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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花香里说疯年·饮冰君

发表于-2006年08月29日 早上9:24评论-2条

在七月来临田野里的水稻开始飘香的时候,我回到了我所在的那个小村,准备参加七月中旬的丰收。

我喜欢在暮色时分站在自家的楼顶上,远眺山脚下的那一大片在七月里金色的田野。在那一大片金色里,其中有三亩田是我家的。挨着我家上边的两亩田是村里于四喜的。

于四喜的媳妇林芳在给于四喜生完两个孩子又每天在田里任劳任怨地干活的时候,于四喜却经常夜不归宿,在邻村的于狗子家疯狂赌博,大有要把赌博事业发展到澳门去的架式。林芳经常指着刚回到家已经没有人样的于四喜大骂:“老娘夜里给你上,给你下了种,白天又给你没命的干活,你他娘还成天赌博,你还真不如死了更好,不定哪天也把我给赌进去了……”往往是林芳的话还没说完,于四喜已经晃进房间,倒在床上,睡死过去了。林芳一有空便哭着对她的两个已经长到十几岁的孩子说:“你们投错了胎,你们阿爸还不如一条狗。”

在那山脚下有一条小溪,这一大片田野的灌溉用的就是这条溪里的水。溪里的水流进林芳的那两亩田,然后又流到我家的田里,几年来一直都这样,相安无事。

然而,今年我回到家,再次站在楼顶上,远眺远处的田野时,却没有看见整片的金黄,而是里面缺了一角,那几乎枯萎的一角便是林芳的。

我知道,出事了。

我一直希望从我阿爸或者阿妈嘴里了解这件事,但他们似乎有难言之隐,连我这个儿子都不愿告诉。

后来,我在村子里一年四季闲在家里的老人的片断叙述后,终于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的阿爸也是在村子里出了名的赌棍,足以和于四喜相媲美。今年年初,我阿爸见邻村的于狗子靠做庄发了财,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自己村里人的钱都流到他口袋里去了,这哪行?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决定自己也开设一个赌坊。

赌坊开起来以后,于四喜便成了赌坊的常客,除了吃和拉的时候不在赌坊,其余的时候都泡在这里。就这样没过几个月,于四喜便输掉了所有积蓄,并且先后动起了家里电视、洗衣机以及结婚时送给林芳的手饰的主意。幸好林芳坚决捍卫这些来之不易的家当,没有让于四喜得逞。

没有了钱,于四喜只好向别人借。借了好几千块钱,结果没几天,便又输个精光。再向别人借,别人便说你先把借去的钱还我再说。

因为于四喜没有了赌资,我阿爸不再让他赌。于四喜便脸带笑容地对我阿爸说:“再让我赌吧。”

我阿爸说:“不行。”

于四喜又说:“输了就算我借你的。”

我阿爸坚决说:“不行!”

于四喜有点失望,威胁我阿爸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去于狗子那去赌了。”

我阿爸回头望了一眼于四喜,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说:“随便!”

于四喜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我以前可没少帮你的忙,我他妈现在只是在你这儿赌一下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吗?”

我阿爸说:“有些事不能相比,得看是什么时候。”

于四喜怏怏回了家。当他看到林芳那肥大的在村子里的女人中也算数一数二的曾经是多少村里男人做春梦想着的胸脯时,心里忽然便有了歪主意。他强行把林芳抱上床,在她丰满的身上痛痛快快地舒服了一回。林芳小声叫道:“你他娘的现在是白天。”于四喜嘻嘻地笑道:“你是我媳妇,白天我也照干。”

下午于四喜回到赌坊,一副神秘的模样把我阿爸拉到一边,和他耳语一番,我阿爸脸上顿时便露出了让人一看有些恶心的笑,并且马上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给于四喜,拉着他朝赌桌走去,嘴上还说:“走,赌去赌去。”

这几百块钱让于四喜疯狂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夕阳一点一点落山的时候,他那几百块钱终于也一点一点落入了别人的口袋。就在他将要弹尽粮绝的时候,我阿爸又塞给了他一千块钱。于是,于四喜又疯狂了一个晚上。

黎明从天边露出来以后,于四喜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瘫在赌坊的一长条椅上,呼呼睡去。

阿爸耐心地等到于四喜醒来,然后一脸诡秘的笑盯着于四喜。

于四喜有点迷胡,问:“你干吗?”

