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弥漫荒凉的秋季,不清楚来上海是多少次了,十月再次感悟上海,却依旧陌生的熟悉着。那些地道的上海话,高大的楼房,拥挤的街道,美丽的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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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许久的约定,我开始构思我此次之行的过程。东方明珠,世纪花园,人民广场,淮海路,东海及一切我所渴望去的地方。这次不再将孤身一人的去看那些总会使人伤感的景色,有我所欣赏的男孩的陪伴,每当想到这些我甚至会不住的去微笑。是啊,原来有些人终究可以在现实中出现,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文字身影。
十月一日,上海的天气格外寒冷,是个不绵的雨季,但却没有淋湿我依旧美好的心情。胃是空空的,坐在公车上,身体开始摇摆,腹中翻江倒海的搅拌着,我喜欢坐车,但胃不争气,总是晕车。
很早赶来火车站,望着自己傻乎乎的牌子,鲜红的字符,烟雨红尘!一瞬间甚至无比喜爱烟雨红尘的字迹。火车站的人特别多,毕竟是节日,在外打工的都赶着回家,拥挤在人群里我甚至无处容身。
8点,广播上响起终点站到了,各位旅客请下车。我兴奋的站在凳子上,摇摆手中的牌子。站在高处,鹤立鸡群的感觉,很耀眼的地理位置,那一瞬间确定自己是幸福的。
可等待的身影没有出现……
9点,我依旧鹤立鸡群的屹立着,无视那些陌生人的眼光,以冷漠抗拒那些疑惑的人。
可等待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10点,我坐在椅子上,牌子依旧高举,但热情已褪去大半,开始越来越丧失了信心。
可等待的身影最终没有再出现……
11点,我终于安耐不住,冲进了广播站,查看了今天所有杭州到上海的车程。
风说,他是昨天下午5点上车的,估计是今天上午9点到。我一直坚信着,可有人告诉我,杭州到上海只需要3个小时,根本不用那么长时间。
终于弄清了一切,我丢下烟雨红尘的牌子。静静的坐在候车室,喉咙已经塞满了东西,甚至连空气无法呼吸进去,望着自己有些潮湿的头发,仰起头拼命不让眼泪砸下来,一低头,一瞬间,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了……
倦躯身体,将头埋在两膝之间,这是我所习惯的姿态,然后安静的流眼泪。
记的今天早上,我涂了绿色眼影,这是我所喜欢的颜色,弄的眼睛亮亮的,很适合妖精这个代号。我不爱化妆,只会单独的涂那种绿绿的眼影,我不是乖孩子,却是个张扬的坏孩子。
我曾多次幻想,有一个很疼爱我的男孩,温柔的告诉我,其实我是真的很乖!喜欢那种被宠爱的感觉,我是一直让人心疼的女生,因为渴望得到一些熟悉陌生人疼爱的眼光。
不知道眼睛上的绿色有没有被哭化开,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对着镜子里无比失落的面容,落寞的说,风,我恨你!!!
离开火车站的时候,和小三碰面了。望着他,我是如此的痛恨。可我知道他都是为我好,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于是我没有责怪他,与他一起离开了火车站。
小三告诉我,傻姑娘,以后不要再见什么狗屁网友了,都是骗人的!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靠在他肩膀上,让刚好流出的眼泪被他温暖的毛衣所吸收的没有痕迹。
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也开始会说上海话,只是更多的时候,不愿去说那种格调的语气。上海我永远落寞的幻觉,幻化出无数种梦境,我一一在寻匿,蓦然回首,只是水一般的细致,一触动,随即碎成一地。
小三哀求我别再离开了,我说,不离开我现在就去死,他妈的,现在我比死还难受!小三没有再说话了,我最后望了一眼小三,坚决不回头的离开了。
再次去了火车站,买了往返的火车票。售票员用标准的普通话询问我的时候,在某一刹那,错觉造成我一时的混乱,几乎买了去杭州的火车票,想去看看风,然后会狠狠的给他一记耳光,告诉他,我是多么地恨他。
售票员再次询问的时候,我终于在错误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我说回安徽的火车票。
买好票,将近几个小时的等待,于是我找了一个网吧,离别前,我写下了一篇关于风的日记,写着写着写成泪流满面的状态。擦干泪,继续敲出那些疼痛不能被遗忘的谎言。qq上的头像不停的闪动着,我统统都没有去理会,心情已经被麻木的无以适从。
写完文字,流完了眼泪,终于可以明明白白的离开了。上海再也不想留恋的城市,那么冷漠,那么使人疼痛伤感。
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已经出发了。我站在雨里,拖着行李没有方向的行走。一位体形偏胖的男子拦在了我前面,二话没说,夺过了我的行李。我冲上前,对他吼。他说他是司机,一道的就上车。我说我回安徽,他说正好他的车子也到那里。
我犹豫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司机不停的说明确实是到安徽的,一位朴实的妇女牵着孩子上来,问司机到安徽吗?司机说,是。于是妇女问我,是不是也到安徽的。我点了点头,她说,一起吧,让老师傅算便宜点。
最终稀里糊涂的上了车,妇女与我坐在一起。亲切的询问我是安徽哪里,在上海做什么?我笑了笑,说,出来闯的!妇女呵呵的笑,突然觉得这样的笑容让我温暖起来。
我望了望窗外,靠在玻璃上,想风,很想很想。
司机上来收车费的时候,原先讲好的价格,突然翻了几倍。司机的嘴脸突然在我眼前变的无比丑陋,他恶狠狠的警告我们,不交钱,就别想回安徽。旁边的妇女,吓的立马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司机。妇女在我身边小声的告诉我,别顶嘴,小心被打,把钱给他们免的自己吃亏。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上一点现金全部给了司机。
我依旧被放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是宣城。我下车翻身上的银行卡时,口袋空空的,连身份证也丢失了。我叹了一口气,彻底觉悟,原来妇女只是司机的一个托。真好,我被骗的干干净净。真好,我最后一点的温暖也被掏空了。
我身无分文的在这个异乡游荡,我又想起了风,风,我恨你!这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我恨你!但此刻我是多么需要你的陪伴。
打开行李箱的时候,我翻开了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那是小三送我的人民币,上面写满了i love you,i miss you……小三说,这人民币代表我对你的诚意有多真,你不爱人民币的那刻,我就不再爱你了,我与你的爱情就跟这人民币一样,死了都要爱。
我想告诉小三,我现在缺钱,其实我想告诉他,我一直都不爱人民币,可我又急需要它的缓解现在的处境。我爱它,也恨它!
