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国庆,按惯例学校放换季假。应学友志远之邀,与永山君去马相其府上一拜。志远父母盛情款待了我们俩。更让我心悦的是饱享了番乡村美景和村童纯朴的稚态。下面记录了几件乡村的见闻,留作来日自飨。
热情的农家
下了公共汽车,足足走了三十多分钟乡村泥路,方来到志远的家,马相村的二间红砖房。志远母亲热情地把我们让到炕上,关切地问长问短。我与永山初次登门,王伯母如此盛情使我们俩有些不好意思了。
天色将晚,不便远行。志远领我们到屯里小转了一圈,参观了一下马相村小学。观赏一番村过流过的一条小河——五里河。
村子不小,茅草屋已不多见了,几乎是青一色的砖瓦房。然而,仍能感觉到浓郁的乡村气息。不知为什么,自从离家以后,闲暇时常向往那自给自足的乡村生活。可鬼知道果让我过这种生活我能否受得了。
晚上,王伯母备下了丰盛的农家晚宴款待了我们俩。志远的老父还陪我们喝了几盅。王伯母在厨下吃着自家做的大煎饼,大葱蘸大酱。我请伯母上桌,伯母坚持不上。我便要了点大煎饼和大葱蘸大酱回到桌上。志远父亲说农家妇女来客人是不上桌的。没有想到这离城几个小时的路,民俗两重天。这里还保留着淳朴的民风。盛情之下,多喝了点。以致于晚饭后久久不能入睡。只好出屋赏那城市里罕见的满天繁星。
星空
夜虽深了,可在酒精的作用下,仍一个人踱出户外,想让夜风来化解下酒意。旷野的夜不似城里,尽管满天星斗,周围依然一片漆黑。可这也不尽违人意。虽然大地上景色朦胧难辩,天空的繁星却越发清晰了。
这无垠的星空,孩子提时就以其神秘的魅力吸引着我。多年以来,从美丽的传说到科学的现实,我一点点地领略着它们的神秘。可今天无论多么动人的传说,也难以让我为之忘形地向往那虚无飘渺的世界了。此时我想知道的是,宇宙中哪颗星球上有生物?地球寿命究竟有多么长?黑洞的引力是如何把光都吸进去的等等一系列天文之迷。我想从那一眨一眨的群星里觅求答案,可是他们给我的依然是神秘。说起来惭愧得很,这满天繁星里,能叫出名字的只有北极星、北斗星、太白星而矣。
猛然间一只大鸟飞上夜空,这让我想起“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来了,可惜是夜没有明月。自然也就看不到那飞起的鸟“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了。
五里河
屯边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志远说它叫五里河。这河究竟是不是只有五里长并不是我想知道的,到是这潺潺流水让我想起一首歌来:“我思恋故乡的小河……”我很喜欢这首歌,母亲住院日子里,是这首歌伴随我守护在母亲身边,为我送走了忧虑的日日夜夜。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歌,可能不会是什么名曲,但是却心声的流淌。
几位农妇在河中用棒槌洗衣服。这种原始的洗衣服方法即使在农村也已经很少见了。
这让想起:“水清濯缨,水浊濯足”的名言来,多么闲适的农家生活呀!也许这也属于返朴归真吧。
稻田
一觉醒来,晨曦已透窗而入。于是叫醒永山到屯外去漫步。
乡村的早晨太迷人了。屯子里炊烟四起,田地里稻浪涌动。清新的空气赶走了困倦。给久居城里的人一种特别的享受。我贪婪地呼吸着带有芳草气息的湿润空气,沿着稻田边向晨起劳作的农夫走去。
说句实话,对于农活我是地道的外行。虽很爱吃大米,却从来没有下过稻田。不过从书本上学得,稻子我还是认得的。来到稻田中,农夫已经割了很大一片稻地。永山捧起一把丰满的稻穗评论着,其实他虽生长在农村,对家活却也是个门外汉,比我强不了多少。只不过借此掩饰一下无知罢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谁知农夫锄禾不只是日当午,还要披星戴月。改革开放近十年了,农家生活还如此清苦。如此蹒跚下去,广大农民何日才能摆脱土地的桎梏呀!
水库
次日早餐后,随志远去观赏水库。
水库不算小,位于一个狭长的山坳里。水域也算辽阔,可谓“万顷湖平长似镜”。志远说水库里的鱼很多,有时一网下去能拉上来一万多斤。这让我羡慕起志远来了,在国人为吃终日忙碌的年代,生在这样一个鱼米之乡,真是他的造化。
走近水边一看,湖平非似镜也,水面的浪并不比江河的浪小。大概是地域狭长,风较大的缘故。这让我有了一种搏风击浪的冲动。可是多年的野浴经历告诉我,这不了解水下情况的水域是不安全的。加之没有泳装,亦不好在同学面前裸浴,故而作罢。诺大个水库,就我们三个。如果没有他们俩,我一定来个返朴归真。去掉“文明”的束缚,原来也是幸福。
马相小学
许是职业的缘故吧,临走前到马相小学看了看。学校不算小,校舍是二层楼。在这样一个山村里,客观条件也算得上乘了。然而教学上却差得太远了。我们进入校园时,正赶上孩子们在上体育课。可是找了半天未见体育老师的踪影。叫过来一个学生一问,原来老师扔个球就回教员室了。
几个孩子在踢球,但明显看出他们一点足球的基本功都没有。出于一种职业感,给几个孩子讲了下足球的基本要领。然而当我拿起足球准备做示范时,发现孩子们玩的足球虽然是新的,可是却是个椭圆形的次品。孩子愣愣地看着我,我只好摇摇头,用这椭圆的足球给孩子们做了停球、脚内侧传球、脚外侧传球等足球基本动作。
我把足球扔给孩子们,他们竟相模仿我刚才的动作踢了起来。看着这些纯朴的村童,我同永山默默地走出校园。真至村子消失在视野中,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是二十多年前在北方求学时的习作。
1986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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