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象樱花落下

1

“爱，小羽你说，一个男人，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

“不可能吧，你说呢？你是男人。”

“我觉得会啊，你看现在，我这样爱着你。可是，我不能说我不爱阿兰啊”

“是吗？”小羽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　苏海。她的眼角淡淡地挂着一小滴泪水。一滴缠绕着哀怨，无奈的泪水。

“我爱你，小羽，你跟阿兰，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可是，下辈子我要比阿兰先遇到你，那个时候，你会先爱上我吗？”

“会的宝贝。”苏海肯定的说

小羽一点也没有怀疑苏海的承诺。因为她知道苏海从来没有对阿兰说过我爱你。阿兰也不会逼着苏海做出下辈子要娶谁的许诺。她在平静的爱情里循规蹈矩地过着日子，从容而且奢华。这种平静，是小羽极其渴望的平静。

她其实不喜欢把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这样的老掉牙的誓言挂在嘴边。比起诺言，她更喜欢苏海在眉宇间偶尔隐现的关爱，更喜欢被苏海拉着手，从掌心感受他的温暖。只是她知道，把心给了苏海，就注定他们的一生没有平平淡淡，因为这本来就是不被祝福的爱情。

“小羽，你能这样跟我一辈子吗？

“人总有老的时候，等我们老的走不动了，还能坐在这里喝咖啡吗？还会这样相亲相爱吗？”拧了一下小羽的鼻子，苏海宠爱地笑着。

“会的啊会的”苏海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碰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小羽说的是真的吗？”

“嗯，没有人会给我暖和冰凉的手，没有人会在我坐车的时候给我挡风没有人替我吃掉菜里的肥肉，也没有人检查我的脸是不是洗的干净，没有人为我整理好褶皱的衣服，没有人在我耳朵边不停的叮咛！。。。。。。太多啦苏海大哥，你的好，说都说不完呢”。

“呵呵”　苏海满足地笑了,“那我就一辈子爱你吧”。

其实小羽喜欢苏海，不仅仅是这些小小的蒜皮一样的事情。

觉得苏海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好男人是那天在橡树屋，他捧着一杯咖啡，给她讲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家庭。

他说，阿兰胆很小，害怕听到打雷的声音。所以他下雨天从来都不到公司值夜班。因为阿兰会整夜不睡觉。他还说，阿兰的身体不好，生产的时候，他的心都要休克了，从产房出来的那一刻，他对阿兰发誓说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再生一个小孩。

他说，他的儿子很乖，每天晚饭时总是嚷嚷，妈妈妈妈我要等爸爸回家才一起吃饭。

说到儿子的时候，小羽看到苏海幸福地笑着，苏海的牙齿很白，笑起来眉眼都眯着，真诚又可爱。

小羽也跟着笑了。

她能感觉到苏海的生活是多么简单又温馨。

她的眼前朦胧里浮现出一盏橘色的灯光，透过冬日冷冷的玻璃，把玻璃窗外的雪映成了暖暖地黄。苏海妻子的身影优雅地立在窗前，他的儿子在床上调皮地翻滚，偶尔一两声呼唤传了出来，打破了寂寂的夜晚。

她想像着苏海身着浅灰的风衣，挟着黑色的公文包，低头匆匆地回家，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在橘色灯光的影子下，他抬头冲着窗台前的妻子和儿子满足地笑着。似乎听到了儿子在叫爸爸爸爸你回来了，所以他加快了脚步走入楼梯，笑容依旧停留在嘴角。

小羽低头饮了一口咖啡，卡布其诺的回味悠长香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小羽的舌尖停留的，却是黑黑的苦涩。

冬日午后的阳光竟然这样刺眼，窗外车来车往的街道，模模糊糊的人群。像是在颓废中挣扎的蚂蚁，寻找什么，什么也找不到。

“你怎么了？”　苏海问到。

“没怎么了”小羽低头把玩着掉在颈间的一绺长发,感觉苏海的大手温柔又爱恋地揉着她的头发。

一朵花的生存需要充足的阳光和水，即使这样，也经不住岁月的轮回，最后还是会凋零枯萎。鲜艳的色泽终有一天会变得黯淡花瓣不再娇嫩也不再有诱人的芬芳。而爱情呢，岁月匆匆而过，日夜匆匆而过，月在不停地阴晴圆缺，一切都在云里雾里起伏飘摇着。说不出现实会是什么。

