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我的父亲
曾笑断,不为古人,不为今人,却为今世好好厮守。
曾梦想,昔我今矣,杨柳依依。纵然雨雪霏霏,也在沉默中坚守。
曾祈求,鬃毛的褪色,露从今夜白。惜流程的变迁,月仍是故乡明。
一粒石子丢入水中,波澜不惊中,留下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但前有浮生中,后面的切响依然鸣起。如果处于闹市,朋友的捧场,亲人的称赞,众人的确认,齐声的掌声雷鸣般而动,但你可知否,那种静而不宣的感觉是否荡然无存?我不知道,你的笑容是否还堆在皱纹里,也不知道,你的音容还镶嵌在明月中?但你可知否,这似是而非的脸庞却深刻在我冗长的记忆,把我深深迷醉了。
亲人,你用点点滴滴的语言组合成了我的人生风景,也用辛勤的劳动养育了我朴实的人生,更为我的成长留下了永远难忘的故事。想你,在每一个清晨;念你,在每一个白天;思你,在每一个夜晚……不管何去何从,你的影子似乎总也难以抵挡在我的梦中,即使我想伸手牢牢抓住,但似乎醒来,还是泪沾枕巾。
夏日,你留下了太多的炎热,在不忍离去的时候,被上帝毫不迟疑地招走了。除了炙烈,还有无奈。我们的相守,在正视你的衣襟中,掏出了一包“华西牌”香烟,还有零碎的几十元钱。这一刻,在触目惊心的泪花中,我们依然不能固守那份逝去的无动于衷。似乎,在猝然的一刹那,活生生的一条鱼儿,陷入了沼泽地中,想努力蹦出身陷污泥的束缚,但无力回天的沧桑已是不堪忍睹。没有什么,你只能凄然地想闭上眼,但身心的顽强,饱和着自然的神态,而只能圆目而睁了。我不知道,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你是否想到了所有想你的人,是否看到了你不愿看到的人?
但一切只能在“泪语千言”中,告别了人世,也告别了你短暂的一生。或许法国浪漫主义乔治•桑说过:“我向着太阳开花,或栖在叶背安眠。天鹋飞举时我也飞举,蜥蜴跳跃时我也跳跃,萤火和星光闪耀时我也闪耀。总而言之,我所栖息的天地仿佛是由我自己伸张出来的。”的确,当你遇上世界上最冰冷的岩石时,你会想到它的无情吗?你会抵制性地避开吗?但一切,来不及了,瞬息万变的世界,让我无法选择逃避现实。更多的只能栖息在自己伸张的天地了?为此,想把这沉痛的一幕划到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不想再去念及更多的不切实际,但除了遐想,还是幻想你那与岩石砰然相触的场景。
你终于在夏日最炎热的中午,不辞而别了。犹如露珠,在清晨里,展现它无比的璀璨,留下短暂的瞬间,不由自主地就消失了。曾无数次渴想头发苍白的时候,能挽起你的手,轻抚着根根筋骨,在岁月的影子里刻上深深的烙印,却未曾想这样的日子竟然无法来临;曾希望,在你病倒在床前的模样,喃喃的话语说不出来,只有明净如水的眼眸中,看透出你欲言又止的样子,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语言,流淌着多少尘封的往事呀,但这一切也是没有到来;曾希望陪着你,在谈论儿童时的天真与无知时,你能展开恣意的胸怀,俯首往事时的快乐,好好地乐上一乐,但似乎都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很欣赏英国诗人布莱克《病玫瑰》:
哦!玫瑰,
你病倒了。
无影的昆虫,
飞翔在夜幕里,
在狂吼叫的风雨中。
昆虫飞到你的温床边,
你的床富有欢乐之情,
但它那邪恶而神秘的爱,
尚能摧毁你的整个生命。
爱情永远是悲剧的主题,但我相信,亲人之间的爱,不仅仅用玫瑰可以推而广之的,我只想用一个自认为最纯洁的词语:“圣洁”,来垄断一切的爱意。我不希望病玫瑰,但我期待在你临死的那一刻,展现出的微笑永远是圣洁而善良的。但似乎这一切都成了假想,一个虚拟的空间里,涤荡着我对于亲人的那份关爱,任何想要扼制它的人,都将会受到毁灭。但已远走的你,可曾听到我的呼唤呢?
在你走后无数的夜晚,我总会留下一段空间,采一段相思,静静地独览着月儿的宁静。但第三个秋季的来临,又一次让我坠落在往事的回味之中,把“蒙娜丽莎”最动人的微笑,恬静地守候在窗前,只是守候你的到来,我的亲人,你听到了吗?
采一段相思给你,为你丈量每一寸。幽暗深邃的眼睛,是我心有向往的发源地;香味浓郁的桂花,只等着你,为我采摘;悠远的琴声,是你小时为我吹奏的《大海呀,故乡》……
月夜如秋的季节里,我的亲人,我的感官你能感受得吗?
撩人纤纤的初秋,我的独语,在穿越森林时,你能感觉得到吗?
绵绵起伏的秋雨,在行走的人流中,你能渺视曾经的付出吗?
为你,我的亲人,永远留一段相思在天地、风雨、冰雪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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