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1
吴村长家。吴村长和小林正在谈话。
吴村长诡秘地：“听说刘成要去你那里帮工了？”
小林点头认可：“如今刘成也算是落难之人。只要能真正悔过，我们还是应该帮他一把的。我是从深渊中挣扎出来的人，所以就不愿看到别人在深渊中挣扎。”
吴村长：“听说你开口就给他五百元月工资，那不太多了吗？现在这个时候，就是给他二百元他也干。”
小林：“那样太不公平了。他有技术，我就不会亏他，如果他真的很出色，我还会给他加工资的。”
吴村长沉默一阵，有些不好意思地：“小林啊，我把你叫到家，就是想给你说些话，只是怕你……”
小林：“有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吴村长：“你知道，我们家儿媳妇在学校教书，要说吗，一个月两百来元，也能混，只是……最近县里要整顿教育队伍，她怕要干不成了。我就想……到你那里帮帮忙，给找个事情干干。小林啊，大叔的面子你不会不看吧？”
小林：“我把权利交给了刘成，因为我最近太忙，准备组建水产养殖公司。你可以找刘成谈谈。”
吴村长不敢相信地：“小林，你咋能……”
小林：“刘成劳改几年，也真的长进了。人啊，总不能拿一样的眼光看人。他前天和我谈了自己的想法，我还真的受益非浅，所以，我就决定利用他，让他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是龙是虫，就看他的了。”
吴村长：“那你能不能和刘成说一声？再说，你还是老板嘛！”
小林：“当然可以，不过最后决定的还是他。”
吴村长想说些什么，小林的手机响了：“喂！我是小林。什么？啊！玲玲，坚强点！我这就去……”小林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
小林站起来：“吴村长，我有急事，要走了。”
2
荒野里。一坐新的坟冢。
玲玲木然地跪在坟冢前，目光呆滞：“妈妈……你安息吧！”
小林走过一片树林，看到了玲玲，忙奔跑过去，急切地：“玲玲，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
玲玲头也不回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小林：“玲玲，人总会要死的，想开点……你可要想开啊！”
小玲：“什么我都可以想开，惟有我们这个家，我真的想不开呀！”她不能自己地哭了起来。
小林：“玲玲，一个人，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需要坚强，我怕的就是你这样……瘫痪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玲哽咽得更厉害了。
小林拉着小玲的手：“听我的话，咱们回家……”
小玲扑进小林的怀抱：“我真的好孤独……小林哥，你让我陪妈妈一起去吧……我怕要活不下去了。”
小林紧紧地拥抱着小玲：“听我的话，只要我杨小林活着，小玲，我就要让你活下去！”
3
看守所的探视室里，小玲爸沮丧地坐在那里，神色恍惚，面色枯黄，头发差不多全白了。
小玲由小林陪伴着坐在那里。许久，都沉默不语。
小林打破了沉默：“吴叔叔，认真对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别想的太多。”
小玲爸头也不抬地：“我真后悔……这时候我才知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玲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小玲：“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小林：“现在别说这些了。吴叔叔，刚才我去了法院咨询了，他们说，你的认罪态度较好，再说，只要全部退出脏款，政府是会宽大处理的。”
小玲爸望着小林：“小林……当初我真的不该拆散你和玲玲……小刚和他爸，自从我被关起来以后，就没有来看一眼。想不到你，你会这样为我做……”
小玲望着父亲：“爸爸……是你……”低头哭泣。
小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4
西山村水库，刘成在赶着小鸭上岸。
吴村长在岸上招呼：“刘成……你上来一下，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先等一会儿！”刘成把船撑回岸上。
吴村长忙递上一支香烟：“你真算找上了一件好差事。”
刘成：“小林肚大量宽，是条男子汉啊！咱还不是沾了人家的光。”
吴村长和颜悦色地：“我和小林说过了，想让我儿媳妇来做帮工。小林说找你就行，我就……”
刘成：“多亏小林把我看在眼里，只是……现在还用不上女帮工。”
吴村长：“那你是说不行了？”
刘成：“这没有办法。”
“哼！”吴村长不满地走了，把手背在后面，头也没回。
5
镇上的酒店里，一场盛宴正在进行，在场的有乡水利站站长，乡党委书记，北京来的孔老板和小林。
党委书记：“我作为这个镇上的书记，很为有杨小林这样人感到骄傲，更为你们的合作感感到高兴。这将对我们镇上的经济发展起到推动作用。有什么困难，我们将顶力相助。”
孔经理：“有你们当地政府的支持，我的投资就更安全了。小林，我先到五十万，把一期工程搞好。公司的办公楼，就建在我们的镇上。”
小林：“孔老板真是京城来的生意人，说干就干，我赞成！我们的水利站长，也得好好配合呀！”
