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反对人的异化
先锋派想要通过性来达到解放自己的目的,还原自然本真的自己,这就象现在的一些年轻人迷信爱情一样,想要通过爱和天长地久来维持世界在心中的美好,这是不是有效,这里不谈论,对于人生来说,只是部分有效而已。爱情容纳不下整个人生和天空,而性也不是包治百病的,依靠性解放就可以顺利的解决很多不愉快的问题,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依照此条道路继续下去,如果更来上一番理论变实践的话,那么只会是死胡同。只是少了这两项内容,人生的确就缺乏一层必要的色彩,有可能是另一种不太理想的方向。
异化这个词很时髦,早就有人乐此词,争论引用不止,对其解释也有多种,异化本属哲学范畴,原来的意思是指走到了目标的反面。打个比方说,如果你想养蚕,蚕子破卵而出来后,却出来一些蟑螂而不是蚕,那就是属于异化。同样,我们建立官僚制度,本来官是人们的公仆,应该为人民群众办事,反而人民群众要把官僚顶到头上,努力为公仆服务,这也是一种异化。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提高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可是资本主义导致的物欲横流和机器化,反而使人成了物质的奴隶,人变成了机器或者变成了物质的一部分,历史也成了一种特殊的物质运动,反过来物质的占有、争夺和消费,对人造成了压力和奴役,人好象是为生产和消费活着,而不是生产和消费为了人。按理说,手段是为了目的,我们追求前途和金钱,目的是生活,但是,我们好象变成了一颗“革命的螺丝钉”,不是为了生活,反而是目的为了手段,造成普遍的猜疑和疏远,使人们各自画地为牢的生活,既不自由也不怎么开心,这就走到了人类发展生产的初中的放面,这种异化就使很多生活在发达国家中人更加悲观,怀疑是不是发展就最终能尽善尽美,是带来最终的灾难,是“物壮则老”,还是可以最终医治社会毛病。
所以现代艺术中的卡夫卡写人变成了甲壳虫,彼此难以沟通和交流,这对中国是很陌生的,中国人死活也要呆在传统里,就算外面的世界是花园,而传统有可能还是一个古代的共厕,也还是要挤在一快,享受集体主义的温暖,这是我们对卡夫卡很陌生的地方,西方人却一看就悠然神会。
事实上,人的确属于一种物质,有他自身的运动和需求规律,违反规律等于逆天而行,最终必然不通,所以人生还是有其规律的。比如古代中国心和物之争,古人人为心战胜了物欲,就可以成为圣人,或者练习漆工,就可以代替生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物质上不能打开通道,精神上或者说心上就不能达到满足,也不可能就高尚了,即使达到了,不是强制的,也起码是孤高倔强的,或者就是虚伪的,而不可能是自然的。如此说来,其实也并非示例,实在是觉得物质的重要。
资本主义既然生产那么发达,社会生活诱惑那么大,对人相应的也造成巨大的压力。强力压制的环境使人在压迫中费了很多力气挣扎,而自由的环境却使人闲出来更多的精力和压抑。而社会无形的一种控制和压迫使人成了好象是统一生产出来似的,人失去了个体性和新鲜活泼的生活。以前的田园牧歌,还有天伦之乐,还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骂爹骂娘,现在则最多只能有气无力的喊几声,因为别人对你的任性半点感觉都没有,你要死要活是你的事。而且如此的不绅士,简直是畜生养的。连呐喊都失去了价值。这一切不是谁来强行强迫你的,是整个社会的异化,使人成了螺丝钉,除了运转,螺丝钉的喜怒哀乐那是没人管的。
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加重了这种异化,所以资本主义的作家就反抗的特别的深和重。“就象一个快被淹死的人,怎么说也得奋力挣出水面,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于是,文艺这一本身就很文化化的门类,就被艺术家门当成了一个宣泄的孔道,就打磨得更加的晶莹。
马克思的《资本论》,其实也是反对社会压迫的一种拼命呐喊,巴尔扎卡,左拉等人,托尔斯泰、托斯妥耶夫司机等人,总之很多的艺术家或别的人都为压在身上的异化而发出反抗,虽然拼盘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但这种反抗可以使自己还保持着“人”的一点样子。