我阿爸一推他的肩膀,骂道:“你娘,装呀!”

于四喜晃晃脑袋,说:“你急个鸟,过几天我把钱还你。”

“要没还呢?”

“按我们昨天说的办。”

“好。”我阿爸一拍大腿道。

今年的天气不好,春节那几天下了几场雨后,便一直都没再下雨。镇上的农民为了给田里灌溉,有的都打破了头。因为马上就要插秧了,田里没有水,叫农民咋插秧呢。我阿妈和林芳为了水,跑到好几公里外的山沟里放水,总算勉强把秧苗按时插进了田里。一大片绿色在傍晚的红霞中显得春光灿烂。

在那几天,我阿爸经常神秘地出现在我家的田里。那时候,我阿妈正在问林芳她们家还有没有多余的秧苗,林芳说:“我家没有了,但听说田河村的刘秀芳家有不少,去她那儿看看吧。”

然后,我阿妈便看见我阿爸晃晃悠悠地走在田梗上,向我家的田里走来。我阿妈一开始还不知道他来做什么,当他卷起裤脚下到田里的时候,我阿妈才明白。那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和田里的秧苗一样生机勃勃。在我阿妈眼里,我阿爸能主动来田里帮忙,那是百年一遇的事。

也在旁边插秧的林芳看到我阿爸也来田里干活,大吃一惊,笑着对我阿妈说:“是不是谁家的公猪下崽了?”

我阿妈一听,哈哈大笑。 

我阿爸也笑,笑的时候拿眼珠子一直盯着林芳,特别是她在弯腰插秧苗胸前的衣领下坠的时候,偷偷地瞄几眼她那外泄的白色春光。

我阿爸一共在田里干了三天的活,然后回到赌坊问于四喜:“你钱什么时候还?还不了你就直说,咱们按事前说好的办,我也不能成天光看你媳妇的奶子呀,这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于四喜一脸苦笑,说:“大哥,再等等,过几天吧。”

我阿爸一听就来气,说:“你他妈天天呆在我这儿,怎么还我?”

于四喜呵呵直笑,说:“要不这样,你再借我一些?”

我阿爸“哼”一声,说:“行,但必须得次数增加到这个数。”我阿爸说着竖起两个指头。

于四喜一听又有钱可借,忙说:“行行行。”

又借给了于四喜一千,但是五天过去了,于四喜还是没有钱。当然,借给他的钱又是输掉了。

在那天夜晚,于四喜一副落寞相出现在我阿爸面前,低着头,小声说:“跟我走!”

月光很朦胧,于四喜把我阿爸领到河边,河水倒映着苍凉的月光,于四喜落寞的身影把河里的月亮遮住了一个角。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钥匙,递给我阿爸。那时候我阿爸的眼光比月光亮多了。他接过于四喜手里的钥匙时,把颤抖的月光一同紧握在了手里。

黑,像一张巨大的被子一样慢慢把世界给捂住。我阿爸在过十二点后,偷偷打开了林芳房间的门,又猫着腰跑到林芳床前,最后一下窜上她的床。当林芳在半醒半睡中睁开模糊的眼时,并没有看清是我阿爸,只以为是自己的丈夫。因为于四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家那是常有的事。然后,她又睡了过去。当我阿爸趴在她身上开始做事的时候,她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我阿爸,嘴里发出像是“快睡觉”的声音,然后她便睡死过去。在这场只有我阿爸一个人在战斗的战争中,我阿爸累得浑身冒汗,但他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与刺激,从而让他忘了天亮的时间。当黎明开始睁开眼睛的时候,林芳也伸了一下腰,然后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睁开眼后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时,不由得尖叫一声。这一声尖叫把正在幸福睡觉的我阿爸吓得从床上一下蹦起来,眼睛睁得贼大,一看林芳又要发出第二声尖叫的时候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林芳的第一声尖叫淹没在黎明的鸡鸣声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芳惊恐地盯着我阿爸。我阿爸不得不赶紧说:“你老公欠我钱又没有钱还,所以就让你同我睡一夜,算是还的钱。”

林芳听着我阿爸的话,几乎再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拿一双复杂的眼睛盯着我阿爸的嘴。

