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太敢相信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一年多了,回想起来,曾经的种种亦如昨日,可她毕竟远去了,我有些心惊。一年的时间可以将一个人改变许多,包括他的容貌,甚至灵魂。特别是在这瞬息万变的年岁里,谁也不清楚青春究竟会渐渐壮大还是慢慢凋零。
每一天,我都告诉自己,我要拿起笔,记下关于我们的故事,记下那些从我生命中逐渐淡去的影子。然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琐事将我从这个世界中拖离,当一次次的美梦破碎后,我终于选择了沉默。直到我领悟到自己正在挥霍生命,正在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不,我不能,我需要振作!
于是,我终于平静了下来,那么,就让我拿起笔,记下关于我们的故事,用以纪念,或者遗忘。
二
华,今年国庆还回家吗?
不,他说他已经习惯了漂泊。隔着电话线,我沉默了好久。忽然他说,我们一大堆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说,我也一直在期待重逢。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想起我们曾经一起欢笑的日子,而今,只剩下几个漂泊的身影,和电话里已经被岁月腐蚀得不成样子的语音。
而我,终于和你们重逢了,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候。10月,翠湖,一个微雨初晴的早上。翠湖碧波荡漾,丝丝微风吹拂。我们都还是当初的心情,尽管所有的一切,已不是从前的模样。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所有的心情,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演绎着昨日的完美。我们从曾经的故事谈到今日的大学校园,谈到生活的枯燥和虚幻。想起曾经年少轻狂,终于明白成长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离开翠湖时,已是黄昏。夕阳悬在地平线上,久久不曾褪色,如同一枚鲜艳的橘子。高大的树孤傲的耸立在路的两边。
如果多年后,我们还能在这里相逢,那有多好,超有些伤感。
我说,不论如何,我会记住这里,翠湖,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而我,却在回来时迷路了。原来,这个城市真的好大。
三
是缘分,还是偶然,我已不明白。蓦然间有些心酸。
我想起了张爱玲的话,于千人之中遇见你,于千万年之间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
三月,一个多梦的季节,迟日江山丽,春风百草香。所有的故事,都由此起程。我躲在梦与季节的深处,仰望你的笑靥;在黄昏的风中,寻觅你的背影;在孤寂的夜里,用一两个字抒写着对你的情怀。而当你头也不回的走掉,我是否还应该一如继往的选择执着。不,不需要,如果注定要陨落,我又何必苦苦挽留。
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是春色三分两分愁,更一分风雨。当思念落尽之后,我会遗忘。
人世间的缘起缘灭,本属寻常,却因为太过执着,才会有太多的伤感。其实,多一分释然,心灵也就多一分爱的空间。
四
2006年暑假,我得到了去蒙自参加夏令营的机会。
7月18日,从昆医出发时,已将近1点。正午的阳光被乌云遮住,似乎在特意营造离别的气氛,那里的草木,也突然间显得多情起来。我知道,从昆明到蒙自,将是一条很漫长的路。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枯燥,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我无语。到达蒙自时,暮色笼罩大地,我已经疲惫不堪。
第二天上午,当太阳露出半个笑脸之时,我们乘车去查尼皮村——中共云南省一大的旧址。车在蜿蜒的山道上爬行很久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一些简单的参观之后,我们离开了那里。除了少许的记忆,什么也不曾带走。下午,在南湖公园,天气有些闷热。但树枝的摇动,吹走了我们的疲劳。公园里行人依旧,阳光透过树枝,悉悉簌簌的照在他们身上,有一种很和谐的宁静,让人不忍惊扰。
20日上午,我们离开了蒙自,看着那里的草木,突然间倍感亲切,石榴也张开笑脸,为我们送别。这是一条离开的路,我知道我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但我的笑容还是洒脱,毕竟,我们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多年之后突然记起,会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经过一路的颠簸,回到昆明时,已近5点。阳光慵懒的照着大地,却显得更温柔了。
那一夜,大家都没有睡意,疯狂的签名。只为了记住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些名字,那些美丽的瞬间。
五
秋风又起了,我感觉到丝丝的凉意。这个城市,也必将赢来她新的生机。
2006年9月1日,我来到这个城市刚好一周年。蓦然回首,所有的一切,犹如昨日的梦,依旧那样完美。可我们,已没有昨日略带稚气的面孔。
看着新生陆续到来,想起一年前,我们也正是这样,踏碎了多少美丽的脚步,带着怎样的梦幻,来到这里。而今,时过境迁,人事已非,我想,我也应该学会怎样面对生活,怎样面对这些年心中的苦痛。
故事的开始,似乎隐藏了太多深刻的意外,尽管我不知道你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处,却固执的希望守护着那片天空。就是在这个深刻的意外里,我遇到了露,蓦然间,有些心动。难道是500年前那次不经意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相遇,怎样玄机和缘,而你又是怎样的到来,惊醒于爱中。
我们并肩走着,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你乌黑秀逸的头发,轻盈徘徊的脚步,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你的气息。所有的思绪,迎着风,融进了这片土地。当夕阳的余辉照彻你的面庞,我分明感觉到我的梦在融化。
所有的故事,犹如一个完美的童话,而你,就是童话的终结。
遇见之后,思念之前,关于爱,关于人生,我需要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六
突然间想起了一句话:“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在挥霍;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流泪”。开始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懂得珍惜。失去之后,我们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难道真的要失去什么,才懂得什么叫刻骨铭心;难道真的要错过之后,才懂得珍惜人生。
多少离逝的梦,多少漂泊的誓言,到如今已成回忆。需要经历怎样的伤痛,我们才会真正懂得珍惜;需要经历怎样的锤炼,我们才能得到最后的欢笑。
写在后面的:
秋风萧瑟又一年,相思老去恨难眠。回首故园与山川。无言,
数点愁绪眉宇间。
漂泊天涯寻路难,春去秋来梦消残。少时情怀几时圆。哀怨,
多少心事未成言。
我相信, 我们每个人都一直在漂泊,只为了寻找梦中的那片土地,纵然是伤痛甚至是带着血泪的挣扎,但曾经走过就应该微笑。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地方能够释放我们的情缘。愿我们直面漂泊,到天涯海角去观赏日出日落,以平息生命中的曲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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