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是我的朋友。黑子有什么话愿意跟我说。在我的眼里,黑子是一个挺窝囊的男人,工作也挺埋汰——一个汽车修理工,整天全身上下油渍麻花的。可他有一位挺标致的妻子,她还是一个大企业的工会干部。我真不知道当初黑子是如何把这位如花似玉的女人划拉到手的。后来一次黑子在我家喝醉了酒,趴在我的耳边神秘地说,是我把她先那个了。说完还嘿嘿地笑了起来。我知道那时黑子的媳妇和黑子是邻居,在纺织厂三班倒。黑子经常深更半夜地去厂子接她。黑子当然有机会。结婚后两口子过的挺好。
自从黑子老婆当上工会干部,情况就变了。她经常因为工作回来的挺晚。钱也比黑子拿家的多,还经常有小车接送。黑子就觉得自己比妻子低了一头。只好在家里勤快些。做饭、洗衣、照顾孩子。难得有点空闲,就跑到我家,借酒浇愁,发泄不满。
我成了什么了?有老婆就跟没有一样。正说着,电话就响了。
你不看看几点了,还在外边喝!声音挺严厉的。
黑子有些尴尬地朝我笑了笑,十分不情愿地穿上鞋走了。看着黑子在窗外的身影,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阴盛阳衰呀,黑子挺可怜的。
没想到,这世界突然间就变了个样子。黑子和老婆全都下岗了。两个厂子说黄就黄了。从前安稳的生活像是被人抽了底,一下子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两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俩人呆呆地看着我,泪都流出来了。
作为朋友,我当然要帮助他们。
没过十天,黑子到了一家个体汽修厂干本行。每月两千,比他原来的工资还高出好几百。
女人也出去找工作,可跑了半个月也没有个着落。
你就在家呆着吧,把家和孩子照顾好就行了,剩下的事有我呢。黑子很男人地拍拍胸脯。
生活又稳定下来了。黑子很能干。不但能吃苦,手艺也好,很受老板敬重。一年后,黑子的老板去南方干大事,这厂子就由黑子挑头干了。
效益相当不错。黑子也变的开朗、乐观多了。
弄几个菜,我们哥俩喝点。黑子对老婆说。好嘞。那女人笑着,扎起围裙就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阵滋滋啦啦,飘香诱人的菜就端了上来。
去,把嫂子和孩子也请过来一块吃。黑子倒着酒。
找她们干什么?我不好意思。再说,要找打个电话不就行了。黑子的女人站在一旁,等黑子的话。
又不是很远,你还是过去一趟。黑子说。
好嘞。那声音甜甜的。
来,哥俩先喝一盅。黑子很爽地和我碰了一下杯,一仰脖,干了。
我把酒含在嘴了,品了好半天,才慢慢地咽下。
本文已被编辑[千山我独行]于2006-9-15 9:26:1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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