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妈妈自杀后。
你姐妹与爷爷、奶奶、爸爸相依为命多年。
奶奶生病了。
你爸爸不得而已另娶。
后妈带来一男一女。
男的比你姐妹都大,叫大哥。
女的比你姐妹都小,叫小妹。
后来,奶奶病逝了。
再后来,你长到十五岁那年,你爸爸也逝去了。
本来算得是一个安宁的家。
摇摇欲坠。
你姐妹彻底成了无依无靠。
那年,你姐妹都一起失学了。
那年,你和姐姐一起到年轻的城市打工。
那时你是个很单纯的女孩。
每一个月只用十元钱。
余下的都寄回家。
你刚工作半年。
那时年轻的城市要开始体检了。
体检结果出来了。
你做不到健康证,因为是大三阳。
她也做不到健康证,因为也是大三阳。
那时你明白了,是家里一代一代遗传。
很难治好,但是对本身无害。
夏天炎热太阳打在脸上,却感不到温暖。
你只好选择回家。
她经亲人介绍到酒楼工作。
回家住一段时间。
家与在外,都是一样,找不到归宿的感觉,感觉不到温暖。
你离开家,往年轻的城市行走,无处停留的行走。
多少年来。
你工作时候,她失业。
她工作时候,你失业。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多数都是你失业。
你每次失业,都是依赖她。
但是她失业,却从来都没有要你照顾她一时。
你似乎习惯了这种流离颠沛的日子。
你习惯姐妹的宠爱·
你忘了季节在变化。
一年又一年。
她青春溢洋的脸悄悄瘦了,灿烂的笑容悄悄褪去。
看着她一身疲倦样子,连笑容都好落寂。
你心碎。
刚过了年,你又失业了。
她一如以前,租一个单房,让你安顿好。
她一如以前,下班后,都来租房那里看望你,给钱你,安慰你。
她一如以前说,没事,慢慢找,好一点的工作。
她一如以前说,我们姐妹不多,我只希望我们姐妹身体健康快乐。
她一如以前说,我最担心的人就是你,你要开心一点,让我放心。
一个月过去了。
你白皙皮肤,变的很黄很青。
你神彩奕奕神情,变的故装。
你的工作,依然没有着落。
你怕每天傍晚的来临,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你怕每天傍晚的来临,听到街头传来人潮声。
有一天。
她也失业了。
你默默无语。
她默默无语。
她把她最后钱给你一半。
后来。
她去她男朋友的家。
你天天早出晚回。
你天天盼望着她,盼望她下来。
过了半个月。
你打电话给她了。
她轻声说,我要结婚了,要照顾好自己。
刹时,你眼泪如潮水将你淹没。
你惊慌地说,有什么时候,他对你好吗?他家也对你好吗?
她说,还不知道,现在我回老家了。
你说,你什么时候下来。
她说,过几天吧。
你说,你有钱用吗?
她说,还有。
你知道她欺骗你,她其实没有钱了。
她把最后500元,分给你一半了。
半个月了,你自己都几剩无有,还有100元。
她怎么会有钱呢?
虽然她在家,可是家对你姐妹来说,陌生了,遥远了。
你说,我转50元给你,你下来,再说。
她说,没事,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她说,我下来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
你明白女人最终都是要嫁的,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她会在今年夏天。
而且是你最失落的时候,突然的,你不知所措,不知所措。
她下来了。
她单簿的身子,提着一个行李包。
穿着一件,你曾经的衣服,气色十分微弱。
肚子也有些微凸了。
你心思酸酸,想开口说话,眼泪却划过脸颊。
她说,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她说,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你沉默了。
她哭了。
她有些激动了。
她开始诉说了。
说从你们出来到现在。
说她多少年照顾你。
说她从来都后悔过,但这次她回家诉说你了。
说她回家连一双鞋子都没有钱买。
你明白她为你挡了多少风霜雨露。
你明白她在家,受了多少流言蜚语。
你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你悔恨与泪水交织成一片汹涌决提。
你说不出话来了,也是无话可说了。
她开始后悔了。
她意识到她的激动了。
她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啊,我知道你比我更难过,吃更多的苦。
你摇摇头,语无次论说,不是,是,我用了你的钱,你才会变的这样凄凉。
整整一个下午,你泪水像一场没停过的大雨。
淹没了你,也淹没了她。
她说,陪我去晚饭好吗?
你说,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她心疼说,难道你连陪我吃一餐饭都不愿意。
你说,不是,我不想吃,我现在泪水一直停不了,我怎么去。
她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过几天后。
她说,我要走了,要照好自己。
你说,没事,走吧。
她单簿的身子,提起行李冲出去。
没有说再见。
你也没有说再见。
转向守着窗儿,眼睁睁看她,看着她淹没在人海。
她走了,半年。
你流了半年的泪水。
你说半年泪水是她恩情化的孤独泪。
半年了,你没联系过她。
她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你说,没事,我忙。
挂下电话,心思酸酸,鼻子也酸酸,想笑笑,泪水却瞬速的划落。
时间穿梭,物是人非。
二十年前,是一家,是姐妹。
二十年后,是别家,还是姐妹。
时间轮回,越走越远,散落在天涯。
-全文完-
▷ 进入林静云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