我阿爸见林芳没有反应,赶紧穿上内衣内裤,又抱起外衣,跳下床,狼狈地逃了出去。

我阿爸跑到我家门口院子的时候,看见一个影子从我家外墙跳了出去,消失了。我阿爸骂道:“谁家的死猫一大早跑我家来偷吃鱼。 ”

我爸轻轻打开了家里的门,然后又悄悄爬上了我他的床。我阿妈那时候还没有醒过来,当我阿爸躺下的时候,我阿妈被惊醒,我阿妈揉了揉眼睛,小声问道:“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我阿爸轻轻用被角擦了一下汗,小心翼翼地说:“我也不知道,没看表呢。”

我阿爸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于四喜一个月没来我阿爸的赌坊了。我阿爸去找他,但是总找不着。一个月以后,我阿爸又怀念起了林芳那诱人的胸脯了。但是他找不着于四喜了。

虽然没有看见于四喜,但是我阿爸却经常看见林芳。刚开始,我阿爸远远看见林芳的时候,会吓得赶紧躲开。但是有一回,他没来得及躲开,和林芳撞了个正面。让我阿爸惊讶的是,林芳并没有怎么样,而是很自然地和我阿爸打招呼。这个现象让我阿爸很捉摸不透。而捉摸不透的东西是会让人害怕的。我阿爸觉得林芳是平静中蕴含着巨大的爆动。

一个月以后,我阿爸终于又看见了重现江湖的于四喜。他像大病初愈似的,身上像缺了点什么,一如他身上那件刚买两个月的新衣服的袖子上一样,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我阿爸问他这一个月哪去了。他说他一直呆在家里,躺在床上,哪里也没有去。我阿爸问他:“闭门反思?后悔了?”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不安。”

我阿爸一副没良心的样子问他:“你还有一笔钱没还,是不是还按我们以前说的办?”

于四喜无神地看了一眼我阿爸,有气无力地说:“我会还你的钱。”

于四喜刚说完随便的第二天,县里的派出所便来了一帮人,把我阿爸的赌场给端了。那个时候,好几辆警车突然开进我们村,然后车上“哗哗哗”下来一大批人,就往我家赌坊冲去。赌徒们一见外面突然来了那么多的警察,吓得扔下手里的钱便跑。因为我家的赌坊设在二楼,不少人直接从窗户往下跳,把腿给摔伤摔折的有不少人。

不少围观的人看着赌徒们一个一个被捉上警车的。我阿爸也被抓了起来。当我阿爸被押着上车的时候,正好看见林芳在人群中,一副胜利者的姿势。我阿爸知道,一定是林芳搞的鬼,不然派出所的人来了他不会不知道,因为我阿爸和县派出所的副所长是好朋友,所里有什么行动是一定会事先通知他的。

然让我阿爸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芳居然去找了派出所的所长。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林芳精神恍惚了好一些日子,但是有一天她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在家居然化起了妆,然后去了县城。到了县城,她先花了五十块在美容院做了美容,又去商场买了一套妖艳的低胸口衣服,然后进了派出所,又进了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接着又进了派出所所长的房间,最后是上了派出所所长的床。她对派出所的所长说:“只要你能按我的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就我们俩。”

这个年近四十的所长看见比自己妻子漂亮数倍的林芳时,心便动了,二话不说便答应林芳的要求。

我阿爸一共在派出所里呆了十天,然后交了五千块,人才被放出来。我阿爸出来以后,看见林芳便像老鼠看见猫似的远远躲开。再不敢接近林芳。我阿爸在赌坊被封了以后,便又开始了游手好闲的日子。在我阿爸游手好闲的时候,于四喜却开始在镇子上的一家鞋厂上班了。

因为没有钱再去赌博,于四喜有一阵也开始慌恐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天在街上瞎逛,便看见了一家鞋厂在招工。这家鞋厂于四喜一共去应聘过两次,但都没有应聘上,这次,于四喜没想能够应聘上,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撞个运气,于是便走了进去。谁知道,这回他才说出自己的名字,人家便要他了,这让他有点惊喜。回到家,他便把自己明天可以去鞋厂上班的事告诉了林芳。林芳本来好像有啥事要跟他说的,但一听他这件事后,便闭上了嘴。于四喜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大声对林芳道:“人要好运起来,那真是用什么挡也挡不住呀!”林芳看着他这副德性,嘴里“哼”的一声,表示蔑视。于四喜为自己的运气高兴了一个月。