孔经理：“一切都按我们说的，签约吧。”
他们开始签约。
小林：“把杯子举起来，干了！”
四只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一声响。
6
在一个山间水库上，人们正在施工……
小林在工地上检查着施工现场……
夕阳西下……
7
镇上沿街的墙上，张贴着一张招聘广告，下面围着许多人，在兴奋地议论着……
招聘广告上写着：
飞龙水产养殖公司，现面向社会招聘有志之士。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高中文化，有一定水产养殖技术的优先……
8
一坐办工楼前，拥挤着许多人……
大楼门口，挂着一张显眼的招牌，上写：“飞龙水产养殖公司。”
一挂长长的鞭炮被点燃……
剪彩仪式正在举行……
9
办公室里，小林坐在办公桌前，俨然老板的派头。他抽着香烟，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门推开，英子进来了，大声地叫道：“我回来了，老板先生！”
小林忙站起来：“欢迎你！小雨来得正是时候！”
英子：“你真风趣。”
小林：“坐吧。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英子坐下来，直直地望着小林：“你瘦了！真的，还没有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胖。”
小林：“近几个月来，真的把我累坏了，为了筹建公司，我差点把命都搞丢了！”
英子：“公司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你的生命。”
小林：“其实，工司对我来说，和生命一样重要……假若很平庸地度过一生，我倒情愿早一天结束生命。”
英子：“你真是少有的男子汉！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样，恐怕得有半数以上的人自杀，因为有太多的人的确在很平庸地活着。”
小林：“不谈这个了。先讲一讲，这次回来都有什么打算？”
英子直爽地：“到你的公司上班，欢迎吗？”
小林：“太欢迎了！到我的办公室上班，愿意吗？”
英子伸过手，一哈腰，行了一个日本礼：“请多关照！”
他们会心地笑了，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10
小刚伫立在窗前，望着小林的公司，疾火中烧，他发狠地自语：“我看你杨小林能得意多久！”
11
小玲家，小玲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痴……
小玲的表情已经变的麻木，万念具灰：“妈妈……我要和你一起走了……我实在活不下去了！”小玲手里拿着一瓶安眠药，准备自杀……
有敲门声。小玲放下药，慢腾腾地开门。
进来的是小林。
小玲：“你来了，进屋坐吧。”
他们进屋坐下，许久都不言语。
小林终于开口道：“玲玲，离婚就离婚算了……其实，与其守着一场死亡的婚姻，倒不如早一天各自东西的好。”
小玲：“如今我什么都不会在乎，一直想不开的是……我们这个家怎么会过到今天这个样子……”
小林：“玲玲，听我的话，一切从头开始吧！如果不想去单位上班，就到我这里来好了。”
小玲：“小林哥，你好好干你的事业，别再为我花费太多的精力了……”
小林：“谁让我是你的小林哥呢！”
小玲：“小林哥，今生你对我的恩情，怕要还不了你了……”
小林望着小玲：“玲玲。怎能说这样的话，你真的诚心叫我痛苦吗？”
小玲扑入小林的怀抱，抽泣地：“我太孤独了……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总在折磨我……为什么深渊总在我的脚下……”
小林：“玲玲，别难过，听我的话，好好活下去……”他的眼圈有点发红。许久，他狠狠地丢下一句：“孙小刚，我不会放过你！”
小林的手机响了。
小玲离开小林的怀抱，深情地望着：“你有急事，就走吧。我也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儿。”
小林接电话：“是英子吗？什么要紧的事情？有客户来谈生意？我们的产品是和北京方面签过约的。好！我这就回去！”
小林抚摩着小玲：“我要走了。你累了，就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玲玲恋恋不舍地望着小林，一往情深，似有万语千言要向心上人诉说……
12
办公室里，两个商人叫苦地要小林卖一批鸭子给他们。小林无动于衷，只顾坐在那里抽着闷烟。
英子走近小林：“经理，以我看，我们是可以卖一批鸭子给他们，因为他们情愿出更高的价格。我们暗地里把这笔生意做了不就的了。”
小林：“北京方面要知道我们这样做，是会对我们失去信任的。”
客商：“还是嫂夫人说的对，只要不说出去，有谁会知道？”
小林：“别误会，她是我的秘书。”
客商：“真抱歉！杨经理，你的秘书真的很能干。”
英子：“如今这年头，我的经理，用你这种头脑做生意，真是太落伍了。”
小林低垂着头，抬手无力地挥几下：“行了、行了！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心里真的好烦！”
客商连声道谢。
英子的脸上露出了成功的笑容。
13
乡间的路上，小林和英子骑着摩托车在疯狂地兜风……
英子狂热地吆喝着：“飞起来吧！飞起来吧！”风把她的头发吹在后面，她显得特别的精神。
后面，小林不时警告英子：“慢点，英子！我让你慢点！”
英子满不在乎地回答：“不会有事情的！你为什么这样的胆小啊！”
