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姓贾,是六十年代来到我们这个小镇上的。我认识他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二哥留给我的印象却很深。
二哥人长得精精瘦瘦,有一双亮亮的眼睛,一张不苟言笑的黑脸。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曾被他的黑脸吓住过(我小时候就特别怕见生人)。
二哥的腰上挂着一部手机,我很少见他打,而且多数时间任你是谁也打不进去——总是关机!二哥的手机很先进,只是双向收费让二哥很恼火。
二哥那双不大的亮眼睛给我的感觉:他总是在观察着什么,思考着什么。有时那抓摸不透的眼神会让你觉得这人很冷。
初冬的北方寒流来得特别早,二哥却要在这个季节到省城公出,坐在并不舒适的火车上,二哥觉得时间过得特慢,他无聊地翻看着随身带来的书刊,突然一声不是很高的问话声传进他的耳鼓:“同志,到这个地方下车后怎么走?”声音有些苍老。二哥寻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破旧的白发老妇人手中正握着一张纸片,眼中满是渴望地对着那位被询问的男性,那位很有风度的男性看了老妇人一眼没有出声,老妇人有些失望,即而她又满怀希望地去问另外一个人。老妇人从车厢头走到了坐在中间位置上的二哥的身边,此时她的眼中已没有了希望。“大娘您坐这儿。”二哥从座位上站起来,扶着老妇人坐下,通过交谈老妇人告诉二哥,今年已经七十六岁的她是从济南来这里看孙女的,家里人怕她年龄大不让她来,想孙女心切的老妇人是背着家里人走出来的,所以她的孙女根本就不知道奶奶要来这件事。二哥一听就急了,他从老妇人的手里接过那张纸片,见那上面有一行数字他松了口气,急忙掏出手机按着号码,一次、两次、三次,电话终于通了,看着老妇人与孙女在电话里唠得那个开心劲,二哥悠哉悠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二哥觉得有人在推他,睁眼一看,身边的一位旅客正冲他笑:“嗳,老太太可真能唠,一个点过去了。”二哥就觉得心里一激灵,忙看那老妇人正说的高兴哪。
也许是二哥的好心感染了那位旅客,他冲着老妇人:“大娘,您老拿的那是手机,话费贵着呢。”正说在兴头上的老妇人一愣忙把手机递给二哥“这咋说地,俺给钱,俺给钱。”老妇人边说边掏钱。别,别,二哥急了“大娘快别,小心点,车上人多,你把装钱的地方亮出来不怕有危险哪?”也许是二哥的话起了作用,老妇人掏钱的手停了下来,可她的脸上满是愧疚的神情。她望着怀里的小包袱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打开了,把里面的大枣、红薯干一个劲地往二哥的口袋里装。二哥知道那是老妇人专程给孙女的礼物。他一边挡着老妇人的手,一边说:“大娘,没什么,我的老母亲和您的年纪差不多,人都有老的时候。我们也有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您老别客气。”老妇人的眼圈红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问二哥的名字、、、、、、
-全文完-
▷ 进入菁亦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