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立雪,愚人看鹭,
聪者观雪,智者见白。
这是台湾著名散文作家林清玄先生的一首禅诗。初读,有一种空灵而玄虚的感觉,为求甚解,以“白鹭立雪”为名在网上游走,果然有人问:“不怕冻了爪?”仿佛为林先生的诗作注解,好一个只见鹭的愚人!或轻言或无语,恐怕没几人真懂。再读,还是不知该把自己放到哪个行列,不想当愚人,更当不了智者,做聪明人也不够格,莫非傻瓜不成?直到对照林清玄先生的另一首解情的诗,才略有所悟。林清玄先生诗曰:
相爱的人
象磁铁的正负极
因相吸与渴望寻找对方的所在
相契的人
像山谷中的回声
因投射与回应发现更深的内在
相印的人
像临水时的照影
因对照与融入泯灭彼此的分别
两首诗正好互为对应互相印证,叹为妙解:只看"鹭"的人,仅仅"相爱"而已,故为愚人;而见到"雪",便是"相契"的人了,这种人聪明;惟有观"白"者,他能做到"相印"无间,智慧非他莫属,这就是爱的三层境界了。
愚者于是灵光一现,跳出禅界,重入红尘,以尘世的目光解禅家妙论,是不是可以如此一论:
“相爱”的人因了相吸,如遇立雪的白鹭,玉立而灵动,似一道亮丽的风景,乍然的惊喜,相吸在意料之中,然而,对审美疲劳这一顽症,红尘中人缺乏免疫的功能,时限一过,曾经的相吸不再,惊喜的余波淡尽,目光被吸到了下一处风景,此爱自然就解体了,相爱不鲜见,相随难上难,分分合合经常事,只因世上愚者多;“相契”的人相爱的缘由更深一点、持续时间更久一些,如交错的齿轮,彼此在岁月中咬合打磨,根枝交缠、桃李嫁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及至磁性浅淡再想回头,为时已晚,硬生生分开必然伤筋动骨,值也不值?该是不该,是也不是?为或不为?在岁月的推敲中随尘流而下。于是,大多做了世间无奈的聪明人;“相印”二字岂敢轻言,既为“印”,则不能差毫厘,影随身动,人随心动,你随我动,我随你动,一个眼神、一声轻语,是心神的交汇,是灵犀的融通,怎是一个“情”字能了得?非圣人、超人、大幸特幸之人莫属,世间为数少之又少!举目望去,有吗?是你吗?你是吗?
俗人之解,林先生莫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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