行驶到一片丛林处，英子一个急刹车，停下。她躺在茵茵的草地上，动情地：“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这样多好啊！”
小林站在英子的不远处，来回走动，若有所思。
英子坐起来：“老板，我又为你赚了一笔大钱，不高兴吗？”
小林：“赚钱怎能不高兴呢！英子，我想对你说，以后不要这样做了……真的，我并不是有意要责怪你。”
英子站起来，拉着小林一起坐下：“我只是你的雇员，其实，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你不批评我，倒使我感到别扭。我真的感受到了，你对我是那样的好！”
小林望着远方，心事重重的样子，好久都不言语。
英子认真地：“你在想什么？”
小林叹了声气，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真的！”把头低垂下去。
英子直直地望着小林，柔声地：“人心总会有孤独的时候------我知道，你很孤独，尤其在感情方面，你总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失望……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和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生活的，你也清楚，对你来说，这永远不是一桩理想的婚姻。我说的对吗？”
小林木然地：“英子，你说的对……不错，但我真的不愿意自己会有那一天。”
英子猛地扑入小林的怀抱，喃喃地：“爱我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人的一生，总不能处处使自己委屈吧？”
小林毫无感应地坐在那里，任英子在他的怀抱里呢喃。
14
河边。小玲头发凌乱，神色憔悴，痴痴地望着河水发呆……
小玲的心声：“小林哥……五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分手的，那时侯，我为什么要是乡长的女儿呢！如果是现在这个样子，多好……
15
黄昏。西山村水库。妮妮站在坝堤上张望……
妮妮失望地转回身，自语：”小林哥，我知道你忙，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水岸边，几个民工要收工了，刘成对大家说：“明天我要去公司开会。大家早一点上班，把岸上的青草清除一下，然后马上把溢洪道里的塌方清理出来。”
刘成走到妮妮的门口时，叫道：“妮妮！妮妮！”
妮妮答应着走出来：“有啥事情？”
刘成：“我明天要去公司开会，给小林捎什么信吗？”
妮妮：“你对他说……啊，没有什么事情。”低下头。
刘成打量着妮妮：“让他回来吗？”
妮妮：“不！他忙……就让他忙他的事情好了。”
刘成：“那我就走了。”
16
飞龙公司的会议室里，小林正在召开着会议……
小林：“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只要是跟大家讲一讲，我们公司目前的发展情况和面临的一些任务，大家坐在一起交流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17
小刚家。小刚向两个流利流气的家伙授意：“飞龙公司的老板现在很神气，就是因为他太神气，我看不顺眼，就把你们叫来，我要让你们教训他，狠狠地打，只要不要命就行。至于钱吗，每人一千，事成后还有报酬。你们有这个胆量吗？”
两个打手点头哈腰地：“只要有孙老板撑腰，叫我们杀人都行！”
18
飞龙公司门口，散会了，小林挟着公文包走出来，和英子并肩朝一辆轿车走去……
刘成：“小林……”
小林站住：“有什么事吗？”
刘成吞吐地：“你……”
小林：“咱们这十几个养殖场，目前就数你搞的出色。我们可以研究一下，适当的时候把你的工资调一调。”
刘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你……也应该回家看看。”
小林怔怔地，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声。
英子叫小林：“快！我们一起吃饭去！”
小林：“我这就来了。”
刘成望着小林，摇摇头。
19
河边的林地里，小刚和小红姑娘在缠绵地亲热着。
小刚：“我要做镇上的第一，我不会让谁超过我。”
小红浪里浪气地：“你现在不就是全镇第一吗？我不管那么多，只要你肯娶我就成。”
小刚：“你真的要我娶你？”
小红：“如今你和你老婆离了婚，还这样让我和你偷偷摸摸呀？”
小刚：“我对你说明白吧，我只和你玩玩，可别缠着我！”
小红：“那不成！我肚子里可留着你的种……你真这样狠心，我就告你强j*！”
小刚气急败坏地：“你告我？”伸手就是一个耳光，“真要告了，老子就杀了你！”
小红捂着脸，抖索着：“我知道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什么要求都没有了……真的……”
小刚阴险地笑着：“只要听话，我可以给你钱，我会让你高高兴兴。”
20
深冬，雪花飘飘……
妮妮站在坝堤上张望，象个雪人……
妮妮的心声：“我知道配不上小林哥……他是个干大事的人，可是我……我却给他帮不上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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