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考试前的最后一月,在城里念初三的可怜的爸爸找到学校的老师说要可怜回到乡里的中学复习,因为他在那个学校可以严加管教可怜并且给可怜把生活跟上。老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答应了。
可怜回到自己的家乡,虽然他曾经因病留过一个级,可是班上的人有许多都是小学时候的同学,包括他最好的朋友可以和一些小学里他觉得漂亮的女孩子。那时侯的学生为了升学留级的现象何其普遍,可怜甚至很恨这种风气,应届生如果不是出类拔萃的话就只有淹没在这种重读的大哥大姐的包围之中,也只有在明年加入到重读的重读队伍之中,成为后来者的大哥大姐。好朋友可以的姐姐就是一位老重读生了,但是终于最后考上了卫校,乌鸡变了凤凰,还成了他不愿意留级的时候父母的生动教材。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何况他还有一个借口可以让自己稍微宽心,以为自己和一般的复读声有那么点不同--那就是他曾经因为在留级前的那个二年级暑假开校前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其实他也没有耽搁多久,过了传染期后他也到父亲所在学校里面去旁听。
父亲放学要回家帮着妈妈干农活,可怜乐得和可以一起吃住一起学习,两个人形影不离,俨然又回到了快乐的小学时光。然而谈论的话题也没有进步多少,因为可怜是个严重的超级思想早熟的家伙,可以也落后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在小学里面都有喜欢的人,不过对方小女还都不知道。暗恋嘛,又开心又不犯错误,多好。记得有个高两级的男生在小六的时候用两根指头抬了一个女生的下巴,就被开除了。可怜和可爱那个时候可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呢,怎么有胆子去给女孩子说?然而现在他们也不再喜欢小学的那两个女孩了,可怜在城里念书,现在喜欢的是城里那个有特大一把长头发里面夹着少许金黄的头发皮肤白皙性格温柔一点也没有城里女孩的娇气的女孩可心,可怜最喜欢和城里的好朋友问可心要头发,可心总会仔细地选一根金色的头发,然后一咬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把头发给崩断给可怜,可怜要了很多次,因为他觉得看不够可心的那一刹那的表情,不管要多少次,可心也不会嫌麻烦也不会生气。可怜留级前就是班上的第三名,留级后自然是当了很长时间的第一名,可是他和可心很少谈学习,似乎所有的甜蜜快乐幸福都蕴涵在这每天必修的要头发之上。可以在镇上读的书,他喜欢的是邻班的城里女孩可爱,可爱在那两个班的女生中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气质独特简直犹如鹤立鸡群。可以经过努力已经从一名小学的普通高手“进化”为一个绝顶高手,甚至已经超过小学时几乎有神童光环的可怜。所以完全有理由相信可爱会对他青眼有加,他近乎出神地对可怜说她对他说过只要考上了一切都好办了,乃是对他的一种含蓄的暗示和莫大的鼓舞。两个人都对自己的负心薄幸很释然,因为没有给对方说起,一切都只是在沉默之中的示好和回应,因为只是暗恋,所以不存在责任。
人在进步,眼光也会增长的。
周日在家,父亲问及英语能否及得上可可。可怜方才知道在这个班上原来有一个叫可可的女孩子存在着。她并不是小学班上的同学,或许是其他村上的而不是中心校的,或许是留了很多级的,或许是什么其他地方转起来的。可怜心想,应该及得上吧!怎么说我也得了阅读竞赛市级二等奖。
于是周一的时候可怜问可以谁是可可。可以一听来了兴趣,道:“可可很厉害而且很漂亮。”于是可怜也来了兴趣,果然顺着可以的手指去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黄衣服梳马尾带压发的漂亮女孩。偷看了n眼,他觉得那女孩有三样很特别。眼睛大又亮不必说,有酒窝也没有什么,只是她的嘴巴怎么看起就那么舒服呢?薄薄的唇老是微微地开着,露出洁白如玉整齐如编贝的牙齿,好象有说不完的风情。再加上可怜对英语高手的特殊看法,那就是很特别。当时可怜并没有拿可可去和可心比,总之这女孩子是真的很漂亮了。可怜正想看第n+1眼的时候......妈呀,不得了。美女看过来了,可怜忙转过头低下头抬起头看着黑板,顿时觉得脸上活辣辣地,好象可可一节课都盯着他看似的不自然。
晚上,可以问可怜可可怎么样。可怜说真的是很漂亮。可以说去追他嘛,很不错。可怜说那你不去。可以说可可已经有男朋友了的时候,可怜感觉到自己很失望,甚至有点惋惜和伤心。晚上,他却牵着可可的手在小河边散步,不过是在梦里。难怪他怎么觉得一会儿在乡里一会儿在城里一会儿是可心一会儿是可可。
等可怜看到所谓的可可的男朋友的时候,他觉得上天简直是瞎了眼睛。那个家伙黑漆麻乌的长得一点都不帅并且也不是好成绩并且也没有听说家里有什么背景。反而听说了可可的爸爸是一名工人(那时候的工人是很牛逼的,也没有下岗的说法)。可怜很笃定,可可肯定和那个绰号“大使”的家伙不是真的在恋爱,即使是也是闹着玩的。是自己没有出现在可可的身边才会使可可公主寂寞空虚,找个家伙陪她说笑。
可怜决心在心里放下可心来全心思地对待可可。因为他的心里其实有些自卑,可心可是城里的女孩,自己除了成绩好还有什么有点呢?瘦里吧唧的,胆子又小,城里的同学都互相老公老婆的叫,可是自己看到可心就会心儿狂跳。她对我好只是她本性善良,她对每个人都好。唉,要是可心能够喜欢我多好啊!
可怜于是心安理得的来“追”可可,可以也觉得可怜的分析有道理。于是也不断地为可怜加油打气鼓劲。其实跟女孩子套近乎可怜还是很有几招,借笔借书问题打招呼撒谎惹女孩子他都会,只是他不敢给女孩说那三个字。子条写了几回,也不敢交到可可手里。他明白一点,可可每次听他开玩笑都笑得很开心。他也几乎从来没有看见过“大屎”(他心里的叫法)和可可有什么来往。
临近考试了,可怜和可可还在下着跳棋,可恨来了,说:“我来一个。”两人都不越而同的拒绝。可恨却硬要来,于是可怜朝可可眨眨眼睛,就说输了就不许来了。两人都是个中高手,果然可恨第一盘就下去了。于是两人又开心地下起来了,直到天明。两人心里明白,如果把对手换成可恨,则一盘也没有办法下了。
可怜好多次都想对可可说那三个字。但是他始终没有那个胆子。考试的前三天,学生都收拾东西回去了,可可端着一盆东西站在校门口很焦急等人的样子,可怜心里在揣测,到底她在等谁呢?可是越是关键时候,可怜就越做不出来个人样子,他边心不在焉地玩着边去瞟可可,后来也没有见可可等着谁就走了。可怜的心难受得痛起来。他的自卑又上来了,人家报考的是中专呢,人家爸爸是工人呢。我如果说了她拒绝了我我怎么办呢?
后来,可怜正在和几个报考中师的同学一起接受面试培训,忽然一个黄影一闪,居然是可可。可怜的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可可朝一个女孩招了下手就躲到墙后躲着了,那女孩跑了出去,可怜也几乎跟着跑出去。可是我凭什么呢?她也没有叫我啊。可怜想着,眼睛一直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像虚脱了似的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半天也打不起一丝精神。
可怜是个猪!
本文已被编辑[季锋]于2006-9-17 0:21:2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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