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在网上下五子棋,虽然水平不高,我总以玩为主并不计较分数,每遇对方要求悔棋时我都欣然同意,那怕自己因此而最终输掉一局也无所谓。儿子有时也下着玩,但不同的是遇到别人提出悔棋的要求时儿子有时会选择拒绝。我因此而教育他说让他不要这样,人家即然提出要求你就同意就是了,不过是游戏而己,人总要厚道点才好。儿子立刻斥驳说:这和厚道没有关系,下棋是竞技就会有输赢,就要认真下,即使下错了也要自己负责为什么要悔棋,我从不悔棋,输了我就认了。再说了悔棋是他的要求,我有同意也有拒绝的权力,我用了我的拒绝权他不高兴走了说明他小气没骨气,输不起自己下错了还报怨别人,我才不跟这样的人玩呢。儿子说了一大堆,我说何必这样认真只是游戏而己,儿子说不认真玩着有什么意思。
世界杯的时候儿子告诉我,因为上课看不上球赛,同学们之间玩一种猜胜负的游戏,猜对的赢五角钱。后来就时断时续的告诉我他猜对了几次或错了几次,到世界杯结束时他得意的向我报告说,他赢了五角钱。我说你们真给钱,他说那当然这是游戏规则。我说就五角钱你和同学关系很好就别要了,再说用钱玩游戏也不好,为什么不用别的东西代替。儿子说这和关系好没有关系,再说什么东西不是钱买的,我们知道不可以赌博的放心好了。
还有一次儿子和我说过一件事,上高一的时候,那天他们晚自习后回到宿舍有同学谈到今天是周总理的忌日,这时有人提议为纪念周总理默哀三分钟,于是几个少年便一起静静的为总理默哀了三分钟。我问为什么要那样做,儿子说不为什么就是想那样做。我问然后呢?然后,然后大家就睡觉了。
孩子就是这样的率真直接和简单没有哪么多为什么,也无需三思而后行,更没有掩饰和表演。仔细观察孩子们在玩游戏的时候认真的态度甚至超过学习的时候,输了赢了分明,孩子们都严格尊守规则,谁耍赖就会被大家摒弃在游戏圈外,孩子们敢于明确表示不喜欢这样耍赖的人。
想起我们年少时也曾是这样的,一尘不染一眼望到底的个性,没有算计没有担心,想拒绝时就拒绝,不喜欢谁就不喜欢。直来直去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无拘无束,那种纯真无瑕的心灵自由也许只属于少年时,孩子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爱着自己的爱,笑着自己的笑,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不喜欢的就断然拒绝。
后来我们长大了,我们学会了俺饰自己,学会了权衡得失,学会了言不由衷。在拒绝别人时变的犹犹豫豫思前想后或碍于面子或迫于权势,纵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也要口是心非信誓旦旦的做出情愿的样子。对某个人也许心里反感至极,在相遇时也要强迫自己挤出春风般的笑容,做出很高兴见到的样子。我们不再直白自己内心的好恶,总是含蓄的说些摸棱两可的话塞搪,甚至有人把喜怒不形于色做为一种境界来追求。想想和这种人相处是多么的可怕,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处处谨小慎微,为了自保,我们防犯着别人也被别人猜忌。重重的疑虑让人与人之间的隔膜越来越深,人情变的越来越淡溥。没有了直接了当的坦诚,所有的事都变的如同是雾里看花,简单的事被有意无意的弄的复杂难辨,我们或无法或不敢随便表明自己的立场,其实仅仅就是简单的同意或拒绝,但生活中的我们却常常不能轻易的表态,我们要设想猜测到种种表态之后的后果,种种牵绊让我们举棋不定缩手缩脚,我们早就不敢大声说这是我的权力,我们越来越看重或畏惧别人的权力而忘记自己的权力。
生活中我们看到更多的规则---制度被自以为有权势的人践踏在脚下,让我们对遵守规则愈来愈疑惑,投机取巧被视为聪明机智,偷讦耍滑被视为成熟和能力的标志,老实的遵章守矩被视为木头,单纯的按规则办事被视为傻瓜,为了利益人人都在施展自己的手段,甚至不择手段。有些人拿自己该得的,也占有自己不该得的,有的人连自己该得的一份也拿不到。即使是按规则应该得到的,因为不守规则的人早己在得意于自己的捷足先登了。
还有些时候有些人做事不是因为想做而做,而是为了谋种目的才做,为了表现自己或高尚或善良或大度的情操,而情操却是一种纯洁不可沾污的品质,一旦刻意去表现就变的虚伪而做作,而我们明明心知肚明又不得不附合,我们勉强着自己,强颜欢笑,故作镇定。我们怕别人不高兴。
也许我们是一些身不由已的小人物,行走在红尘中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如此,我们掩盖起本真的自己,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委屈着自己,说过违心的话做过违心的事。也许年少的直言不讳,无所顾忌曾被无情的现实一次一次击的遍体鳞伤,舔着流血的伤口我们学会了妥协,让步和看人脸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戴上了厚厚的面具,穿上了结实的铠甲。小心翼翼的,字斟句酌的说着别人想听的话,做着应时的各种表情。猜测判断着或静如止水,或笑里藏刀的复杂的人心。当一个偶然的时候,透过窗口看到一群孩子们正一丝不苟的玩游戏,输的赢的都自觉遵守着规则,相互协作井然有序,赢的不得意输的不嫉炉,也没有相互的指责,孩子们专注的是游戏的本身,并乐在其中。那一刻是否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慢慢剥去了身上厚厚的铠甲揭去了脸上的面具。立刻一种似曾相似的轻松和自由让呼吸变得舒畅,让身心变的轻盈仿佛又回到了童言无忌心无重负的少年时代。那时候所有的事都简单,明了,不用心机也不必绞尽脑汁深思熟虑。一切都是自自然然顺理成章。
可是我们必竟回不到少年了,现在的少年也要长大,长大的我们就象一首歌的意思一样,爱着别人的爱,梦着别人的梦。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这就是生活,但相信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忘记年少时的纯真,儿子也会长大希望他在人生的风雨中不要忘记年少时的单纯简单和直率。这才是人最根本的本性,是人性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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