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这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所以我没有办法改变“璇璇”那悲惨的生活。
十岁的我终于背着书包艰难地走进了学校的大门,那个大门对我来说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神秘,更曾经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这要感谢我那十八岁的姐姐,是她努力的工作把我送进了学校,开始了我异常艰难的不知能维持到什么时候的求学之路。
于是,不管生活再怎样的贫困与艰难,我是快乐着,是飞舞着的,毕竟生命已经向我展开了一个美好的天空。
只是,快乐是那样的短暂,幸福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中午我与往常每一个日子一样,笑着,跑着奔回了那个残破不堪的家。
街上,呼啸着两辆警车,警车里铐着我那个不学无术的父亲。我呆呆地望着人群,不知谁把我拉进了人群之中,地上躺着的是我那年迈的奶奶,脑浆崩裂,旁边是一把带血的锄头。我扑在奶奶的身上,号陶大哭:“奶奶,你去了,有谁照顾我和姐姐?”
父亲被警车带走了,是父亲一锄把奶奶打死的,奶奶也在街坊邻居的帮忙下入土了。守着奶奶的新坟,我泪如泉涌:奶奶,你就这样含恨去了,我想报仇都无从报起呀,那凶手是我的父亲呀,是您的儿子呀,不管他怎样的对不起我,对不起您;不管他怎样的没尽到一个父亲和一个儿子的责任,他究意是我的父亲呀。我恨苍天,为何让我出生?既然让我出生,又何必给我一个女儿身。我宁愿用我的生命换回奶奶的生命,换回父亲的理智。
我的生命一出生就注定了悲惨。
父亲念儿成痴,看见是个女儿,就商量母亲把我送给了一个没有子女的人家。准备再生一个儿子。
可惜我命不好,如果在那个养父母家,我会和别的孩子一样享受着父母的宠爱,和别的孩子一样幸福地过着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幸福地早早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在养父母家,刚出生不久的我过着平和安祥的日子,享受着最普通的天伦之乐。只是幸福的日子是短暂的。不知是谁把我被送的消息上告了,派出所抓走了父亲,父亲经受着严厉的审问,始终一口咬定我死了。于是又抓走了母亲,母亲在身心的双重折磨下说出了我的下落。于是我被抱了回了那个原本就是我的家,父亲起名叫璇璇,意思是太玄了。
一家四口过着贫穷但是平和的日子,母亲种着二亩薄地,父亲出去干点工作,虽贫穷但是温饱是没有问题。可是想儿成痴的父亲一天比一天的消沉和低落,慢慢地不去工作,开始地缩在家里琢磨谁也弄不明白的问题,地也不让母亲种了,家里的粮食尽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而我到了上学的年龄依旧在街上闲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孩子背着书包在母亲的目送下走进那个神秘的校门。
母亲忍受不了这种艰难的日子,在一个细雨无情的黄昏,与父亲吵架之后,顺手摸起斧子劈了父亲,自此父亲关上大门不让母亲进家,母亲一气之下走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奶奶把我们姐妹俩接了过去,喂着两个羊供给我们吃饭,懂事的姐姐本应该在校读书的年纪,早早地进了服装厂,用她第一个月的工资把我送进了学校的大门,这一年我十岁,早过了入学的年龄。
秋收的季节,出走的母亲回来了,背着父亲拔除了地里的荒草,与姐姐一起种上了麦子。而后又开始她流浪的日子。难得出门的父亲到地里转了一圈,看着小麦嫩嫩的芽儿,火冒三丈,回家找奶奶理论,奶奶不予理睬,转身出了家门,父亲的火气更大,顺手拿起锄头撵了出来,奶奶刚走到大街,街上的邻居还没来得及阻拦,父亲高举的锄头已落了下来,只一下,奶奶就永远地倒了血泊之中。
父亲自己打了110,面无表情地被警察戴上了手铐。
而母亲,在外流浪的母亲终于可以走进家门,揽着我和姐姐,埋藏了奶奶,给看押的父亲送去了衣服。父亲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不认得母亲,也不认得姐姐与我。母亲交了一笔钱,说要送到精神病院,可是我那个令人可恨可气的父亲从此下落不明。
冬天的风很冷,吹得令人彻骨地寒,年近了,没有了奶奶也没有了父亲,我坐在奶奶的坟前,问天天无语,叫地地不应。如果能让我选择,我宁愿不要出生,只要奶奶和父亲都好。可是我没有选择的能力。
眼里无泪,心中无恨,我的泪在奶奶去的那一天已经流尽,我的恨在父亲疯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上天注定了我的生命,注定了我生命的艰难,那我就只有承受。奶奶,你安息吧,虔诚地给奶奶磕了个头,回转身面对应该属于我的人生,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让所有的酸痛与苦难都来吧。
后记:只希望全天下没有上不起学的孩子,只希望所有的悲痛与苦难不要落在孩子身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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