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身边大大小小的人都在议论着送月饼,彼此的口中都在祝福着中秋快乐,惆怅的我茫然无措。
女儿放假了,妹妹的儿子也在我们家,告诉她们今天要出门。她们两个高兴的蹦跳起来,女儿忙着去换衣服,我让妹妹的儿子叫姐姐快一点。等的不耐烦了,还是不见她们,我进去催促,看见她们围着茶几追逐,嬉戏着。训斥住她们的疯闹,提着东西,拉扯着就走。
走了不到二里路,她们跟在我身后,抱怨苦。我不理会,继续走,终于望见熟悉的村庄了。村里的大伯大妈们看见我来,不等我张口,亲切地问:“来了啊,看你妈妈吧!”我苦涩地笑着点头。他们不好意思望下问了,我知道妈妈不在家,习惯了,我已经学会了无所谓!
颤抖地取出钥匙,打开大门,直径进了房间。照片上的爸爸和蔼地迎接我们的到来。点燃香,作揖磕头,女儿和妹妹的儿子也学着我虔诚的样子。
四望周围,十八寸的彩色电视机放在桌子中央,炕上被褥整齐,炕头堆着几件叠好的衣服。两对鸳鸯枕头分别靠在炕正中。墙上贴着一排排妹妹当年的奖状,弟弟乱涂的漫画,还有我小时候用毛笔学写的正楷字。
走到厨房,五个碗,一把筷子,陈旧的案板,如此简单。锅台前那个小方凳落满了灰尘,抽拉着风箱,很沉重,这是因为长时间不拉的缘故。拿起菜刀看,已经生锈了,锅台边蜘蛛网无数。拿起笤帚一扫而光,舀好水抹洗着,女儿问我今天来主要是干什么?我说寻亲来了,送月饼啊!
尾随我翻了沟,上了坡,妹妹七岁的儿子哭喊路不好,他脚疼的走不动了。我只得背起他,十三岁的女儿心情也沉闷,她嘟囔着这种鬼地方!逼近坟莹了,绿油油的油菜覆盖着周围一大片凹地,枣树,花椒,还有核桃树倚堰而立。旱塬地这时候的小麦苗出的齐刷刷,看上去生机勃勃。
纸未燃我泪扑簌而落,爸爸就这样将他的孩子们拒之门外。人死如灯灭,人在情在,人不在情已卖,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无影踪。可怜的爸爸,叫你的儿女们怎么能忘记?这片田地曾留下你数不清的足迹,这片田地曾养大了你的三个孩子,儿女们怎能不辛酸泪流?怎能不铭记于心?
碰到了叔伯们,他们感叹说爸爸有我们这样的儿女,很有福气的。我却说爸爸是最没福气的,他没看见这一切,他要是多活二十年才算有福气!婶婶们说珍惜妈妈吧,妈妈在替爸爸受人世间的罪,我更是点头无语!
望着那低矮的爸爸生前的房子,站在这一片养育我们姐弟三人的土地,妹妹打来电话,姐姐家里还好吧!妹妹儿子抢了电话:“妈妈,我们在给外公磕头,我磕了三个呢!”妹妹开玩笑地道:“多磕几个头,不然外公生气了捏鼻子!”妹妹儿子似懂非懂地恩着。
妈妈打来电话,她下午回来,弟弟说他不放假,也回不来了。把月饼供奉相片前,我得和爸爸告别了。走出门来,深情地再望一眼,爸爸,月圆了,你的儿女们来看过你了,还有你的外孙们,我们大家都好着,九泉下你瞑目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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