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没有戴手表的习惯,从前年夏天,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行李”太多,衣服的口袋实在是无法容纳,即便是把所有的“行李”放进衣服口袋了,口袋便鼓的像一只青蛙两耳边的鼓膜,于是便买了一个单肩背包。衣服是轻松了,可为了方便看时间,只能去买一只手表。
日货的手表是被唾弃的,因为自己是中国人,瑞士的手表是名贵的,可是口袋是瘪瘪的。一次回父母家,看到桌子抽屉里面放着一块手表,一块很外观朴实国产金属外壳的石英手表,妈妈告诉我是弟弟上大学时用过的,没有电了,他不用了,我拿去安了一块电池,“它”就噌噌地走开了,没有想到那块手表走的异常的准确,一个月的误差也就是一两秒钟,喜欢“它”朴实的外观,于是“它”就开始默默的陪在我身边。
去年去山东挂职锻炼,在我整理自己的行囊的时候,弟弟来了,他低头看到我戴在手腕上的手表,于是把他自己手腕上的times,摘下来递给我,说:“你拿上,有闹钟,比你现在戴的好用”,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手表,那是一款蓝色的运动手表,款式非常新潮。这块times陪着我在山东整整两个多月,从济南到泰安,从蓬莱到威海,从烟台到青岛,从淄博到潍坊,“它”在黑暗的地方给我照明,晨跑的时候给我计时,出游的时候提示我回程的时间。为了“它”我还到济南去换了一次电池。
times还给了弟弟,我又开始用那块“朴实”的国产表。前几天回父母家,遇到了弟弟。他拿出一块精美的全自动chopard,说:“我放到父母家,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我在天津买的,仿版的,不过走的很准,你拿去吧,我没有用过”……
弟弟小我四岁多,从我们孩提时他大小事情就很让我,每次回忆我女儿咿呀学语时说的“融四岁能让梨”,总让我能真正体会到那份手足的深情。他不善言辞,是一个极细心的人,快一米八个子,斯文的五官,文弱的身材,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在我眼里,他永远是那么的小,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我满嘴塞满食物回答妈妈的问话,甚至连自己都不能明白自己说的时什么的时候,弟弟总能准确无误的把我所表达的意思翻译给妈妈,难道这就是手足的感应。
我以前时常会厉声责怪他做错的事情,可他从来不和我争辩,后来妻提醒我,弟弟长大了,不能在像小时候一样的待他了,他已经成人。这句醍醐灌顶的话语使我觉得像是做错了什么。一股内疚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宽容让我感到自己那错误的武断对他的伤害。平时和他的交谈实在是很少,他上大学的时候,他的学校离家里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使我感到愧疚的是,他在校期间,我从没有到学校去看过他。
初夏夜里一次深谈,我深深的觉得他长大了,他的思想是那么的成熟,他的处事的如此周全,他的眼神里不再有懵懂神色,有他不再是一个处处需要我去照顾的大孩子,我的弟弟长大了。我每每伸出手腕看时间的时候,时常会不经意的想到他……我的chopard手表。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6-9-15 23:05:0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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