小羽的爱情，在她生命里鲜花一样绽放着，可是，幸福和悲伤，原来就是孪生的姐妹啊。在阳光下幸福地笑着，在影子里，笑就变成了冰。所有的幸福冻结在这冰里。

小羽知道自己的幸福，已经不可能在阳光下江河一样骄傲的奔流了

注定了在背光的地方生存。为了爱，她已经甘愿结冰。

跟苏海在一起的时候，小羽象贪婪的海绵，汲取着苏海的点点滴滴，每次目光望着彼此不舍地离去后，小羽就把这些记忆在心底冻结起来。

假如有一天他离开我，终究他是会离开我的。我会让这些记忆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融化，慢慢回味。她想。

2

喜欢听小羽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萦绕。也喜欢看小羽的长发在手中温顺地滑下。

喜欢，这样一个轻灵可心的女孩。想起她的时候，苏海心里有象水草一样的东西被柔柔触动，是不舍，是怜惜，是宠爱。是一种归宿般的宠爱。她的一颦一笑，总是牵着他的视线，牵动他的心。

有时候苏海真的不明白自己。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同时爱着两个女人？

小羽问他“我跟阿兰，你最爱谁呢？”

他想了又想，无法给小羽一个真实的答案。就好像这世上有些问题，不能用是与不是来回答，爱谁，不可能做选择题那样在脑子里有个十分准确的答案。爱小羽，想跟她生生世世地爱。这些话确是不能说的，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给予小羽幸福的生活。假如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那么他不能自私地抓着她不放啊，他矛盾着，在放与不放之间矛盾不已。

他自信自己是个好男人，这些年来，身边不时传来某某跟某某这样的故事，可是他从来没有让自己成为这些故事的主角。男人嘛，有了家庭，就有了责任，爱情，他坚信他会这样一直下去，不过现在这种坚信好像成了曾经了。

他的生命里，爱这样真实的存在着了。而且，真的是两种。说他是个坏蛋也好，找借口也好，他就要说：我爱着两个女人。真真切切。这是两种不同的爱。

一种是最初，一种是最后。

在最初与最后之间，维系着他的，是沉沉地责任。

夜深时，他看着妻子熟睡的脸庞，会在心底浮上浓浓地愧疚。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跟阿兰，不知道上辈子修了几个千年才遇到在一起呢？看着看着，他的眼眶会不小心就润湿了。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想，下辈子我答应了别的女人，这辈子我会好好的与你相守。

他们彼此相濡以沫地生活了近十年了。他知道她的所有喜好，她胆小，怕黑，怕疼。她有些小小的虚荣，想过一种富贵的生活。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当不了什么大官了，不能给她她想要的那种生活。可是他尽力地满足她，让她过的快乐幸福。她没有对他抱怨什么，只是安静地维持着一个家庭应该有的一切。

是啊，她是他最初的爱,本来以为这辈子，会是他最后的爱了。

可是他遇到了小羽。

那是在一次宴会上，她正好坐在他的旁边。看见她费力地用她的小手剥螃蟹就象参加一场艰难的斗争,就把自己剥好的送到她的盘里。

她感动地睁大了双眼。她的眼睛幽深且透明，他敢打赌她有一双世界上最动人的眼睛。

“谢谢你啦”她红着脸说。

“不要客气”他平静地为她准备好纸巾。并没有把那双眼睛记在心上。他的心已经记满了太多东西，好像放不下，也不应该有一点空隙了。

散席的时候他看见她在路口努力地向过往的的士挥手，可是的士都呼啸而过，因为车上本来就载了人。他听见她嘟囔着，可爱又可笑。

“我送你回家吧？”

“不好意思吧？”她的推辞连她自己都感觉有点……黑夜这么可怕，还是早点坐车回家吧。她最怕黑暗里会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也就是怕鬼啦，听起来很丢人喔。

她兴高采烈地坐上了他的车，一路上喋喋不休地给他讲鬼的故事。听着他都觉得黑暗真的够可怕的了。

有人怕黑，说不出为什么怕。可是小羽很认真地对他说，我就是怕鬼。

可是有你陪着，我就不怕啦。小羽缩在椅背上，满足地笑着。

"呵呵，那我一定把你送到家门口啦"。

苏海握着方向盘的手很潮湿，他忽然发现被人需要的滋味是这样的悸动他的心底。一丝丝温柔，悄悄地象初春的雨水敲打着了他认为很坚决的心房。充满了魅惑的吸引，让他情不自禁的忘了他的心已经没有位置来摆放爱情。

