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最近很忙。忙得连家门朝那个方向开都不知道了。我做了一条鱼,他别说吃了,就连闻的功夫都没有。
每天晚上回来他都带着五六分醉意,用男高音唱到:“懒婆娘,快帮忙倒点洗脚水,我不行了,我晕了,我醉了!”我真纳闷,不管他喝多少酒,为什么在外面总是吐字清晰,字正腔圆的,可是一跨进家门立即就会颠三倒四呢?
我怀疑他装醉,躺在床上继续翻杂志。他见我无动于衷,就脱了鞋子,将他的臭脚放在我面前摇来晃去,嘴里唱着:“世上只有老婆好!”我气极败坏,真想翻身起来掐死他。
他整天热线不断。回到家也不例外,就连上卫生间都在接听电话。那情形比美国国防部长还忙几十倍。我真担心,我们家的天花板会被他的手机震破。晚上睡得正香,电话与手机铃声此起彼伏。他像猴子一般上窜下跳,不断接电话。我气疯了,冲他大喊:“先生,拜托!你能否把手机关了,把电话线掐了,我明天要上班!”他一脸无奈:“娘子,不行啊,老总有命令,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着。”
“你生长在社会主义,又不是资本主义。再说,你是我老公,不是她老公!她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啊?”我火正旺,可看他一脸无辜,又不忍心,只好抱着被子到书房去睡。没想到他马上跟过来说:“娘子,和你一起睡我才感到踏实,否则我睡不着。”我真没办法,只好做出小鸟依人状,躺在他怀里。
他几乎每天都要出去应酬。有时候晚上回来要连夜搞出策划方案来。别看他的脾酒肚一天天大起来,像身怀六甲的孕妇,可体质差得像一堆棉花。我只有每天精心为他准备早餐,盼着他能多吸收一些营养。
他吃得狼吞虎咽。有时候还没来得及喝一牛奶,该死的司机就在楼下催了。每每这时,他就疯子一般向楼下冲去,神情很容易让人想到抗洪救灾的场景。我对私企老板真是深恶痛绝,对资本主义社会更是恨之入骨。
有天晚上我趴在床上改稿子,他像幽灵一般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忽然间他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爬起来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我问他:“喂,你不会是在‘高老庄’梦游吧?三更半夜别把我吓出毛病来。”
他扳着我的肩膀,情真意切地说他是认真的。
我坚决反对。理由是我很忙,他更忙,我们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小孩生长发育。
他讽刺我。说我整天沉浸在小女子文学里做梦,挣得稿费还不够给小孩买奶粉,忘记了贤妻良母的概念等等。
我是被他宠坏的女子,听了他的话,在三十秒钟内马上酝酿情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一招真管用。他在更短的时间内马上将怒气冲冲的脸变为温柔无比的脸,用悔恨万分的语气说:“对不起,娘子,我错子!”
我仍然装模作样地哭着。
他说:“哎,你说说你这样子用雨打梨花形容好呢还是用雨打芭蕉更贴切呢?”
我还是很夸张地哭着,心里却早已晴转多云了。
“好了,你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最有气质、最知书达理、最善解人意的妻子。”他边说边帮我擦眼泪。我破涕为笑。
女人啊,常常经不起美丽诺言的诱惑!
女人啊,常常给点阳光就灿烂!
好不容易盼到他休假,我们去公园玩。天气真好,很容易令人想起一些往事,孩子们在爸爸妈妈的带领着玩得兴高采烈,他们穿着漂亮的衣服,兴奋得大喊大叫,一旁的父母很宽容地笑着,看得我眼睛湿润起来。
我想,或许我真该做母亲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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