那天发了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后,他便去了邻村于狗子家。也许他运气确实好了一点,这次赢了好几百块钱,赢了钱的他便去上班了,结果那天那天晚上他因为忘带厂牌,而被门卫拒之厂门外。不得已,他只好回家去拿。因为他上的是夜班,当他从厂里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熄灯睡觉了。于是他便轻手轻脚地往房间里走。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了让他撕心裂肺的声音。他听见林芳的呻吟声、床因为摇动而发出的吱吱声以及一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这些声音苦苦地折磨着于四喜,他浑身上下尽是因愤怒而起的汗。那个时候他真想一下把门给踹开,但是当他听出这是鞋厂厂长的声音时,一下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顺利进这鞋厂了。他想起刚发的一千块钱的工资和刚赢来的几百块钱,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小声自我安慰:“操,操吧,一千块就给你操一次,比起那些妓女,我老婆值钱多了。”

田里的秧苗插上以后,老天爷便一直都没有下雨了。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两个月。田里的水早已干了,村民们都去溪里抢着给自己的田放水。同样,为了水,同村的村民之间,邻村的村民之间,邻镇的村民之间都大打出手了。我阿妈也为这水的事愁坏了。她想和林芳一块去放水,但是林芳却说:“枯死了才好,放什么放!”我阿妈不知道林芳为什么会这样对她,觉得好奇怪。但是为了田里的水稻,她来不及多想,只好自己去溪里和别人抢那仅有的一丁点的水。我阿妈在溪边守了一个晚上的水,好不容易把林芳田里的水给放满了,然后打开林芳田梗上的豁口,准备再接着放水把水放进自己的田里。谁知,这个时候林芳出现在了田里,对着我阿妈大声叫道:“谁让你往我田里放水的?我的田不需要水!”

林芳的话让我阿妈大吃一惊,问:“什么?你家田不要水?你没看见田里都裂开口了?”

林芳大叫:“我说不要就不要,它要裂就让它裂,我无所谓!”

我阿妈伤心道:“你怎么能这样?你家田不要我家的田里可要水呢。”

林芳冷冷道:“你家是你家,关我屁事?”

我阿妈气得浑身发抖,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我阿妈便把事情告诉了我阿爸。我阿爸一听,表面上装做很生气的样子,内心却充满了无奈。我阿妈说你去跟那林芳说说,她怎么能这样呀。

我阿爸不能去,但是又不得不去。他往林芳家移动的脚步像推一辆火车一样缓慢。当到了林芳家门口的时候,看见林芳正坐在门口,像等着他来似的。

林芳连头也不抬一下,便说:“来啦!”

我阿爸说:“你不能这样!”

林芳冷笑一声,说:“我不能这样?那我还能怎么样?”

我阿爸毫无底气道:“别为难我妻子,我们的事我们解决。”

林芳这回笑得有点放肆,说:“我们的事?那么你和于四喜的事为何要放在我头上?往我头上放得,往你老婆身上就放不得?不想放你老婆身上放也行,那么你再来上我一回呀,有种当着你老婆的面再上我一回,我就不为难你老婆。”

我阿爸像被阉了一样回到了家。回到家,看见我阿妈在呕吐,吓得不轻,连忙问是怎么了?

我阿妈说不知道,最近老是这样。

我阿爸二话不说,背起我阿妈就往村里的老医生家跑。老医生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给我阿妈把了把脉,然后面露喜色道:“想不到你们都要四十岁的人还想要个孩子呀。”

我阿爸一听,大惊,问:“什么?”

老医生重复一句:“你老婆怀上了!”

