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闰七月阻了“天凉好个秋”。如今的气候干燥炎热,秋老虎可能就是形容时下的,盘踞着不走。河塘的水看不见蒸发,很快就干涸了。不经意害怕从房子里走出去,白亮亮的日光,映着行人焦渴的眼神。活动的影越发少了,一种午后的寂寞感浸润全身,喝完的啤酒瓶被扔在阳台的空地上了,破碎一地,片片折射着这座城市毒辣的阳光。玻璃的声音很清脆,满屋子回荡,缺水的咽喉,谁还可以唱响如此穿透的歌声。
水,和酒是不同的。我在朦胧的微薰里,走回去,那些地方让我回想一段清凉一段。
深圳的海底世界,各种海洋生物游走在弧型的玻璃外面,飘摇的水草在灯光的照应下显现出幽深的蔚蓝,那是海的颜色。而含盐度很高的海水人不可以饮用,动物们竟奇特的生活得很好,斯时观赏的人绝没有因此感觉出饥渴。置身其中,容易另人忘却人间缺水的苦痛。一阵一阵,继续炎热的天气,将这样的苦痛蔓延到内陆无数人的身上。车沿着被海水和海洋生物包裹的隧道缓慢行进。热带鱼奇特的身型,和绚丽的色彩;肥硕的鲨鱼从幽深的远处结伴逡巡到玻璃的边上,獠牙上沾满血汁,此时的错觉,仿佛让这些游手好闲的人置身于危险之中。偶尔会有穿着潜水衣的饲养者在鱼群间嬉戏,投食。在这样的幽暗中看久了,也就和自在遨游在海底的鱼儿融为一体了。海阔任鱼跃,那么巨大的容量里面,水,活生生诱惑着煎熬在火一样热浪里面的人。
其实这样肆无忌惮的写着水,已经是陷入被诱惑的危险当中了。
而,一个因为水才名满天下的地方,一个流淌着我所见过的最清澈的水的地方,是九寨沟。有关那里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于是我便又开了一瓶啤酒,狂饮下去,在瓶落地的清脆声音里,找寻更加清晰的思路。那里躺着的更多的玻璃碎片,把阳光散射成波光粼粼的湖。那样脆弱的视觉里面,仿佛九寨沟就幻影一样的出现了。
和一些写生的人一起去的。他们的触角伸向更多人文的,古老的,原始的东西。譬如少数民族的欢快,和最初被人认识的西北淳朴的民风之类。从村妇涤洗的地方我们走进水的深处。荡漾的清澈的水,流自石间,又淹没了渗透水的石头,森林倒影在水里,和水底的奇异灌木一起随水的流淌而晃动,那些细致的石头就变成活过来的精灵。一些散射的光线帮助它们移动,潜行。那些不知道来源的光线好象源于水底,把水底的景物清晰得象漂浮在水面。浮出来的石头错落有致,形成浮桥。过往的游客兴奋的踩在琥珀平面,忍不住,将双手浸泡在光怪流离的水中,白白胖胖,一不小心,以为露在水面的手臂连接着什么卡通玩物,欢笑也就从不间断的荡漾在叮咚的流水声里了。此刻,我从不怀疑,那些客家人的青花布头饰是在这样的水里漂染的,是在这样的纯净的水里涤荡去被金钱污浊的淳朴。
心头静静的泛滥着水一样的柔情,不知来源何处。起身拿起扫巴,将阳台上散落一地,散射着碎碎阳光的玻璃,连同干燥炎热,一齐扫了去。
本文已被编辑[简凌]于2006-8-30 19:11:2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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