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是血液,不是趣味侯珏

发表于-2006年09月02日 下午3:42评论-0条

黄昏时分独自坐在一间小屋,静静聆听长箫奏的五音《高山流水曲》与钢琴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或单纯洁净的《致爱丽丝》与《仙境(春野)》,亲眼看着窗外夜幕慢慢降临,亲手接下一杯微凉的纯净水放在书桌旁,我开始缓慢地怀旧,迅速地幻想未来图景,心平气和地,细数着人生中看到过的认识不认识的每个高大或卑微的人,历数在自己身上发生每件经不经意或对于自己和他人有重大转折的经历,似老剑客数着伤口,老和尚数着念珠一般,心里或许静如止水,或许偶尔被某些细微的事物或瞬间的情节触动,忽然有所禅悟,有所感动,为那些早已丧失殆尽的东西,或那些事实上不可能得到但是仍然藕断丝连的东西,甚至想哭,想嘲笑,想大醉一场永不复醒,可忽而又转念想到眼下已经拥有的,可爱的人,爱你的人,财富,事业,其实已经很多,仅仅是这条神赐予的性命就重得几乎难以承受,于是知道感恩,不强求什么,已经很满足,不叹息,也不放弃,还有高高的希望在远处。那,我要做的是什么呢?哦,我要做的,就是看清自己,自己变幻无常的脸和肉体行动,从而看清别人,别事,用朴素的愿望把我想到和看到的,似乎是真相的东西,用充满呼吸和智慧的方式去告诉子女,去呈现和启发别人,去抒情。这就是我所要做的。我要让文字从心底一颗一颗飞起来,让它闪烁着智慧和生命的因子,力度足以撞击灵魂。

我喜欢撞击这个动作名词,就像我一直喜欢武术,我喜欢武术,就像我喜欢诗歌,由来已久。当美国人把“撞击”这个词语用以命名一场远在太空的星际实验,即让地球人类的卫星去“深度撞击”火星的时候,我就被我的同类人类的想象力和诗意浪漫折服得五体投地。我不会完整的演练某一种武术套路,虽然以前自学过很多种。我喜欢呼吸与力,意念与身体达到完美结合的醉拳,以酒命名飘忽不定但散漫狂野中有根基的身体在场艺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常常自动地陷入武术的境界,我似乎看见无数个招数在空中或地上挥舞。我自觉地用意念去舒展四肢,我想象着古代长头发的侠客,他高超的武艺杀人不见血,我想象自己就是那侠客,飞檐走壁打抱不平,招数奇特幻影闪现灰飞湮灭水击三千自信两百,但不杀人。在一开一阂推拿引送之间,我肌体的力量猛烈爆发,肉体和灵魂得到最大的自由与统一,那虚幻中真切的身体感觉让人觉得自己就是宇宙发源地。我之所以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浩然正气的男子,或有巨大魄力和博大母爱的女子,是因为武术的精神已经流动在我的血液里。一如我的血液里一直流动则诗歌的元素。一如音乐流动在时间,感情流动在心里,心灵里流动着悲观主义、爱或乐观主义的幸福,一如心脏里流动着血液。诗歌天然是我的血液,而绝非趣味。就像一滴露水掉在小草的腰上,那是我亲眼看见的大自然的不言大美,它传达着生命的旷世真理,它昭示着人的浪漫理想和与生俱来的虚幻悲剧,它在清晨被我发现和理解,在傍晚的霞光下被我感动:我却不能媚俗地对你们说,那就是露水,而不是地球的泪水!

黄昏时分独自坐在一间小屋,静静聆听长箫奏的五音《高山流水曲》与钢琴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或单纯洁净的《致爱丽丝》与《仙境(春野)》,亲眼看着窗外夜幕慢慢降临,看着清晰植物变成绰绰身影,我喝下满满一个白色纸杯的清水。一杯水顺流而下,一杯水盛着这个盛夏的无限的幸福与漫长的孤独。我的诗歌创作,便从这一杯微凉的清水开始,写啊写啊吐血不止,像一匹无腿的快马,直到最后一个字结束,直到我的躯体被完整的送进坟墓。

本文已被编辑[天下的风声]于2006-9-2 16:38:30修改过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侯珏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 编辑点评 ☆
天下的风声点评:

文字深刻而有内涵,欣赏!
请再投稿的时候注意对文章的排版好吗?另不要再把作者名贴进正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