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
才苟/文
我努力的回想着家的方向,平原人对山的景仰我却没有,烟雾缭绕的青黛深处,就是我的家乡,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离开以后,越来越多的掺杂着对单调贫乏生活的无奈使家乡散淡到天边去了。
父的生日,象是一种亲情的召唤。我又回到那里,我又看见了那一垄垄的丘田,和耕耘于间的乡人。
年幼的时候,才牛高,便跟着父亲学习耕作的技能,长大了,至少还可以自耕自食,基本的温饱问题可以解决,上辈人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父亲一袋一袋的抽着黄烟,看着我稚嫩的跟在牛的后面,犁,耙,周而复始,在田地里转圈,那是一种圆,即是起点又是终点,即不是起点又不是终点,转久了,会有种深深的绝望袭上心头,就象每一点都是终极之限。起初的欢快在热汗涔涔以后变得颓废。累了想在午后或者宜人的清晨多在被窝里猫上一会,却也驱赶着和牛一同往外走,父亲的面目在惺忪的睡目里变得“狰狞”。。
如今看见的犁耙,兴许是伴随童年的回忆竟然美好起来。光阴沙漏般的无声无息的流失,有些父辈苛刻的责难也许是久未闻及,动听的回响在耳畔,几近于梦的感觉,使我对过往的一切在情感上总有难以判断的模棱两可。它在我生命最初烙下的印记,深刻的使我觉得一切都是昨天的事情,记忆尤新,历历在目。然而岁月已经走远了,此刻我的清醒是因为我的回忆。
机器的普及让犁耙旁落在屋檐下或者堆柴火的小屋里,锈迹斑斑,无声无语,情不自禁想去抚摩一把,亲近的走进故情那样,心中洋溢着温暖潮湿。就是这些物什,让我在形形色色的浮华里面坚信真实的存在,虽然风雨无声无息侵染着我们的头发,侵蚀着它们的躯体,而我甚至相信,它们倾听过人间爱情的甜蜜和面对落后的怨天尤人。带着我在那些个单调圆周上行走,原以为这样日子早随流失的光景老去了,至今竟刻画在它们的裂痕里面。
父亲没有出现它们相似的老态。多少有些快慰。
时过境迁,社会的繁荣为我们的生活注入“自由,希望,和崭新的未知”,心事的那点空间完全被犁等物什占领了,等到我离开家乡回归城市的时候再卸去它,让轻松欢快的事情进来·
耕,所能见证的只是那段别样的时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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