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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心归]零碎的念珠(7)轻轻走来

发表于-2006年08月28日 晚上8:25评论-0条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要愉快生活】

电话里父亲的声音洪亮,得知他正在参加县举行的门球赛,心里很是宽慰。

做女儿的我,与人说话能说会道,但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好象生涩了许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学会乖巧地与父母说话,其实我心里问问父母这几天的身体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父母不缺衣少吃,缺少的可能是我言语上的问候安慰。母亲最近被查出与父亲一样患有糖尿病,心理产生了很大的负担。父亲一日三餐把自己的药品支母亲,孩子一样监督吃下。母亲不如父亲细腻,父亲经常为吃药的事情责备母亲。可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生病期间也是母亲监督吃药,也也对父亲说过同样的话:“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小孩子一样,老是忘记吃药。”

父亲与母亲年轻的时候也吵过架,但父亲从来都是谦让母亲,并不是每次都是母亲有理,而是父亲觉得愧欠母亲许多。母亲在农村小学拉扯我姊妹三人,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很是辛苦。

父母在他们步入老年以后很少听见他们吵闹的声音。父亲生病脾气不好,母亲总是最焦急,想尽办法让父亲病好起来,心情好起来。如今母亲与父亲生同样的病,我笑他们老夫老妻是拴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母亲责备我哪有那样形容大人的。

母亲也明白,我只不过是想逗他们开心。

给父亲来了红色的套头衫。最近城市流行红色。开始的时候父亲不悦意穿上,说那么大数岁了,不好意思。我们姊妹轮番动员父亲。

“你看电视里老年人好多穿红色衣服的。”

“红色吉祥。”

“红色喜庆。”

“红色避邪。”

“红色去病消灾。”

父亲难为情穿上,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父亲就自然而然了。再过一段时间,父亲购买的老年保健品里就有几套红色的背心和衣物,父亲母亲都穿上了红色的衣服。

父亲母亲穿上了红衣,他们精爽多了。其实,做儿女的也知道,那是个心理问题。

傍晚散步是他们每日必修的课程。他们不象白发苍苍的老人牵手于夕阳,只是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形影不离。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儿女。我是最惹父母担心的子女。

从小到大,我个性强,脾气不好,做什么事情不服输。父母总是担心我的婚姻稳定问题,无论我怎么向他们保证,我会很好地维持自己的家庭和婚姻,但他们还是不放心。看来,我是天底下最没有孝心的女儿。

做父母的,要的不是子女的物质享受,而是精神上的宽慰。子女生活得幸福,做父母的也就快慰。

如今年轻人的休闲都去了娱乐场所,父母的休闲选择了207国道散心。那是县城最美丽的夜景地段。朝霞从东边升起,从西方落下。207国道的朝霞、夕阳父亲母亲都无数次见赏过,仿佛他们的人生。

母亲晕车,最近几月常因一个活动去常德旅游。父亲是最好的陪同。父母在他们进入夕阳时段时有了自己的精神寄托,做女儿的也感到欣慰。

健康是上帝赐予的最宝贵财富。然,岁月不饶人,人的身体再怎么健康,在步入老年以后这里那里的毛窍都会显现出来。就象运转多年的机器,性能再怎么良好,但磨损得太厉害,也有老化、停止工作的时候。

时常那样安慰母亲。但母亲只要说起自己的健康问题眼角总会淌出泪水。我无言以对,只是在心底虔诚祈祷父母在有生之年病痛减少到最低限度。

【谁给我们自信】

水珍是我中专的同学,也是我同事的老婆。

见到水珍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身材高挑、打扮入时的她接了婚生了孩子身材走样怎么那么厉害。其实,肥胖不一定就不美,但水珍臃懒的身体不见一点城里女人的气息,现在就是在乡村劳作的女人也爱装扮了,水珍披头散发,一身睡衣在街上随意走动。

“水珍,你怎么这副装扮出来?”

“我洗澡后出来散步啊,减肥!”

“去你的减肥,洗澡后还减什么肥。走,我们去楼上健身房活动活动。”

“不去,不去,那声音要我的命,震耳欲聋的。”

“你懂不懂啊,那是的士高音乐,节奏感很强,活动起来消耗多余脂肪,就你那慢慢游式的散步,还减肥呢!”

其实,我身材也不苗条,但我爱运动。步行上下班、经常在家戴着随身听跳舞,身材虽然不苗条,但也没有继续发胖的迹象。

女人啊,保持健康良好的身材是自信的重要标准。

水珍失业以后在家做起了专职太太。我们县城的生活水平还没达到小康水平,所谓专职太太也就一专职保姆。在家有大把的时间打牌和睡觉。水珍把孩子交给学校,做得多的是睡觉,醒了以后就例行玩几圈。

女子在家其实还有好多的事情可以做。比如自己做美容,看书,听音乐,学电脑。水珍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现在都快成文盲了。女人,怎么不加强学习呢?

学习是不是女人自信的必要因素呢?

【花之林的窗】

时间过得真快,花之林茶楼开业都一年了。

喜欢花之林是因为花之林的窗。花之林的窗在我文字里出现过很多次。

从明净的落地窗外,可以看来往的行人,可以看蓝天白云,可以看楼下的风景。

人,有的时候需要自己把自己圈在一个局限里。再在这个局域里看窗外的世界。而花之林就是这样走进我的生活空间。它是我休闲时的去处。

花之林就在我们单位对门,过个马路就到。我在花之林的窗里看邮政大厅里进出的人们。他们在养活着我们邮政员工。而我在花之林休闲,心中不免有许多的愧疚。

花之林的窗是个真实的万花筒。人们从电视里看世界,我从窗外看世界。我的世界都在花之林的窗外。我的视力尚好,视野并不宽阔。我过简单地生活,上班、看书、写字、养儿、做梦。我在花之林不是为了饮茶,我惧怕碧罗春浓而青涩的味道,而清淡的花茶太贵。通常是要了一杯白水加冰,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读书,偶尔抬头看窗外,看太空的云朵。

窗下形形色色的人们过和各不相同的生活。

最为抢眼的是那些年轻俊俏的女孩子,她们领导都市新时尚,我在叹息自己不再年轻的同时会羡慕她们很久很久。

偶尔有偷上街叫卖莲子和菱角的,只是,我张望过无数次,两年前经常出现在我们单位门口卖莲男子再也没有出现。

女人的身边是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我已经很熟悉他们,他们是每日在街上流窜的乞丐。从装扮上看得出那母子应该从贵州来,那女人往死里打那小男孩,小男孩歇斯底里地哭,我心沉了下去。外面阳光强烈,我跑下茶楼,把手里的冰矿泉水递给那孩子。我想抚摸那孩子的头,但孩子的头太脏了,我停顿了一下,他们就走了。我好象听见了那女人说了声“谢谢。”那孩子停止了哭声,想必是哭累了,渴了。

“冰鉴,你总是往窗外看什么?”

“看风景啊。”

“窗下的人也在看你呢。”

“若我是他们眼里的风景,就让他们看吧。”

风景永远是窗外的世界,忧郁的永远是窗里的心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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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薄云残雪点评:

窗里窗外,不一样的风景,一样的心情。有些气定神闲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