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大风又见缝插针,用针刺着我这位陌生来客的心脏。故乡,故乡,请你告诉我,这是一种怎样的礼节?——让我第一次在异地他乡就面对得如此慌乱。
我在一间狭小、干冷的房子里,没有暖气,没有一片木炭,零下x度的室温足以冻住时间。你的孩子,你漂泊在外的孩子,就着一朵昏黄的灯火,握着一管半秃的木笔在给你写信,在一遍一遍地把你想念和展望,企图能够在纸上落下灵动的一笔,对自己说:喏,这就是故乡的方向。
故乡,今夜想你,想你的春暖花开、风酥雨腻;想你的小桥流水、燕语呢喃;想你的牧童横笛、阿女捣衣;想你的炊烟袅袅、乡音哝哝,我的故乡,你的一切是否都如昔呢?你的一切是否都安好呢?今夜想你,就觉得有无尽的温暖把我包围。故乡,我真的好想回去看看你,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可是我又问自己,我能拿出什么来面对你呢?故乡,我的故乡,我知道你也想看见我早点归乡,看我是胖了还是瘦了,但我真的不能拿什么来面对你,故乡。
故乡,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一天吗?你把目光站成村口的一株古樟,你把挽留飘向池塘边的一株垂柳,但你依然对我说,鸟儿要学会了飞,才能搏击长空;好男儿要远行千里,才能炼成强者。你还说,若学不成不必早归家。你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决绝。而我又何尝不知道你说这话的用意呢?于是,我甚至来不及多看你一眼,我便跳上了北上的列车,身后是愈退愈远的青山绿水和你悄悄转过身擦泪的那个永远的镜头,永远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故乡,告诉你,那时候,我没有掉泪,真的没有。我怕我一落泪,你又舍不得我离开你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
只是我真的离开你太久了,应该是有好几个年头了吧?!我在异地四处奔波,活得很艰难很艰难,我给人做家教;我打十块钱一天的零工;我给盖房子的人家担砖,从一楼到三楼,两分钱一块;我在饭店给人家帮忙,除了吃住薪酬很少……故乡,你的孩子,靠着自己的双手,至今还活的好好的,白白胖胖的。故乡,请你不要挂念他,他现在已经真正的长大,他知道怎样照顾自己,他也知道去做什么,和不该去做什么。以后的日子里,他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但他依然不会退缩,他知道怎么样去解决处理的。故乡,只是我真的离开你太久了,你还好吗?
故乡,今晚的夜真的好冷好冷,但一想到你,我就仿佛觉得有一盆碳火正在我的房间里燃起,燃起。北风是会吹痛人的骨头,但吹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大风铺天盖地袭向我的时候,我就一下子希望它来得更猛烈一点,最好能重新塑造我的骨头,那么我就能以一种更坚强的身资,站成北方大地上的一株白杨。故乡,我会在北方的大地上深深地扎根,并枝繁叶茂的。故乡,你真的不要担心我不要挂念我,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有一天我功成回家时,我最希望看到的-----还是你不老的容颜。
故乡,我想你想得快要掉泪了,快写不下去了,那么就到这里吧。此致
敬礼!
你的孩子:雪*飞度 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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