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六十岁了

头发就要掉完了

还在异乡垒堤坝

而且干的很起劲

他手里拿着一根钢钩

可以把上百斤的石头

不费力地钩到脚边

然后弯腰抱起放在坝上

他老了也不强壮

每搬一次都很吃力

另一个年岁相仿更瘦弱的人

用水泥把缝隙填充

一天的时间

他们已垒了两米高十多米长的堤坝

我问他一天赚多少钱

他笑着说,六十元

哦,六十元,我几乎淌下泪花

我看了一天报纸,喝了三杯茶

也赚了六十元

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转过身

眼睛已被泪水打湿

他们大约十六七岁

一根细绳把他们吊上高楼

他们的身材大多瘦小

稍大的风就可以吹动他们

他们在刷楼体外墙

一个人刷一面墙

要用去多长时间

绳子会勒痛他们吗

绳子一定结实吗

人们似乎并不关心

只议论哪面墙没刷好

他们就这样在空中飘荡

把一面陈旧的墙飘荡的艳丽

也把生命飘荡在一根细绳上

这是正有一对母子走过

母亲对孩子说

看到了吧,这些刷墙工比你还小

如果这回再考不好

你爸就让你去刷墙了

孩子答道

不可能,我爸都不让我上阳台擦玻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