更加震撼他的，是当他推开小羽的家门，发现这是一间多么简陋狭小的房间。在这样小的一间房里，竟然有一张大大的书橱，大概有整面墙壁那么宽，里面塞满了图书。图书，是这房间里最耀眼地装饰了。他惊喜的发现她是一个爱书的女子，这样一个桃红柳绿的花哨世界，女孩的房间应该摆满坛坛罐罐的化妆品，或者一面挂满了衣服的橱柜吧？

“进来坐一下吧大叔”小羽调皮地笑着。

“你叫我大叔？”苏海十分不情愿地答应着。

“是啊，我喜欢叫你大叔”

“呵呵，乖小孩的家这么小啊，爸爸妈妈呢？”

“我家里就我自己”小羽还是笑着

“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在哪里”

苏海不敢问太多，他看见小羽的笑容渐渐要消失了，忽然觉得也许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或许他应该回家了吧，毕竟他们还是陌生人，只是在一起共进过一次晚餐，搭过一次车而已啊。虽然他心里很想了解一下小羽……

踌躇一下，他从公文包里面拿出签字笔，对小羽说：

“手拿过来啊”

“什么？”

“手啊笨蛋”

“喔――”

小羽伸出手，大大的眼睛忽闪着，苏海心底闪过一丝痛惜，一个怕鬼的女子，守着一屋子的书，对他露出最诚挚地笑脸，确隐藏着眼底滚滚欲出的哭泣。

他在她柔软白皙的手心写下他的电话号码，冲动也好，即使是冲动，他也认了。

"打电话给我记得吗？以后我来给你剥螃蟹吃"。

3

“你爱我吗”　小羽总是认真的看着苏海说。

有时候苏海会故意不说，看见小羽着急的样子就会忍不住告诉她：“爱”

“我妈妈以前说过爱我，可是后来我妈妈走了。”小羽趴在苏海的怀里，幽幽地说

“其实我不相信爱了。不过现在我相信你。相信你，是因为你告诉我你爱着两个女人。你没有对我撒谎，所以我相信你。”

“你说，我以后，会这样跟你过一辈子吗？”

“你说，这样的我，是幸福的吗？”小羽又重复着。

“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哎……”!

“有时候我幸福的快要死掉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怎么会遇到你，变得这么可怜我的幸福，是从别人指缝里面流落出来的。”

"我是一个在海边拾沙的女人。沙子，怎么可以捡拾呢……?!"

“我的幸福，其实不属于我”

“小羽，我希望你快乐幸福。”苏海哽咽着说“假如以后你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你就离开我吧。你应该离开我的,你应该有自己的家庭,有一个比我更爱你的男人对你好,呵护你,把你当成掌心里的宝"。

“我希望有一天，会有一个比我爱你的男人给你幸福”,“那样的幸福，才是属于你的”。

“你希望吗？？”小羽似乎没有什么表情，木木的。

“嗯”!

“好的，那我就会留意在我指缝间滑下的沙子”,“假如，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你希望我嫁给他吗？”

“是啊！………不！”

“是希望还是不？！”

······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海哥哥，我就听你的。你说嫁吧，我就快乐地嫁掉。”

“不要，我不要你嫁，我答应过你，你的幸福，只有我给你。”

“那，海哥哥，我很幸福，不嫁。”

4

小羽的脸贴在绒绒的抱枕上，这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了。

爱情来的不是时候。苏海的阿兰病了，很重的病。据说，是因为流产造成大出血。苏海已经很久没有打来电话了。

小羽深深地为自己悲哀着,其实她早就知道,她不可能成为苏海的永远,也许我应该消失了。出门的时候，她低头思索着。忽然心脏一阵剧痛,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捂住胸口。然而只听见一阵凄厉的刹车声,她白色的身影被一辆飞驰的汽车重重抛起又落下。

疼!这是小羽醒过来后的唯一感觉。她还是躺在路边,那辆肇事的车子已经逃逸,因为住的偏僻,这里行人很少,小羽听见自己的呼救在沉沉的夜里是多么的缥缈,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还好,只是腿流了点血,大概是骨折了吧。

也许是老天要报应我。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滚滚落下,噗噗地打湿了脸。要是往常，她会拨通熟悉的号码，她还记得上次穿高跟鞋脚痛的时候，苏海说:“多想替你痛啊。”

他的声音里溢满了浓浓的不舍。

她想再听他说一遍。

可是，她还是把电话关机,努力爬回巷口处的小窝。

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因为不能下床，也不能出门。或者,是压根不想出门,不想下床,不想吃饭。

