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护照记

大约八点四十分左右，我来到了总工会准备办理出国护照。走进大门，吓了一跳，果然所言非虚，拥挤的很。有五六支队伍从大厅一直排到台阶上。我硬着头皮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站在台阶上，热辣辣的阳光照得人难受。也不知是受理的程序复杂还是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低，十几分钟还不能移动一小步。这时有个中年妇女走到我面前，低声问：“小兄弟，你不觉得在这里晒太阳太难受了么，里面有好位子，卖给你如何？”还有这档子买卖，我深感惊奇，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本来要卖三十块，看你面善，现在只卖你二十。”我倒没想到这副尊容，还能值两个钱。心里不免想，我在这里站着，受不少的累，但是相当于能省二十块钱呢，何乐而不为呢，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她悻悻地去别处招揽生意了。我又站了几个钟头，人竟还在大厅外，无法入门，身后又站了无数“后来人”。这时又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脸的神秘，凑到跟前，问：“小兄弟，不用排队了，一个上午也轮不到你，你给我七十块钱，我帮你直接拿进去怎么样——我里面有熟人。”我想，看来我又省了七十块钱了，我坚决地向她摇摇头，她就失望地走开了。我总算一脚踏进了大厅，才知道队伍是弯弯曲曲的，人数比想象的要多得多。并且知道受理的程序也不复杂，只是工作人员碍着人情与财情开了后门，使一些后来者能后来居上，能够不排队而直接受理，且人数似乎不在排队者之下。整个队伍始终像一条将死未死之蛇，偶尔才见轻轻地蠕动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味与烟味，所有的人都觉得不耐烦起来，在后面大发牢骚，对那些走后门与插队者恨之入骨。可是每当看到穿着工作制服的人很热情地把某个人直接引到台前去办理手续时，大家又不免眼红又羡慕起来。我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腿有些酸，口也很渴，眼看离台前只有两三米远了，却一步也不见移动。约11点55分左右，前面只有五六个人了，工作人员却把电脑关了，说下班了，要大家3点来。一些人不甘心白白地站了一个上午，不肯离去，有的苦苦哀求，但工作人员似乎十分守时，断然拒绝继续受理。大家只好失望地离去。大厅的门便陆续关上了。

中午，我在一家饭店里胡乱地吃了碗面条，就马上来到总工会，门口已经坐满了人，但大厅的门还未开。1点55分左右，里面有动静，似乎要开门了，大家立即骚动起来，向大门涌去。我最怕拥挤但也得了诀窍，每每这个时候，我便全身放松，采取不抵抗政策，大门开了，我果然毫不费劲地被别人推进了大厅。大家排好队，幸运的是我排在了中间，在我前面约有十来个人，下午人毕竟没有上午那么多了。这时有个妇女想插到我前面来，后面的便大声抗议起来，我向她表示众怒难犯，劝她排到后面去。然而她说她从早上一直排到现在，实在是不甘心站到最后，后面的人叫来了保安把她赶走了。据我后面的一个女人讲，许多人对我很不满，因为我对插队者态度不够强硬，差点失了“阵地”。站了一个多小时，队伍一动也不动，原来那些“守时的”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直到3点10分左右，才开始受理。4点多时，我才站到了台前，而且看清了工作人员的脸，个个脾气大得惊人，动不动就大声呼喝乃至训斥。我这一处的受理员是个女的，高挑着眉毛，寒着脸，似乎这里每个人都欠她一大笔钱似的。“你是教师？”她冷冷地问。“是的。”我回答。“行政介绍信呢？”“什么？”不知是她声音小还是大厅太嘈杂了，我一时没听清楚，她又说了两遍，我总算明白了。她眉毛扬得更高了：“耳朵这么不好使，比老头子还没用！说这么多遍了才听清楚！”这话虽然刺耳，我也只好接受，人家手里有权嘛，又能怎样？

办完了手续，到那边交费又耽搁了半个钟头。总算大功告成了！天快黑了，我得急忙赶回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