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有正、野之分。区分的标准就在于一个是国家行为,一个是个人行为;套用娱乐圈的一句话,就是一个是主旋律,一个是八卦。但是不管是正还是野,有一点肯定是相同的——作者都是人,而且都是大活人。既然人是活着的,它就不可能总是保持着一本正经的状态;既然书是活人写的,即便是最正的史也不会都是道貌岸然,在里面总能找到能给我们带来阅读享受一些神奇轻松有趣的记载。
《后汉书》中对奇人左慈的描述就非常生动有趣。有一天,左慈去参加曹操的宴会。曹操环顾宾客很遗憾地说:唉,今日高朋满座,可惜菜少了吴国松江的鲈鱼。左慈说这还不简单?于是要了个铜盆放满水,用竹竿挂饵在盆中钓鱼,一会就钓了条鲈鱼上来。满座皆惊,曹操说一条怎么够这么多人吃呢?左慈就一条接一条的钓,而且都是三尺多长的。
还有一次曹操带了一百多个官员去郊游。到了吃饭的时候,左慈拿着一升酒,一斤肉,亲自倒酒切肉,百官没有不喝醉吃饱的。曹操很奇怪,派人去查找原因,结果发现附近的酒店都丢失了不少酒肉。曹操心中不爽,就准备在席上把他杀掉,左慈立即躲到墙壁中,弄不清他在何处。后来有人在街市上发现了他,准备抓他的时候,可街上的人都变成了左慈的模样。现在想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左慈是位魔术大师,用一些类似障眼法的手段把曹操糊弄的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后汉书》中还有的记载更像是神话。东汉肃宗时名将耿恭驻守疏勒,匈奴断水围城。耿恭在城内掘地十五丈都没有找到水源。士兵们渴的只能从马粪中榨取水分来喝。耿恭仰天长叹整衣肃冠,对井长拜祈祷,须臾井水喷涌而出。匈奴以为汉人有神灵相助,遂撤围而去。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要找出这件事情的原因,估计也是不可能。那么,就只能说这是范晔为了统治阶级在糊弄我们了。
史书中对医术的有趣的记载也不在少数。《旧唐书》书中有这么一段。有个叫明律的尼姑,心腹膨胀,身体羸弱,经年不愈。名医甄立言把脉后作出了诊断:腹内有虫,当是误食头发所致。于是令服雄黄,不一会,吐出一蛇,如人小指粗细,只是没有眼睛。用火烧之,果然有头发的味道,病就好了。现在看,这尼姑大概是口无禁忌,吃了什么不卫生的食物,肚子里生了蛔虫而已。
《明史》中还记载了更为神奇的医术。吴江有一位孕妇临产,三天不下,呼号求死。名医凌云用针刺其心,针出,胎儿应手而下。主人问他缘故,凌云说:胎儿抱着心脏出生,针刺其手,手疼松手了。取胎儿的手掌观察,果然有针痕。医术神奇如此,除了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疗法。
《明史》列女传有一段记载甚至让我对史书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说是有一位女子和她母亲一起去河边汲水,老虎扑上来衔走了她的母亲。于是,这位女子死死的拽住虎尾,老虎拼命挣脱。最后老虎的尾巴被这位女子拽掉了,丢下老母落荒而逃。结果,母女平安!天啊,这个女子还是人吗!
至于宗泽出生时其母梦见电闪雷鸣、光烛其身;岳飞出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诸如此类的记载更是比比皆是,想来是作者出于敬仰之情或是承上之旨故意为他们蒙上了一层神的色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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