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某某角落里，生存了这样一个姑娘。窗外大概是一个明媚的日子吧，春天很早就来了。那天上街的时候，还看见柳絮飞扬，记得苏海说过，要一起去看樱花，听樱花落下的声音呢。大概是看不到了吧，因为樱花总是在一夜间开放，开的美到极致。花期却很短，几天就落了的。

就好像爱情，在忽然间发生。美的辉煌又凄凉，可是谁也说不准花期有多长。

小羽想，但愿樱花能等到过一个月后还在枝头开着。等她的腿好了,就可以跟苏海一起看夕阳下的樱花雨了。

她躺在床上祈祷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她听见妈妈在说：小羽宝贝，妈妈是爱你的。你到妈妈这里来吧，让妈妈好好的疼你。

“妈妈，等海哥哥来了，我看看他是不是幸福的，我就去你那里。”

四天过去了。

梦里小羽听到手机的响声。

苏海打来的电话吗？

她兴奋地坐了起来，可是踩到地板上，脚底传来尖锐地痛楚，手机离她太远了，她努力够也够不到。

铃声响了很久很久，最后哑然停止了。

阿兰终于脱离了危险。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我又让你痛了”苏海握着妻子的手，心有余悸。“我答应过你不让你再受苦的”

“不怪你”她宽容地说。

看着苏海深陷的眼眶，泛着血丝的眼睛，阿兰想起生儿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彻夜不眠地守着她。这辈子，有这样的男人，还祈求什么呢，富贵浮华，都是过眼烟云罢了。

“你昏迷了四天呢”

“是吗，你四天都没有回家吗？　儿子谁看着呢，他自己在家会不会孤单？”　

“不会的，他在邻居家里，知道妈妈病了，很乖。”苏海安慰地笑着，　忽然想起，四天了，四天没有给小羽打电话，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孤单，不知道做没做关于鬼怪的恶梦，会不会深夜起床看书呢？她一定很想他的。下了两天的雨，不知道睡觉的时候关窗了没有，会不会感冒？

想到这里，他起身站了起来，对妻子说：“你先休息，我出去透透气。”

所谓爱情，所谓幸福，是什么呢

花儿很美，轰轰烈烈地开着。可是最终，还是凋零于泥土之中,能留下什么呢,唯有无尽的感伤而已,在记忆中兀自疼着。

医院的过道冷冷清清，空气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苏海不敢相信这四天他是怎么在自责中过来的。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有四天的时间没有去想小羽。深吸一口气，他迫切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小羽的电话。

一阵微风拂过，他觉得好像小羽就在眼前,穿着白色的睡袍,天使一般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盈满了委屈的泪水。那阵风棉絮般的轻柔,宛如小羽柔软的唇,碰过他的脸颊。

“我一定是想念小羽想疯了”。他想，要不就是眼花了。他觉得眼花了，于是摘下眼睛,揉了一下眼睛，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小羽的电话总是没有人接。一遍一遍,于是相爱多年的旋律就在耳边不停回想。他想起跟小羽一起听这首歌的时候,小羽说过: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在你的怀里看夕阳。

不应该这样啊，他记得有一次跟小羽一起看一个故事，女孩做恶梦醒来就会打男孩的手机。男孩会在手机那端安慰她直到她入睡。后来他们分手了，女孩也嫁人了，有一次跟老公吵架了，深夜拨通了他的手机，发现他依旧在电话那端等着她。

小羽看过以后，就对他说，我会永远为你开着我的手机，好让你想我的时候，一下子就找到我。

他匆匆推开小羽的门,他的小羽象猫一样蜷缩在地板上，手机在她的一步之遥。

抱起她来，发现她真的象她的名字一样变得羽毛一般轻盈。

"小羽----！"苏海哽咽地喊着。

小羽的日记已经被模糊的不成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时候被飘进来的雨浸湿的。

五月十日　天气　晴　

我受伤了，可是我知道，阿兰的伤更重。海哥哥不会来的。我一个人，好孤单，好饿啊。

五月十一日　天气　晴

樱花开了吗？好想看看啊。在樱花下面跳舞，一定很美吧。我答应海哥哥的，这辈子，只做他的幸福。可是我的脚好痛啊，谁来替我疼呢　

五月十二日　天气　雨　

雨把樱花打落了吧？为什么不留着等海哥哥来看呢?　海，下辈子我们约好了喔,我一定要比阿兰先遇到你。

五月十三日　天气　雨

还下雨啊，肚子好饿喔。已经三天没有电话了。听听电话的铃声也好啊

五月十四日　天气　晴

天终于晴了吗?

<结束>

本文已被编辑[芳草人家]于2006-9-21　9:46:28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