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锁在外婆额头的记忆野艾

发表于-2006年09月29日 晚上10:00评论-0条

当我走过人生35个春秋时,外婆已82岁高龄,越发成年的我,对外婆的眷恋也日灼的浓烈起来。 

童年的色彩是极美的,尤其是在外婆的身边,与外婆共度的那段时光,那得天独厚的乡村景象一直在我的印象中如童话般。其实,又有多少是外婆赠于的欢乐呢! 

我很是调皮而聪颖,(我想这一定是外婆的遗传,后面也有提到),当父母把我托付给外婆照管的那段时光,外婆对我倾注的爱无人能及。在外婆的臂腕中长大的孩子,尤为想念外婆似乎更合乎常理。 

外婆的高龄时常会让我做一些老人家驾鹤西去的梦,而每次醒来时,我都会泪眼模糊,并将睡枕浸湿。于是,在不能搁置的心灵的驱使下,我踏上了前往外婆家的路。 

其实,每年我都能匆匆见上外婆几面,可是,这次我在外婆身边足足呆了七天。外婆每况愈下的身体让我如刀割般感受着一阵阵心的绞痛。于是,我如个强制控制闸门的看守,限量调整我的泪水。 

我想一定是因为外婆看见自己的心肝儿回来了,脸色一下灿烂了起来,那种笑容恍若隔世般太久没再浮现于她苍老的脸上,那是一种让人能用美滋滋的词儿来形容的快乐。于是,我开始骄傲,但,内心中依旧略带辛酸和痛楚。 

我梳理着外婆额头上几缕分散疏离的白发,外婆老去的双眼,望着她相对年轻一些时,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宝贝儿——现在已成年的我。太多的话仿佛都在眼里,都在那布满皱纹的额头间流动并回放着。 

外婆给予并倾注与我身上的爱很难用三言两语来写尽,我总是在想,如果能把记忆的车装满并献于他人欣赏其中美丽的章节,那一定也会是一部耐读的长篇小说,于是,在我不曾用大篇幅笔墨描绘的时候,我便用回忆做答。 

外婆不到一米五的矮小身材,养育并支撑9个儿女的大家庭,除了外公——中国土生土长的农民,对地球进行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修理工作之外,外婆年轻时,也要为拮据的生活没黑没白地纺纱织布,以此来换取些许生活的必需品。外婆一向坚韧不屈,而且很是灵巧,我想这也是她能传给母亲,母亲又传给我的优良基因。因此,我在感谢父母的同时,更感谢外婆留给我的这个闪烁的优点,以至让我一直用骄傲的眼光看待自己。 

外婆虽然年岁日长,但她丝毫不会忘却的就是我们祖孙俩共有的记忆。由于工作的原由,成年后我便很少与外婆常住,我能在她身边呆上七天,在外婆看来那简直就是一种我施与她的偏爱,我于是惭愧,于是落泪。 

我听外婆再度讲一些我童年时的往事,那在额头上、眼角间再次跳跃出的喜悦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脸上,于是,我也会欢喜着和她一同回忆。外婆真是聪明,她能把很多细节都像珠子般串接起来,并向我娓娓道来。我想即使走到生命的终极也不会担心外婆会患上老年痴呆症。 

...... 

再美的宴席终会有散时,如同每天都会迎来一个清新的早晨,送走暮霭般。我想我很残酷,在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面前,我居然说走就走。当外婆娇小无力的双臂扒在我相对高大一些的肩上时,如河床般泛滥的泪水便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心与心的衔接让彼此的泪水汩汩流淌,我是不该这样,让老人更加伤心,可是我实在无法自持。我该怎样来安慰这份亲情?我用手学着外婆安慰年少时的我的样子,同样抚慰着这个身边的老小孩儿。 

我想没有一段泪眼相望的经历会比此更能刺痛内心,那是一种流血的伤口无法治愈的亲情的感动。 

...... 

坐在树影婆娑的夜里,想着那头散落稀疏的白发,那抬眼间便能触看的额头,那锁在外婆额头间的记忆,用心血织成的关怀的亲情,此刻用心血的方式读解,那因无可奈何而打碎的桩桩心事。 

本文已被编辑[好运气]于2006-9-29 22:16:1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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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萧月月
☆ 编辑点评 ☆
好运气点评:

问候老人家!常回去看看老人家吧!祝福老人家!

萧月月点评:

祝老人家永远幸福快乐,美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