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沉默了千古。孩提时曾问祖父:“那山怎么不动呢?”而今,祖父已化为一堆黄土,成了这大山的一部分。
故乡有三棵大树,几百年,也许上千年了。当秋风吹落他满头华发,他们发出凄切的叫声,零零落落,不成语段。树上许多压枝,没有了生命,丫叉着苍白的天空,随时准备投身千古。父亲曾说:“他们从芽里来,他们也曾苍劲风雨!”
春风再度吹开漫山的花朵,孩子们采撷着,在遥长的山脊上追戏着。他们没去注意山上几代代老人们的坟墓,他们用欢歌笑语宣泄自己的爱,他们继承了老人们的灵与肉。
故乡的路,蜿蜒山脊上,伸上远方。母亲在这端送我,静站着,眺望我远去的背影。这条路引我前去,引我到风雨里搏击,引我到匆匆不定的生命的转徙里。。。。。。如今我回来了,只是母亲已老了。
故乡的山,还是沉默着,似欲度穿永久的自古。秋风高号着,老树们发出呜咽的字句。昔日的孩子们长大了,长高了。出生不几年的,则天真地看着我。母亲用疑困的眼神问我:“还出去么?”我说:“出去!”她又问:“还回来么?”“肯定回来!”我郑重地回答,象是对大山和母亲的承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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