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是个其貌不扬的人,高,同字脸,戴副大大的变色近视镜,五官说得上端正,此外便无其他值得一提的。他曾经对他的父母说了一句超级经典的话,而让我觉得永远难以忘记。他的话是:“你们现在对我好点,我将来好对你们好点。”
他和我只是一个年级的同学,只是彼此有点脸熟,碰到最多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他的故事我都是听他的一个和我分配到一起的同事说起。
那时的师校生还算有点牛逼,因为大家多是乡下人,有个固定工作能吃上国家粮是老爹老娘的最大愿望,所以那时侯名列前矛的人除了家里条件好得很的人是上重点高中遂宁中学外,其余的多是中师中专。
所以能够念师校的忠在选择女孩子上大概有一定的优势吧,听说他那念技校的女友莲还很有几颗麦子(漂亮的意思)。技校离师校隔着一条小河总路程大概也就三五里路,每天早上忠一听到起床中就第一个冲出寝室,然后是趁没有什么人在花园里偷或者摸(看得见时就偷,看不见的时候如冬天就摸)新开的带着露水的玫瑰,然后翻出校门一路长跑到技校把玫瑰放在莲的课桌盒子里面。如果在路上碰到一个莲班上的同学就说:“给莲说我爱她!”听完这故事我就想笑,简直一个疯子。何况那时候师校校风还那么严,偷花,还翻墙出校,如果被抓住了该有多大的罪呀,更别说还要到另一个学校进人家的教室,即使那个学校不如师校严格,被人家当作小偷捶一顿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一次在忠的家里,忠想把莲给办了,所谓的想“非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可是莲死活不同意。莲的哭声惊动了外屋干家务的忠的老娘,老娘焦急的道:“背时娃娃,要犯错误呀!”忠见没有了戏,也再没有行动,就反反复复地试他的拉链到底多少次才可以拉坏。
听说莲不开心的时候,忠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莲开心。忠说:“你不高兴撒?我唱歌给你听嘛。”于是忠就唱了一首深情的歌,他好象是校合唱队的,没有单人演出过,我想一定不大好听,莲依旧不开心。忠又说:“那我出去淋雨嘛!”于是就跑出去站到大雨里,淋得浑身湿透。莲也没有叫他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莲也没有笑一下。于是忠又说:“那我割手杆嘛!”于是真的摸出一把水果刀来割手臂,一、二、三......一条条刀痕浸出血来,既不算深,也不算浅,忠不动声色的一条一条割着,直到莲终于看不过意抓住他的手。
后来莲和忠还是吹灯了,爱得深并不一定别人也会给你同样多的回报,或者一点都没有。
再后来忠就在师校里找了个同班同学彬(女的叫这个名字),在那条被私下称之为爱河的清清的小河边厚厚的草上,在某个周末的黄昏,忠终于将彬解除所有武装,忠吻得很狠,听说后来彬的脸上好久都还有个青疙瘩。彬这时候问:“你爱我吗?”忠说:“走,我们回去了。天要黑了。”于是又把彬全副披挂,留给了下一个来采摘的人。
说这故事的时候,同事笑得很厉害。写这故事的时候,我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我终于还是写了关于我很不愿意在纯文学网站提起的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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