷的运转会破坏他们的身体机能。
青跟我一路走出来,突然感觉,叶飞风凉,秋天是这样的萧条。
“你去学点手艺,开个拉面馆之类的小餐厅也好啊?”
“想过,可是——”
“资金不是问题,只要你想好,不要再干体力活了。”
“大家都在干,还年轻。”
心里酸酸的。
浩在催促,怎么还不回来,“同学聚会都要求带家属的,你再不来,我临时抓一个了。”
“你试试!”说的很没有好气。
“怎么了,心情不好?为了鸿?”
“是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么落魄。”
“小晴,你还是早回家吧,我一个人过去,早点回去,好吗?你静静心,不要因为心情坏而……”
“我知道,你去吧,我就回家。”挂断电话,心里稍稍好点了。
夜幕初临,街灯次第的亮起来。城市的黑夜都是充满诱惑,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曾几何时,年轻的鸿也是花枝招展的笑匿如花,等到她消耗了青春,消散了容颜,等待她的却是贫穷和无奈。早就告诉她,风月场里没有真情,而她乐此不疲的一次次恋爱,到头来……繁华如梦,转头成空!
“姐姐让我去石家庄合伙经营一家小型超市。”鸿的脸上有了一点笑容。
“好啊,石家庄是火车拉来的城市,交通发达,一定潜藏着很多的商机。相信你,只要自己不放弃,机会总是有的。”非常的兴奋,鸿是一定要幸福的,否则自己心里总是隐约的疼痛。
“银行卡上多少钱,我----”
“不多,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不够了,再帮你想办法。”
“小晴。”鸿伏在我身上哭了,“还是姐妹情深。”
“一起的日子是不会忘记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开心的也好,伤心的也罢,忘了吧!”
“早就应该听你的规劝,是我选择错了。”
“青很好的,不要再相互伤害!”
“知道了。他长的还蛮帅的,我会和他一起努力的。以前真不该在山里呆着,来外面这一段时间,又有些找到自我的感觉了。”
一起听落叶的声音,这个秋天不算冷。
转眼一年,能够感觉的到,鸿已经渐渐恢复了自信。经常的联系,中秋之夜,她发来短信。
“中秋节快乐!说的人很多,我也要再说一遍。生意很忙,顾不上聊天。见谅!钱迟些日子还你,不少你利息,呵呵!”
仿佛看见鸿忙碌的身影,开心的笑容。
“幸亏是好消息,要不我又要小心应对了。”浩在一旁说风凉话。
“你别没有良心,那时候,鸿没少帮你说好话。”
“那是因为想当年,浩可是名副其实的----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悄悄拿了家里的存折帮鸿。”
“就是拿了,怎么着?”
“我,我,我想拿给鸿,不是怕你舍不得吗?”
“去你的吧!”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鸿,石家庄的月亮也分外的明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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