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如果身边有两个女人,男人的世界便犹如面对着一张门,到底是推开有情?还是关闭有爱?都应该是这个男人所要深思的问题!
这时候,枕上最柔软的青丝,总是被他温柔地抚爱着。
她会伸出涂满了蔻丹的长长指甲,抓他的腋下,而后咯咯地笑着。顽得累了,她就势在他怀里一滚,俏嘴一抿,轻轻地就睡了。
开始,她身子不安地扭动,如一只淘气的猫,睡了还不安宁。而后,她轻轻地打起酣,一声一声,淡薄而柔弱,细细地流进他的耳内。听得他自然而然的从心头涌起怜惜,而又有碎碎的忧郁。再后,她只剩了均匀的呼吸,一张一驰,小小胸腔内缓慢地平衡着白日里所有的不平与忿恨。
此刻,他总要微微地动一下身,又恐她睡得不深,急忙又停住自己的身体。待得知她果真睡熟了,他便轻轻地起身,移来刺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头,垫在她的头下,而后,替她掖了又掖被角,吻了又吻她的长发与指甲,关灯,推门,离去。
一切,都悄悄的,如猫儿肉垫的脚!
出来的夜,已是深了,漫天的流光都已消散,街边的路灯昏黄冷落,有密密长长的光,照在洁白的玉兰花上。
他想起,家里的妻病了,正在发烧。本就安静宁顺的人儿,定是愈发地倦了,或许,正懒懒的倚在舒服的床上,斜靠在那同样是一对鸳鸯戏水的枕上。
可他想了一会儿,思绪就重又回到那只淘气的猫上。
初识,他于偶得的空闲之中随意浏览各大网站,不意撞上了她细腻如发丝、清冷如寂寞的文字。一见,便倾心爱上。其实,身处商海如战场的他,并未有多少的闲情逸致,也未有多余的时间仔细去阅读一篇文字。然,于她的字,每日临睡前,他总要捧了一杯清淡的花茶,或浓郁的咖啡,将自己陷进去。
她在文中盅惑着说:遇着了,就快点去把那个人找来。如果不得,便也有喜欢的成分在其中盈然。又或,权当生命中一段另类的璀璨,拥有过,便再无需惦记与怀念。
他感觉,那些文字,都是她在提醒他,把她捉到自己的身边来。尽管那时,她并不认得他。
千万百计地找来了她的qq,联系方式。于冬夜,电话一拨过去,便觉前世就已认定了她!听她咯咯地在电话那端轻轻嘻笑,却总有一股沉沉的力量顺着电话线从他的噪子眼里一直坠到心底。他亦轻笑,忽涌起一丝灵犀,问“是否穿了裙子?长长的盖了脚裸?”
“咦?好似你见着一样!不如出来一见!”
那时,她有男友,也说着彼此珍惜。但世间的感情本就复杂,无道理可讲,无前后之分,无远近可比,更无长短可争。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感叹缘分,感叹茫茫人海中谁也未知下一步将要与谁相遇,与谁相知相恋,而又相分相离。
他说珍惜,她便舍去了旧日的情意。一心一意开始珍惜。
原本就是痴情的女子,更那堪相遇多情男子。
他心满意足地笑,眼神时常掠过晶莹的亮,握了她的手,常常走在洒满光晕的夜。
那时,对他所有的描述,除了幸福还是幸福,没有人可以找得出第二个形容词,而她,亦是快乐又快乐,他们争着抢着地分辨,说自己是被对方勾引。他多次引用她在文中所讲的故事,她写:狐狸修炼了千年,就快要成人形儿,但只还未能说得全人话,又差着一只尾巴,就急于想去勾引男人。于是,选一月黑风高之夜,仔细藏了毛茸的长尾,变做一俊秀女子,又精心梳洗了一番,于书生的门前三叩而敲。书生开得门来,见此绝色,禁不住心驰神摇,便一时大意,未问来处,与狐狸一番云雨。
他想到这里,禁不住一笑,眼前又见她那柔软细嫩的肌肤紧攀上他的身体,还有那种别人肯定学不来的自然而坦现的风流媚态。
她接着写:云雨过后,书生方忆起女子的来历,问起来,小狐狸吱吱唔唔说不得清,嘴里反反复复只那模糊的一句“君,吱吱爱我否?爱我否?吱吱。”
他便时常拿狐狸把她取笑,又叫她学了那吱吱的语言来说爱他。
之后,她千般写狐狸的美好,温婉的,柔弱的,文静的,一个一个狐狸女鲜活在她的笔下,成就着它们难得的纯粹爱情。
之后,没有一丝预感的,他的家人他的事业他的生活,都要他移民大洋彼岸。他与她流泪说起的那夜,天空开起了大朵的烟花,盛放得毫无顾忌、出人意料!
他紧紧地抱着她,喃喃地说“等我!等我!我要回来!我会回来!”
她只恍惚记得,自己曾强有力地咬了他的肩膀,幽幽而又绝望地说“等你回来,我或许就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之后,此去经年。没有他,良辰好景如同虚设,她纵有千种狐之风情,更又与谁说?
她再不写字,安心找了工作,再不讲狐狸的任何故事,有男人来勾引她,她也置之不理。
再之后,又不知多少年,她正埋头打字,总觉有个曾令她怦怦心动过的身影正站在背后。于是转头,惊愕,欣喜,而又如梦如幻。公司里的同事纷纷向新接任的总经理笑容满面地打招呼,独她,痴痴呆呆地,好久都忘了要微微地表示一下礼貌。
他是娶了亲的,哦,他娶了亲。
她听不到咖啡厅里的音箱流泻出的低而舒缓的音乐。她只一再不断地在心海里重复着他方才与她说得近况。
没有想到唉,真的没有想到。
他也听不到缭绕在四周柔而暧昧的音乐,只连绵不绝地在心痛中疼惜她多年与孤独的挣扎。
于是,他开始想,什么样的婚纱会配她娇俏玲珑的身材?什么样的妆面会配她那细长的眼与魅惑的颊?想得多了,她便又成了一只勾引着他的狐,时刻那一双俏皮的小嘴都仿佛在吱吱问他:君吱吱爱我否?吱吱,爱我否?还有那一只缠绵过后总要现形的长长狐尾,也如同时常都抓挠着他的心,令他对一切都懒懒的,只忆着与她朝夕相争的痴守。
或许,遇见她,便注定是一场百转千回的劫数。
他细细地想,遇见自己,之于她,又将是一场怎样从悲痛中酝酿出的忧郁?这种爱情,毫不刻意,却深藏了尖尖的针锐,于时光之中,一点一点,刺痛着她的灵魂及至身体。
夜又深了,他燃起一根烟,麻木着自己疼痛的心灵,一路走回自家温暖的灯光。家里,这一个,虽有一纸婚约,却夜夜都在苦苦等着,又无人哄着入睡。
他,推开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疼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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