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或者赤luo的青年
摇滚乐队,青年包裹着欲望。在城市的角落里
绽放自己的青涩。节拍试图制止昏暗的光线
一再萎靡。这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声音赤luo裸的,挂在你嘴边。
刺痛你的喉咙,你的悲凉和寂寞。你的幸福
来自原始的冲动,你漏嘴说出了自己
已经不是自己的秘密
后来,那声音渐渐消失,循着垂直的街道上升。
点燃了黄昏,也燃烧了自己
你在黑暗之前及时地带了上面具。混入人群。
2006/9/10
暮色
鼓手探出头来,看到了暮色里的村庄,很模糊。
他害怕这样的夜晚,经常闯入那片墓地,陪自己哭
失去田野的父亲缓过神来,坐在短骨的稻茬上
不怎么舒服。他在思考:要以怎样的坐姿度过荒凉的晚年
小女孩解开头巾,赶着一群羊。奔跑的童年
暮色转移到她脸上。她说,我的时间好比那河流。
2006/9/13
失眠之城
这城市,仍旧保持着清醒。没完没了的灯火
马达声、汽笛声、人声、掌声和嘘声
包裹着碎骨,城市艰难地呼吸
夜以继日。它被迫走在由泡沫铺砌的路上
它扭曲的脸,堵塞的盲道,伤疤,刺。
废墟和港口,一群焦虑的动物和装卸工
使得城市在慢性疾病中度过自己的青春期
今晚,它一定感到自己虚度了。
要不守夜人为何将晚上的钟拨得一慢再慢。
2006/9/15
佛子岭
患上的工业顽疾的鱼儿,赤脚在大地上奔走。
哭的时候不流眼泪,沿着浑浊的河道
逆淮河而西。在安徽境内终究难逃一死
死尸漂浮在霍山县一座有五十年历史的人工湖泊
大闸门拦住的,不仅是一支停产的廉价香烟
还囤积着祖父的一段记忆,贫困不断腐蚀它的重量
不得不浮上来。补充了中学地理图册中的生僻地名
佛子岭,你居住在怎样的安徽西部。俯视下游
阅读到一本淮河沿岸印刷工厂的忏悔录
终年苦笑,不能发泄。在很长的时间里
那些含在喉部的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2006/9/20
秋风辞
秋风以怎样的步伐,逼近村庄和房屋,高大的树木
把疼痛推向顶点,仍然低于一堵摇晃的墙
最后滑落至村庄的脚尖。秋风带着微微寒气
一根偏执的火柴烧伤了自己,残留着的半截
放弃了原先的固执。和树叶一道扑向寒冷的大地
义无返顾的投奔死亡,它们厌倦这尘世了吗
生命还不到一年。但我愿在秋天的早晨苏醒过来
独自来到荒芜的郊外,衣着黑色的外套
路遇稻草人,看野草枯黄,野火熊熊。
田野没有尽头,秋天的火就没有尽头。
一枝消瘦的枝条撑开了落叶的白色骨骼
我猫着腰,看见空虚的肉体,一片,一片地剥落。
2006/9/22凌晨
(<秋风辞>是老叶自荐作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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