我阿爸脑子里顿时像被一声巨大的石头给砸了一下,几乎晕过去。我阿妈那时候也突然像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浑身像被电一样颤抖不止。

我阿妈是不可能再怀上孩子的,因为我阿爸已经结扎过了。难道我阿妈和别的男人……我阿爸这样想。

我阿妈回到家,便一直哭,说自己从来没有做对不起自己丈夫的事。但是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怀上孩子这个事实。我阿爸在那几天里整天歇斯底里,不断质问我阿妈到底和哪个男人干那事。我阿妈一直哭,说自己是清白的。我阿爸像疯了一样在院里转来转去。当他转到院子外墙的时候,突然发现墙上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一块布。因为起风了,那块布在风中不断的飘扬。看着看着,我阿爸像看见一张胜利的手在向他摇摆似的。他想起来了,这块布是于四喜那件新衣服上的。

于四喜在答应让我阿爸和他老婆林芳过一夜的时候,痛苦了好一阵子。看着我阿爸一步一步接近他的林芳,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妻子不能白给他上了,自己也可以趁他不在家上他的老婆。于是他在我阿爸上他老婆的时候他也上了我阿爸的老婆。同样,我阿妈没有发现那夜躺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别的男人。但是当我阿妈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了已经从林芳床上回到自己床上的丈夫。所以,她对那夜的事没有一点怀疑。因为她那夜也同样和林芳处于一种半醒半睡当中把那事给做了的。

我的阿爸几乎是飞到林芳家的。虽然那时候是白天,但是他一进屋,便把房间门给反锁上,把林芳抱上床,猛地把她的衣服撕去。倒是这个时候,林芳显得很平静,没有一点反抗,任由我阿爸折磨。

在我阿爸把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门突然被人踢开了,冲进来的是于四喜。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子,就朝我阿爸身上砍下来。好在我阿爸在门一被踢开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飞快地跳下林芳的床。但是斧头并没有因为我阿爸的离开而改变前进的方向,于是这把斧头带着满腔仇恨向林芳肚子砍去。当于四喜发现要砍错人的时候,已经无力改变将要发生的事了。林芳被于四喜的斧头砍破了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

当于四喜看清是我阿爸的时候,不由得咆哮道:“你娘的,怎么是你呀?”

于四喜那天在厂里加班,加得心里满是怒气,本来他决定一下班就去于狗子家的,因为这些日子他的运气真的好极了,赌一场赢一场,赢得他心里全是花。但班长却偏偏让他加班。班长是厂长的小舅子,于四喜敢怒不敢言,只能继续加班。但是他因为心不在工作上,做错了好几道工序,班长便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于四喜本来就已满腔怒气,经他这么一骂,火山爆发了。他猛地把手里的一双鞋扔在班长的脸上,并指着他的脸大声喊道:“你妈逼的,老子不干了!”然后在众多工友的各种眼光下愤愤离去,往家里走去。谁知一进屋又听到那让他不得安宁的“吱吱”声,他以为又是厂长那混蛋,心想你他妈夜里上我老婆,白天还上,你们家谁都可以欺负我是吧,我他妈今天就把你给你砍了。他长久以来的火加上今天受厂长小舅子的火一下爆发出来,且全都发向厂长,从柴房里抽出一把斧头,二话不说,踢开门冲了进去,就朝我阿爸砍去。

于四喜抱起奄奄一息的林芳,仰天长啸。

我阿爸在一边,像傻了一样。许久,他突然抓住于四喜的衣领,质问道:“你他妈为什么上我老婆,她要不是怀孕,我他妈要戴你一辈子的绿帽。”

于四喜听了,突然哈哈大笑,大叫:“你能上我老婆我就不能上你老婆?”

林芳死了。于四喜被抓进了派出所,但是没有几天,就被放了出来。被放了出来的他已经是一个疯子了。他的那片水稻原本在七月的时候应该金黄一片的却枯萎了。就像他们的人生一样,枯委了。

七月中旬终于来了,我望着自家一小片的金黄,在风中不断起伏。看着我阿爸和阿妈,在他们平静生活的背后,我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平静。

我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镰刀,一如生活向我们每一个人张牙舞爪地扑来。

2006年8月29日早八点四十完·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琳静]于2006-8-29 16:58:2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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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ziyan0826点评:

生活,于笔下前行!

文章评论共[2]个
ziyan0826-评论

你好!请将句首空两格!谢谢!
  【烟雨琳静 回复】:紫烟上线后通过文章。。辛苦了:) [2006-8-29 16:58:56]
  【饮冰君 回复】:也不知道谁帮我排的版,真的好谢谢哦:) [2006-9-3 18:30:15]at:2006年08月29日 上午11:22

金色之花-评论

太长at:2006年08月29日 晚上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