找了一家小网吧,上了一台机器,靠近角落。qq始终登陆不了,登陆了也没有显示,能听到咳嗽的声音,却看不到头像,我急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网吧里有难闻的气味使我恶心,今天是我最疲惫的一天,这个网吧其实偏近乡下,信号不好,我问老板为什么进不了网页,老板说,有个小零件坏了,以前打雷造成的,暂时进不了网页,但可以玩游戏。
我伏在桌子上,突然很累,面对屏幕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放了一声歌,寂寞在唱歌,突然很想休息。我想风现在一定在快活,而并非知道因为他的该死的约定害的我无家可归,流落在异乡。
突然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格外的平静。
我应该会哭泣,可没有眼泪。
我应该会很害怕,可没有恐惧。
我应该会很孤独,可没有感觉。
我应该会很无助,可没有方向。
我安静的伏在桌子上,冰凉凉的传递了全身,使我格外冷。我睡了一段时间,醒来的时候天几乎要黑了,外面下着雨,很小却可以使我伤感的想掉眼泪。
老板说现在可以进入网页了,但网速比较慢。我哦了一句,老板开始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我再也不轻信别人了,他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本地的。他说口音不像,我说是宣城的,以前住上海。他说,你带行李的,还不回家。我说,帮朋友拿的……
聊了一会,我问老板,从这到***多长时间,坐什么车?老板奇怪的望着我,然后说,挺近的,三四个小时就到了。
我不确定时间身上的钱够不够,突然想起有同学好象在这地方读职高,可什么学校什么地址我统统都不知道。
离开网吧后,我走了很久,找到站牌那刻我几乎呼之欲出的叫起来。买了车票,我匆忙上了才车,我阿弥托佛的谢天谢地,到了芜湖我转车到***。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下车后我竟然只剩下几块人民币,我差点晕到。
离回家的路,坐公交车至少还得5块钱,现在已经黑的很厉害,只能打的。我拎着大包行李,其实都是一些关于电脑方面的书和冬天的衣服,算是彻底告别上海了,上海我永远的记忆,也是我永远的痛……
***有我不少同学,我也管不着那么多,直接找到就开口借钱,只是借几十块钱,所以问题不大。我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跟朋友说了,她就一直骂我笨,骂我真不要命了。
“路上遇见坏人怎么办?被拐跑了怎么办?上了黑车,幸好只骗了你钱,要是把你先奸后杀,再抛尸荒野怎么办?你死了不打紧,你爸爸妈妈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什么不学好?尽学人家见网友,网友是坏人怎么办?这年头骗财骗色的人多的是?你想想你也该懂事了啊?不小了吧……”
我望着朋友,开始没命的哭,其实我已经又饿又累,身心都疲惫不堪。她见哭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告诉我,算了,怕了你,不说了,你好之为之吧!该长一智了……
上车后,她帮行李放好,说,回去联系联系,有空出来找她玩。我点点头。
坐上最后的一段路程,我又开始想风,那种弥漫痛苦的思念让我不助去落泪,眼泪似乎流进了心里,淹没了心脏,加剧我的疼痛。
……
后记:并非是风失约,而是我们都造成了误会与错过,他原本发的信息意思是,下午5点的火车,估计9点到,是当天晚上的9点。因为失误,而后来他发给我的信息竟然是,下午5点的火车,估计明天9点到。
风真正到上海的时间,是十月一日的前一天晚上,而并非是国庆节的当天。
我们都错过了,错过了来与等待的时间。
望着屏幕里疲惫憔悴的风,我咬紧了嘴唇,直到最后尝到血腥味。我捂着嘴,不再让自己哭出声,我知道在这个空间里可以放肆的哭,而不用去担心会被谁听见,但此刻我害怕听到自己的哭声。
这次的擦肩而过,你我都遗失了这个季节的美好,再见,是否也意味着最终的再也不见!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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