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乘飞机,少不了兴奋和激动。高高地凌驾于云层之上,从未飞跃过高空的心灵会有一种什么别样的感觉,从高空俯视大地又会发现什么与生命相行相熟的陌生 风景呢?因为自己是一位女子,又有同行的朋友,心情再激动我都没敢表露出来。岁月教会了我做女人的矜持。否则又要被朋友取笑了去。
我是我们这个队伍里唯一的女子。其实无论我做什么,都是特别受照顾的。这一点,让我想到,原来,做女子还是有许多好处的。
走向飞机时,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上了飞机,朋友也很知趣,自动让了机窗上的座位给我。我拿出女士优先的不客气美滋滋地坐了下来。
飞机在稳稳飞行。茫茫云海在机翼下缓缓流动。我明白此刻自己正随着飞机穿行在只在窗前地上仰视过的茫茫云海里。我曾写过许多关于云的文章,但那都是远距离的云朵,它们的洁白轻盈曼妙灵动了记忆的天空,美丽了寻求的少年眼眸,丰富了我岁月的无限情怀。 而此刻我却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着这如诗如画如梦的云朵,它们的美近在咫尺,在我隔了一层玻璃的身边。一层玻璃让我无法用手去触摸去感觉它 的温柔与湿润,嗅到它的芳香与气息。但它奔放的激情却迎面而来。显然它也在努力拥抱我。但这一层玻璃却将我与云的握手断然隔绝。我只能在机舱里看它,用心来与它交谈。我不能拒绝这一层玻璃,我也不愿拒绝这些云朵。但我只能如此,生命中总会有些根本无法解决的矛盾和遗憾。就像身边的朋友,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注定此生我们谁也走不近对方。
飞机遥远的大地,遥远了河流。七月的青海油菜花正开的绚烂,在地上来看金花如海,茫茫无边,格外壮观。但在高空来看它们只是一块一块很小很小的金色的调色板。而昨天与我们的车结伴而行的河流此刻与许多别的河流一样变成了一条细细的弯弯曲曲的黄色带子,不规则的在苍茫大地蜿蜒爬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青藏高原以世界屋脊著称的巍巍山脉此刻也只能绵延脚下。高度,令人仰视的高度,不在树,不在山,而在于飞跃,向上的不停地飞跃。而这与日俱增的高度来源于与山相比较小了几百倍的人的智慧。这智慧才是一种人类不可量测的高度。
飞机外,云海时而滔滔澎湃气势恢宏,时而微波不兴平平展展,时而缓缓流动似一条洁白云河,时而露出一角清澈的碧蓝,时而又堆起一座座的云山。飞机时而似穿行于茫茫雪原,时而如航行于堆满雪山的南极海洋。那些洁白云山恰似茫茫大海之中奇形怪状零零散散的巍然挺立的一座座雪山。阳光如泻,隔了玻璃小窗洒向机舱。阳光,毋庸穿云的阳光将一天圣洁的云彩渲染地淋漓尽致极其美妙。有时云白如雪,晶莹剔透,如玉石光洁,如玛瑙般透亮。有时又绵软如母亲手中的一片一片被撕薄的洁白新棉。
我无法想像当年无法飞跃如此之高的吴承恩是如何倚着自己的美妙绝伦的幻想来完成举世杰作《西游记》的。在阳光明媚的茫茫云层之上,在辽远空旷的苍穹你无法找到天涯海角的一角山石,无法找到天尽头的擎天之柱,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边无际。但阳光下的云朵神秘地变换着形形色色的无以言表的绝妙景色确实让人疑是飘飞在灵异而光华四射的九天宫阙。
登山会有登山的开阔,临海会有临海的浩瀚,而飞跃会有飞跃的发现和震撼。云层之上皆阳光,那需要一个高于山高于云的高度。做人做事,都需要一种飞跃。不断的飞跃,才会有不同的高度,不同的高度会给你你个新高的感受和景象。而面对这种无边的高度,你会豁然开朗。
本文已被编辑[静韵随风]于2006-9-8 17:22:4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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