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易宗夔有本书叫《新世说》,是模仿《世说新语》体例的一部杰作。在这本书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张元这个名字。
《新世说·赏鉴王·紫铨上书李秀成》中说了一个人叫王韬的人曾上书李秀成,洋洋数千言,皆足以致清军死命,然而李秀成没有任用他,随之游历南洋,息影于香港,李鸿章听说这个人才后,欲延为上宾,数次聘请,王都谢绝了。再回给李鸿章的书信中,他说“此心久灰,老朽难用,同根相煎,敢再加厉”之语。李鸿章看到之后,多次叹息到:“张元不为宋用,谁之过欤!”
在感喟过王韬的敢再加厉后,张元,这个名字像千百个击柱叹息、沉沦下僚不达天听的天才一样,吸引了我的目光。
在《容斋三笔》第十一卷中,有条“记张元事”,洪迈记述了这个“张元不为宋用”的经过。
“张元、吴昊、姚嗣宗,皆关中人,负气倜傥,有纵横才,相与友善。尝薄游塞上,观觇山川风俗,有经略西鄙意。姚题诗崆峒山寺壁,在两界间,云:‘南粤干戈未息肩,五原金鼓又轰天。崆峒山叟笑无语,饱听松声春昼眠。’范文正公巡边,见之大惊。又有‘踏破贺兰石,扫清西海尘’之句。张为鹦鹉诗,卒章曰:‘好著金笼收拾取,莫教飞去别人家。’吴亦有诗。将谒韩、范二帅,耻自屈,不肯往,乃砻大石,刻诗其上,使壮夫拽之于通衢,三人从后哭之,欲以鼓动二帅。既而果召与相见,踌躇未用间,张、吴径走西夏。范公以急骑追之,不及,乃表姚入幕府。张、吴既至夏国,夏人倚为谋主,以抗朝廷,连兵十余年,西方至为疲弊,职此二人为之。时二人家属羁縻随州,间使谍者矫中国诏释之,人未有知者。后乃闻西人临境,作乐迎此二家而去,自是边帅始待士矣。”
当然关于张元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其客于长葛间,以侠自任,负石击蛟,除害乡里;径走西夏。夜游山林,鼓吹铁笛,声闻数里,群盗皆避;比如其驿中宴饮,有客不识其,语彼何人斯,暴跳而起,以鞭击之,几至垂死;比如其径走西夏。常时每夜游山林,则吹铁笛而行,声闻数里,群盗皆避;比如其将之西夏也,濒行过项羽庙,乃竭囊沽酒,对羽极饮,酹酒泥像,又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之词,悲歌累日,大恸而遁。这些故事完全不逊色于任何传奇。
但是,我关心的不在这里,我关心的是,“贾季在狄,晋六卿以为难日至;桓温不能留王猛,使为苻坚用;唐庄宗不能知韩延徽,使为阿保机用”。
我想问,道不通,我们怎么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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