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出门，乘车去会见朋友，由轻轨转公交，大约是74路罢，上车后发现，一滩前一拨乘客留下的呕吐的秽水，竟无人清理。于是没两分钟，车便启动了。之后，每每上车的人，似乎都没去注意，只顾往有座椅的“上处”观望，惟独忘了脚下。虽有些许良心发现的，给予后续上车的以提示，究竟不少人还是太聪明，径直的踏在上面。

这一情景，使我有所感触。人真的只学会了“向上看”，而没学会“向下看”；又或许只知道向上看的好处，却忘了向下看的益处；又或许人从来很少有向下看的习惯？我实在是不得而知。

事实上，历史上已有许多人给予我们类似的教训，诸如某位科学家，痴迷天文，白天黑夜的只顾朝天上看，终于有一日失足落进被盗去盖子的窨井里，当然这类人尚可以原谅，只当赞扬他的科学精神，却也以为痴傻，哪怕稍稍的留意一下脚底，不过终于没有他因为研究天文科学而不甚小心的逸事了罢。

愚以为不论我们处于何种情况之下，环顾四周，关注头顶，留心脚下，多一些心眼，多一些小心，总不会出错的。当然，这不仅限于表面，还有些深意，不妨与诸位读者探讨。

首先，想来诸位不会陌生，有句话于世俗间，经常流传，是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恐怕多有共鸣。于是，在下要问了，诸位也这么认为么？愚以为不然。很多人因为观念中残留有此说法，故而常犯有只向上看的毛病，不考虑脚底的麻烦，乃至危险，想来后果实在难以估量。

从小了说，竟是踏上了污水，惹了自己一身腥臭；从大了讲，爬得越高，摔得越重，乃至毁了一生前程。诸如一些旧时的官吏，为了高处的权位，不惜一切，铤而走险，因为在他们眼里，权力超越一切，也就是说，人得往高处看，往高处走，高处有无限的权力诱惑着他，等待着他，他决不会顾及可能出现在脚下的危机，他的眼睛永远只向上看，直到有一天，一个不留神，狠狠的摔了下来，离地较近的，或许只摔了一身泥泞；再高些的，摔出了个三等残疾，尚还留了些气息，毕竟还活着；若是再高些，譬如从天上掉入谷底，恐怕连尸首都不见得存在了，这样的人，不知是可恨呢，还是可悲呢？

不若送他一句话，“高处不甚寒”。

其次，愚并没有指责“向上看”的不是，却以为不必一味向上看，因为上面再怎么精彩，都还不是我们所能及的，与其如此，不如时不时的向下看，因为我们不可能一生下来就高高在上，毕竟现在已不是帝制时代，中国的帝制时代早已不存在有近百年，所以您要真想高高在上，恐怕只能在梦里了。时不时的向下看，哪怕最平凡的地方，也能出彩，并且有一个最为值得的理由，“安全”，您觉得算么？您不必为了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人查您这漏洞，那贪污，这行贿，那漏税，您只需要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干您自各儿的，只要您自各儿不触了那“雷线”，多瞧瞧脚下的路，绕过崎岖的坑洼，必定是安全的，因为坑洼不会自己移到你脚下，它是死的。

因此建议诸位，“留神脚下”。

再次，愚再想发散开来，事有大小，人的能力水平亦是如此，故而保留高远志向的同时，也需从深入基层开始。“向上看”，看的是长远；“向下看”，看的是细节；所谓“没有充分的细节的积累，再长远的打算，只能是白纸空文。”再有，如“尚未取得其实，已然幻想谋皮；近于虎兕，不知其陷，安危尚在一线，岂可再谋虎皮，悲乎？”作好细节，而后求进，先向下看，再向上看，先脚踏实地，再谋逐级升迁，然后呢，还需再向下看，使自己的心态，永远保持平稳，遂以为不忘根本，迷失心路，犹常视脚下，不只“向上看”，亦常“向下看”，尚可图长远发展，反之，如“与虎谋皮”、“高登重摔”者，悔则晚矣。

另外，稍提政务，据闻些许在政高官，今岁有所迷失，纷纷“落马”，恐恰有忘了“向下看”之嫌，只在纸上大谈“荣耻观”，忘了行为举止当与之同步，因为往昔常有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论自己有何处无奈，该收敛的得收敛，该思量的当思量，管好自己的心态，让“向下看”的思想观念深入骨髓，真正做到“民意为宗，民利为本，民心为根”，作到“时时处处以人民利益为根本出发点”，淡化权利、金钱在思想中的印象，使纸上的“荣耻观”转化到现实工作和行动中，就很难再出现“一切向钱看，一切向权看”的“向上看”的弊病，就能很好的避免“惴惴落马”、“高登重摔”的危险境地。

告诉他们，学会“向下看”，将是一个相当大的进步。

最后，愚想小结一下，用一句话概括，“向上看”的同时，偶尔也需要多留个心眼，尽量时不时的，再“向下看看”吧。

驻笔之前，愚想问诸位读者，对于“向上看，向下看”，您又有何高见？

2006年9月3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