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红楼梦里曾经有这样一段镜头:一个被包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被一群大人扶着勉强坐下,面前是一大堆笔,墨,纸,砚,算盘,元宝之类的东西;终于在人们企盼的目光下,那孩子抓起了一个花花绿绿漂亮的胭脂盒,他父亲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我小时候可没弄过贾宝玉这样的排场,但也没少让大人们拎过来问:你长大以后准备做什么呀?我的回答大多是:解放军,警察,科学家……其实我最希望做的是卖冰棍,那个时候天天能吃上五分钱一根的冰棍才是我的向往;我还想做爸爸妈妈,那样就不会被打屁股,还可以打小孩子的屁股。之所以违心地选择那样的答案,是因为总能得到大人的夸奖,还少不了奖励上一把水果糖……
小孩子的理想有时候是不靠谱的,其实贾公子的爸爸大可不必动那么大的干戈。但小孩子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就是“我想长大!”在我们长大之前,我们没权利,也没资格为自己做主。孩子的世界操纵在大人的手中,我们身不由己,而长大是实现一切理想的前提。
我们被长大这个理想鼓舞着,一天天从幼儿园走到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一步步走过来,慢慢长大了。记得18岁生日那天,我已经实现了小时候随便说过的理想,当上了一名解放军战士。那时候我正上军校,我是唱着:“18岁,18岁,我参军到部队,红红的领章映着我开花的年岁……”步入成年的。记得生日那天自己还没有做好长大的准备,在排长为我点燃蜡烛的那一刻,突然莫名其妙的袭来一阵惆怅和惊恐。
昨天和女儿一起上街,她听一边听着mp3,一边跟着小声哼哼“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好奇的问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歌?又是你胡编滥唱吧?”女儿指指商场的大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三个小姑娘疯疯癫癫,没心没肺地边唱边舞着:“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的世界没有童话……”
其实,当她们唱这首歌的时候,已经别无选择的长大了,她们没有资格选择不长大。只有长大的人才会选择不想长大,而所有的孩子都是盼着自己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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