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刘强为要不要为母亲捐肾犯难了。六年前母亲病重,刘强六天六夜在病床前无微不至地侍候,甚至用嘴为母亲吸痰。经媒体报道后,孝名远扬,因此,还被提拔为副局长。目前老局长要退休,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提为局长,捐肾会不会影响身体,身体会不会影响提升?再说,母亲体弱多病,换肾也不一定能成功。姐姐急了:"父亲去世那么早,母亲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还有没有良心·",他想母亲心疼我,一定不会同意,一问,出乎意料,母亲却肯定地点了点头。无奈之下,接受了手术后,却对母亲生出了怨恨。他很快就康复了,经这番折腾母亲的身体却一天天衰弱下去,“我说了不一定成功吧”这更加深了他对母亲的厌恶。半年后,母亲去世了,他迟迟赶回来,看他一脸的冷漠,姐姐甩给他一张单子,他看了如雷轰顶,“什么?母亲把肾换给了我?”撕心裂肺一声“妈!”已是泪雨滂沱……。
其它的故事情节以及是否符合情理都不重要,但人性是合理的,母爱是合情的,听到儿子的一声呼喊,老母亲足以含笑九泉了。捐肾的故事听过不少,也融入了浓浓的亲情,确实都感人至甚,但是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大抵不影响捐献者的自身健康。而拼了老命,隐瞒真相,换取他人健康,除了母亲,世间还有谁能做得到?这“施”与“受”的换位,丈量了孝心的长度、母爱的深度,母爱无边,爱莫大焉!
故事让我热泪盈眶,也使我扪心自问:于母亲你算尽孝了吗?尽管同学说你尽心了,同事说你尽力了,乡亲邻里对我们兄妹赞誉有加。可是,对病痛的母亲我们究竟付出了多少?从最初的心急如焚求医问药,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直至麻木倦怠。似乎我能做的只有逢假必回,一年满打满算也就三七二十一天的相守。
每次七日的相聚,是母亲数月的相盼,数着钟表的滴嗒声,感觉着天色亮了又黑,黑了又明,不能辗转反侧,只能在心里翻腾着早年的旧事·在苦苦等待中,与病痛争斗着·“痛苦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想早点走,稍轻点了,还是舍不得扔下你们!”——纵然羽毛落尽,还是想用光秃秃的翅膀,向儿女传递那怕一丝丝的温暖,这就是母亲的心呐!可是,我呢,又做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盼回来,母亲总希望我坐在床前拉着手陪她拉话,我却往往失却了耐心:曾对母亲的询来问去颇不耐烦;曾对母亲挠痒抚痛的恳求敷衍了事;曾对母亲的病痛呻吟见惯不惊,心情不好时甚至疾言厉色……。难道能做的只有匆匆赶回守候数日?只能往枕头底下塞上几张母亲花不着的钞票?只能让母亲一次次洒落惜别的泪水?这些够了吗,够了吗?那母亲寒冬腊月七天七夜生死线上与阎王的争夺呢?那前二十年含辛茹苦的苦心养育呢,那日日夜夜的望眼欲穿、牵肠挂肚呢,那……,敢问不敢言,一言便是痛!
追悔之时,斯人已去,常常在梦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影。那一天,在一个村庄角落看到了母亲!她在悠悠地打理着自己的家,原来您在这里呀!我惊喜中掺杂着疑惑,毕竟是我亲手送走了老娘,难道已发生的一切倒是一个梦?情愿是,情愿是啊!多想就这样陪着母亲呆下去,然而醒着的那只触角生生把我从梦中拉了回来,环顾四周,我仍是一个孤儿!
我情愿相信还有来世,来世一定做个好脾气的女儿,如果伦理允许,我情愿与母亲互换,把无边的爱,给她!可是,有来世吗?有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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