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着文字的女人,是尊贵的。不是因为她的文字有多么美丽,而是因了一份缱缱绻绻痴缠文字的妙曼。
一路如此,对玩儿文字的女人,是须仰视才见的。
日子久了,慢慢儿地,三分儿轻狂,二分儿迷离,一分儿不屑。便动了念,自个也摆弄几行字,揉揉搓搓自个的念想。
舞着文字的女人,是尊贵的。现如今,大凡尊贵的女人却都犯着贱。
无意要借什么噱头立万儿扬名儿,本是无名小卒,网海也罢,人海也罢,都会被淹没得连一缕薄丝也不留的那种。更无意于针对谁,本就不识几个玩儿文字的女人。这题,只是一个女人对自身族类的悲哀罢了。
盘点中国所有关于女人的文字,字里行间渗透纸背地轻视与不屑静悄悄地徜徉。
歌功颂德于当朝当代的政治文字官方文字也罢,妙解春风耍弄春情的民间文人民间文字也罢,无一例外。
穿透历史长河的妲已们貂蝉们,是男人的权利战场,是男人政治斗争的半成品附赠品,落得赢家手,一声红颜祸水贯了古今;落了输家手,一声红颜薄命落了同情。覆载乾坤的武媚娘临了也是厚栽骂名。如此张扬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颂对文学,把女子们本就勾染得可怜屈辱。
不怨怼。是因为男人们的笔下,自有男人的乾坤。
秦淮河胭脂里书画双绝美艳绝伦的柳如是,玲珑秀美气韵非常点染西冷桥畔的苏小小,色艺超群前朝金陵娼家女的陈圆圆,中国第一“武妓”击鼓抗金的梁红玉,无不是濯洗在屈辱里站成了男人笔底的艳旗。
不怨怯。是因为男人们的眼底,自有男人的窥望。
千古绝唱的《红楼梦》,因有百宝箱才被幽幽传唱的杜十娘,巧笑倩兮的茑茑,痴妄盼兮的宝钗,合身化蝶的英台,歌痴爱,颂痴情,哪个又不是做了才子们日后飞黄腾达的垫脚石——似乎所有的小姐都专为拯救落难公子而生?
不怨愤。是因为男人们的心口,自有男人的奢华。
男权的乾坤,男权的窥望,男权的奢华,传帮带了几千年。如此的伟承里,鲜有对女性平平真真的尊重。如此的“文学虐待”,压抑着现如今愈来愈不甘的女人,尤其是玩儿文字的女人。因此,“让女人成为纯粹的女人”就成了现代社会中许多玩儿文字的女人们耕种的方向。
如此舞着文字女人,当是尊贵的。
尊贵着自己尊贵着手中的笔,真真实实切切实实地站在女人河的前沿,耕读女人的春秋。
平俗的日子也罢,一棵葱一头蒜地,女人们认真的生活着;
辉煌的奋斗也罢,一场谈判千万的单,一块地皮百幢的楼,女人们飒爽果敢认真的生活着。
单调的坐班也罢,一个钟点熬过下个钟点再来,女人们认真的生活着;
璀灿的舒展也罢,一曲歌人声如潮,一场舞鲜花成灾,女人们靓丽风光认真的生活着。
这些真实地生活着的女人,在玩儿文字的女人的笔底该是更尊贵的吧?
如张爱玲,飞扬跋扈,锱铢必较,却每每透着真性情。她笔下的女人,恶也恶得可憎着可爱,好也好的残缺着心疼,总之,你但凡见之,无不心喜。
事实上,如今的,玩儿着文字的本当尊贵的女人,却自甘下贱!
那么些真实地生活着的女人,真实地禅思着的女人,似乎都不入眼。
但凡入眼的,全是写实的虚构的跟床相关的跟男人相关的。但凡赤luo裸地勾了床勾了男人在文字里的,无不心甘情愿地以女人们的身体来作铺床的布来作肆虐的弦。
女人的身体作了文字的子弹,射着玩儿文字的女人们的不甘,玩儿文字的女人不甘心着大喇喇地用女人的身体反抗男权。
于是乎,玩儿文字的女人们,充斥在文字里的是亢奋难耐的病态激情!是顾影自怜的变态!
于是乎,现代的时尚的自由的女人们,就变异成了无视贞操卖弄风情比秦淮河的胭脂还不堪的烟花!
玩儿文字的女人本当是尊贵的!尊贵的玩儿文字的女人,却下贱着用感官替代大脑,用欲望放逐灵魂!
玩儿文字的女人,本应当尊贵成万万千千认真生活着的女人们的形象代言人。可,本当尊贵着的玩儿文字的女人却正和着节拍,与自己试图反抗的男权一起,用文字作践着千千万万的女人的美好与认真!
玩儿文字的女人本当是尊贵的!尊贵的玩儿文字的女人,却把昨日自己是受虐者想要反抗的文字下贱成自虐,下贱成对更多更好的女人们的侮辱与伤害!
如此扭曲着一路糟践下去,何时是个头?女人的尊贵呢?文字的尊贵呢?
女人如葱,女人如蒜,女人如拖把,女人如键盘,哪怕,是苍蝇拍也好,都是尊贵着的。
葱有葱的芳香,蒜有蒜的辛辣,拖把有拖把的干净,键盘有键盘的认真。哪怕,是苍蝇拍也好,苍蝇也有苍蝇拍的执著呢。
舞着文字的女人,应当是尊贵的。
因为,文字是尊贵的!
因为,女人是尊贵的!
2006年10月5日晨于千年红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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