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他的电话,她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把屋子与自己打扫干净后,窝在床上听音乐,呈半睡眠状态。
北方的十月,已多有凉意,但还不是那种刺骨的冷,一床棉被足可以抵住瑟瑟秋风,给够身体所需的温暖。
“出来一下吧,有事见你!”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只是那听似征求却饱含霸道容不得拒绝的语气,既便两年没听到那个声音,她依然知道,是他!
两年,不长不短的时间;两年,同在一个城市,却不曾谋面;两年,甚至没有支言片语的问候!
他听说,她出国进修了一年,回国后南征北战,追随者不断,她却依旧单身,过着逍遥自在的单身贵族生活。
她听说,他邂逅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即将成为财政局长的乘龙快婿,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跃成为单位里的焦点人物。
随意地束起长发,套上休闲服,穿上运动鞋,她放弃了自己的小qq,打车向约定地点赶去,脸上平静得看不出内心是否有过波动。
市中心的“花开正好”,他早已在靠窗的位置入座,不时看看腕上的手表,看着窗外的护城河。
当年,他与她多少次沿着河流来来回回,情话像河水一样绵绵不绝地流了三年,而今天,五年已经过去了。
河边的景色已少了春的生机夏的阴凉,除了草坪还略显绿意,垂柳与白杨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条在秋风里摇曳,还有几片黄叶倔强地抗争,不肯离开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枝头。
他看呆了,有一种物是人非苍凉的感觉,以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如两年前,那样纯洁、简单。
他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财主看上去今天怎么有点不太开心呀?”
面对深爱过而依旧爱着的男子,她尽量放轻松,开玩笑地打趣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没事……两年没见了,请你吃顿饭,赏脸吗?”
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五六年,此时的他与她,言语里已多了从容与警戒,显示出成年人特有的成熟。
不管爱过也好,恨过也好,共同走过的路总是值得回忆的。
何况,爱情本没有对错之分,在一起是缘分,分手亦是宿命,没有谁欠谁的,也没必要不欢而散。
爱就爱了,不爱就放手,如此而已,简单最好!
没有太多的尴尬,两个人边喝边吃聊,聊到开心处还会哈哈大笑。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叙旧的吧?”
“怎么了?不可以吗?来……来……喝酒,今天见了你高兴!”
“行啊,喝,为未来的局长干杯!”
灯红酒绿,觥箸交错,两个人连连举杯,直喝得她头昏目眩,叫嚷不喝了不喝了。
走出酒吧的时候,已是夜里十点多钟,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秋风阵阵吹来,凉气逼人。
他脱下外罩披到她娇小的身躯,扶着她走向停车场。
“换车了,财神爷?好!气派!”
她显然喝多了,脚步踉跄,说话也更加放肆。
“你喝多了,这是单位的车,别乱说。”
他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后座,开着车一溜烟驶向远方。
“要带我去哪呀?”
“你想去哪呀?去了就知道了。”
说了一句话后,再没有声音,他向后看去,她已睡着了。
十分钟后,小车悄无声息地驶进一个幽静的小区,他熄了车,把她抱进了一个房间,放在一张大床上,像欣赏名画一样,从头到脚,温柔地抚摸一遍。
有那么一刻,她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甚至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忍不住想亲吻她占有她,像两年前一样,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然,他只是轻轻抹去眼角的泪,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怀中他爱的女子,他欠她太多,怎么能再次伤害她?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她揉了揉疼痛的脑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全新的房间。房间里全是烟味,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蒂。起身下床,倘大的三房两厅,一个人都没有,看看身上的衣物,完好如初!
她仔细想了想,渐渐明白了所发生的事,匆匆洗把脸,向楼下奔去,打的回自己的小窝。
付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包中多了一张纸,急忙飞奔上楼,一边看,一边泪流:
亲爱的:
没有什么比爱一个人却不能与之在一起更残酷的事,但我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的爱情来成就一份事业,我不乞求你的理解与原谅,也没有资格再说爱你,只希望你能幸福。
明天就是我的婚礼,还记得在一起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一定让你首先睡在我的婚床上,为之我亲自按照你的喜好挑选购买了这张床,并在狠心不与你联系两年后,把你约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对你造成伤害,但我还是做了,请原谅!
看着熟睡的你,我真怀念那些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果我们不长大该有多好呀!
忘了我吧,知道你幸福与快乐,我就知足了!
……
泪水模糊了视线,无声地落了下来。
她最后读了一遍,然后,撕成一条条,一片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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