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小宝偷偷溜出了教室,他来到操场上,爬上一棵梧桐树,顺着树枝滑到围墙上,从那跳了下去。他来到小镇上的网吧里对老板说:
“我上一个小时。”
“你已经欠我四十多元了。”老板说。
“我知道,我妈明天就会给我打钱来,到时全部结清。”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悄悄来到小宝身后,双手蒙住小宝的眼睛。小宝说:
“娟子,你咋才来?”娟子说。
“英语老师贼讨厌,写不出单词就不准出教室。”
“你玩会儿吗?”小宝问。
“我们去外面走会儿吧,”娟子说。
他们来到大街上,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昏暗的几缕灯光从半开的商店门里射出来。小宝问:
“今晚你不回家行吗?”娟子说:
“舅舅、舅妈都不在家,没人管我,可是我们在那去住呢?”娟子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她寄宿在舅舅家。
“到山上去,你敢吗?”
“哪山上?”
小宝指了指不远处一座黑幽幽的小山峰说:
“那上面,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山洞里。”
“你怕吗?”娟子问。
“我经常在那里过夜。”
“你真胆大。”
第二天下第一节课时,小宝被班主任老师叫到办公室。
“昨晚你去了那里?”
“网吧里。”
“你这是第几次逃学啦?”
小宝低着头不说话。老师说:
“你也不用上课了,回家去请家长来吧。”
小宝出校门时碰到一位女同学,他轻声对她说:
“告诉娟子放学后到网吧找我。”
小宝没有回家,他家在离镇上十几里外的乡下,父母出外打工已有五年多没回过家了,小宝一直和爷爷奶奶住一起,奶奶常年生病,卧床不起。爷爷种着十几亩土地,又要伺候奶奶的饮食起居,一年四季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给小宝办粮饭,平时很少过问他的事。而小宝自从到镇上上初中后,便不大喜欢回家,常常是在网吧里渡过空闲时间和星期天,只有节假日才很不情愿的回家。他先去了电话超市给他父母打了电话,对小宝来说,母爱便是每个月两次电话那头的叮呤与唠叨。而父爱也仅仅是每个月三百块钱的生活费。小宝在电话中对他父母诉苦说,学校生活太差,吃不饱,老师又要收学习资料钱等等·他父母说:
“我们已给你打了三百元过来了,你先取来用着,明天再给你打两百元来。”
小宝取了钱,先还了两家商店的欠帐,然后去了网吧,结清了欠钱,看了看时间还早,又坐下订了半小时游戏。
娟子一来拉着小宝就往外走,小宝不知啥事,忙问:
”怎么了?“
娟子直把小宝拉到避静处才问:
“我们昨晚都哪样了,会不会怀孕呀?”
“大概不会吧,我也不知道。”小宝说。
“万一怀了呢?我好怕,一上午都心神不定的。”
“别怕,”小宝说,“大不了我去打工养活你们。”
娟子在小宝的劝说下情绪稳定了些。他们一同去饭馆里吃了午饭,出饭馆门时,小宝发现街道拐角处停了一辆摩托没上锁。他问娟子:
“想不想坐摩托兜风?”
“可是没有摩托呀?”
“你等着。”
小宝去年借同学家的摩托学过,他轻而易举的便将那辆摩托骑了过来。娟子一边上摩托一边问:
“别人会不会说我们是偷车贼?”
“不会,”小宝说,“我们兜兜风就还回来。”
小宝把摩托油门开到最大,摩托车象离弦的箭一样在公路上狂飙。娟子紧紧抱住小宝的腰,头贴在小宝的肩上,她感到快乐无比。娟子的呼吸刺激得小宝颈项痒痒的,他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前方的路边停了一辆警车,一位警察打着手势让他停下来,小宝本想冲过去,可是对面缓缓驰来一辆大卡车挡住了去路,小宝只得停了下来。虽然小宝一在声称自己并不想偷车,仅仅是兜兜风而已,可是警察还是留他们在派出所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小宝他们便被老师领回了学校,不一会儿小宝爷爷也来到学校,他一见小宝便举起布满老茧的巴掌向小宝扇去,小宝向旁边一闪躲过了,爷爷还要追着小宝打,被老师劝住了。老师说:
“学校是文明单位,只讲说服教育,不准打骂。不过人在这儿,您领回去,要打要骂随您,从此与我无关。”
“你这是什么意思?”爷爷问。
“什么意思?很简单,您这个孙子我们教不了,他被开除了。”
“开除?”爷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不到十六岁,不念书又能做啥?”
可是无论爷爷怎么说好话,小宝还是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被学校开除了。
爷爷气愤的离开了学校,他让小宝自己背着生活用具回家,而他自己却去街上置办家里生活用品·小宝偷偷问另两个被开除的同学:
“敢不敢去闯江湖?”
“可是我们没钱。”两同学嗫嚅着说。
“别怕,我有,一切听我的就行!”小宝如同老大一般拍着胸脯说。
于是三人一同上了去市里的中巴车。
通讯地址:四川省广元市元坝区王家镇福满楼酒店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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