比如古代中国的文士,很希望当官,李白就是,可是他们发觉目的弄反了,本来当官是贵人,很神气滴,可是发觉是奴才的时候,就开始了反对异化的反抗,不管这种反抗是微弱的还是强大的,他使人由人异化为奴起到了一定的遏止或者免疫作用。如果一个人已经喜悦并且习惯了当奴隶,在奴隶中还算个工头,而不觉得稍有别扭,那么可能他的异化已经彻底完成。
所以,文艺作品并不能当作实用的可以带来治国或养家的东西用,当时却可以从某中程度上反抗异化。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
【四】艺术的最高境界——游戏三昧
要达到这一最高境界,其实也和禅的最高境界类似,从古到今很多人谈禅,可惜的是真能拈花一笑的寥寥无几。
为什么说艺术的最高境界是游戏三昧?人要真的达到游戏,并且还是建立在深知三昧的基础上,而不是幂顽的游戏基础上,那是非常之难的。很多艺术家内心积累了“情结”“|郁结”、“愤懑”、“疯狂”、“痛苦”之类的心理能量,就象大便一样拉不出去,借助艺术来疏导,哪里还谈得上游戏,更哪里还知道三昧呢?孔子也大讲“游于艺”,就是在艺术当中游戏的意思,他自己本身也可算是一个行为艺术家,一生不得志,周游列国四十多年,在游的行为艺术当中构件了自己。特别是他可能问道于老子,得到老子的启发后,一改一本正经,变得很圆滑和玩世不恭,思想当然也更成熟了。
所以老子算半个游戏三昧的艺术家。
那么最大的游戏三昧的艺术家是谁呢?道家一般比较潇洒,老子是个很高深的隐君子,可是从老子一书中,阴谋和卑弱怕事的言论太多,出世的方法占很大篇幅,他是很不高兴的,可能游戏起来也是老滑的,而不是纯真意义上的游戏。庄子要潇洒得多,可是对为人处世还是很烦恼,所以游戏起来不爽。那么深得游戏三昧的人很可能就是释迦牟尼。
释迦牟尼出身太子,身体好,相貌好,生活在富裕当中,又最得父母疼爱,其父母甚至令花园里的人务必在清晨修剪去花园里的枯枝败叶,不使台子知道什么是朽败。以致于一次他外出看到农夫和耕牛辛苦劳动,蚯蚓被耕成两半,就悲哀落泪,决定出家寻找真理和解脱人生痛苦之道。
释迦牟尼的特殊身份和生活环境,使他成了一个大爱的人。而且他已经淋漓尽致的经历了物质生活的洗礼,其内心是纯洁的。我相信世界上象释迦牟尼那样的好人多不胜数,可是生活环境象他那么好的却很少,因此能象他那么旷达的人更是微乎其微,后代的一些禅僧领悟了禅后,并不能达到释迦牟尼那么空的境界,也许就在于宣泄程度上并不如释迦牟尼那么空。我曾在《菩提本无树》一文中有所论及。
禅领悟后,并非就是会什么神通,象神话故事里的人那么有法力,实际上甚至一点也没学到,苦学一场,什么也没增加,什么也没减少,但是却世道了世道的究竟,因此就真的洒脱和幽默,对人生持矿容、幽默和圆通的态度,对固执或执着付之一笑。当年孔子问道于老子,说什么尧舜禹周公之类的道理,看着孔子那么正经,老子只是哈哈一笑,就指点了孔子几句,孔子从此变幽默了很多,对他那套道理也不怎么热心了,后期的思想更通达了。
“守财奴是不知道少女为什么那么爱一个人的”,同样,斤斤计较的人是不明白释迦牟尼的慈悲的。释迦牟尼是一个很特殊的现象,已经悟通了人生事理,从而超脱又不离俗。他游戏于风尘,却能得大自在,这分境界,可能就是艺术的最高境界。
看到过〈莲花〉,说的是一个天才的艺术家有心理障碍,就拼命想通过政治这一行为艺术渠道来宣泄自己积累的情绪,结果血流成河了,世界被打烂了,他还是孤独和更加疯狂,破坏心更重。我怀疑她是讲西特勒,因为西特勒也是个艺术家,和释迦牟尼不同的是,他把那个万字的符号倒转了,表示不空。
印度的是“千王政治”,而不是“大一统”。所以释迦牟尼不会发生周武王那样的“武王一怒定天下”的事,而是在“千王政治”的共存中保持平等慈悲。
我们的艺术,如果还是建立在宣泄“情结”“郁闷”等情绪的基础上,而于人间的兴衰不热中,于人生的苦痛和困难不相干,如此的孤芳自赏,那是不可能游戏三昧滴。虚伪的艺术如此虚伪,而狭窄的艺术如此狭窄。热爱人生,关心世道吧。象释迦牟尼一样。
现代诗歌亦复如是。
本文已被编辑[指尖儿]于2006-9-15 17:44:4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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