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挂着那只没有眼睛的紫晶蝴蝶。陪我到一个又一个城市流浪，不停留，抬起头看秋雁从冷清的天空里飞过，不复在，我指尖的星光。

我给不起承诺，像我这样冷情的女人，对爱有太多的恐惧。它总是匆匆忙忙在指尖流过，我没有伸出双手，怕被经过的余温冻伤。

“一却都让它过去吧。”有点语重心长的语气。我僵硬的转过头，我没有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他。也不想到会再见面。好累这样的人生，来来去去，一切都回到原点，好疲惫。

“好巧，又遇见了你。”我坐在椅子上不想动。

“一点也不巧。”他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我找了你四个月二十三天。”他停下来等我开口。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有太多的情绪。我有种想流泪的感觉。我当初的离开是为什么呢？走样了。

“想听我说什么？”我不再喝咖啡，品一口清茶。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让双眼飘向远方，不看他的眼神，那样的情感太深，让我直觉想逃。我是个罪人。他不说话，喝了几口咖啡，让人心痛的神色。“你知道吗？你很自私，你认为这样很好吗？这样子，你可以躲一辈子吗？”他说得很平静。我望着窗外的天空，泪凝结在眼眶里。我听到它发出的清脆落地声“滴溚”。

他把我紧紧地拥进怀里。我的泪依然无声。这是爱吗？为什么我如此的迷惘。我闭上双眼，偎在他肩膀里静静的哭泣，真的很温暖。为什么明知道没有结果，我还是如此情不自禁。

我还是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我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我忘了我说过什么？是我说出来的吗？那些伤人的话。

“你认为我爱你吗？”我挣脱他的怀抱，“你错了陈轩。”我轻轻的摇头，不理会脸上冰冷的泪痕。“我爱的人不是你，一直都只有罗文一个人。”我看着他沮丧的神情，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要再遇上他？为什么非得要弄得两败俱伤？自作孽。第一次，我失控了。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像个逃兵，我冷冷的转身离开，不理会他的身影如此苍凉。不能再这样下去，所有的罪我来背。

天刚亮，这陌生的城市被雾笼罩着，灰朦的，像活在虚幻的梦里。风吹得很轻，柔柔的拂过树枝，我抬起头却看见树叶一个劲的往下落。像，像一只只断翅膀的蝴蝶。苍凉的，我的双眼，很这个季节一样悲伤。

我轻抚那只没有眼睛的蝴蝶，它像我，我毁掉我的双眼，不愿看这个世界。悲与欢纠缠。我想转身，如抖落尘埃一般，将他们遗留在身后。爱不起，我选择逃。

再踏上一个月台。一切都在身后远了，圆谎，我只能转个弯让一切成为回忆。我在人生的路上漫目地走。我知道我放不开，我知道我心口不一，那只没有眼睛的蝴蝶一直静静呆在衣领内。

打开电脑，收到小琳的邮件。

“语悠，你知道的是吧，陈轩，他去找你了，在你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我闭上眼，心绞痛。“你怎么会这般残忍。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为什么你不说清楚？你怎么这样自私？”还写了什么，我真的不愿再看。她一声声的控诉，宣布友情在变质，也清楚的提醒我，我的心没有死去。它还痛着。我喝了一大杯咖啡，我一直都不爱的黑咖啡，真涩，比起心痛的感觉，还好。

我知道，我一直都很清楚，小琳一直喜欢陈轩。

我回了她的邮件，没有将遇到陈轩的事跟她说，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也没有辩解什么，我将一切看得风清云淡。真的，有没有爱，不重要。记忆不是空白一片就好，曾经有个温暖的怀抱我拥有过，就好。在我脸上蔓延的是什么？我轻轻用手抹去。

记得那首歌的歌词：我一个人在哭，反正没有人在乎。把眼泪都流出，也许心里会舒服。我原来很幸福，无耐走到这一步，以后我终是要孤独，是上天安排我的路，爱情很幸福，有时也很苦，就算有人陪伴，但她有时候也不满足。我为你付出眼泪流无数，你何必假装不在乎，如果真心不能够跟你说清楚，难道我就这样认输，我为你付出我一个人哭，只要你过得很幸福。如果真心还是不能够说清楚，当泪流干以后我认输。

郑源的《一个人哭》，我有点像那个女的：我为你付出眼泪流无数，你何必假装不在乎。陪我渡过每夜的是那杯苦涩的黑咖啡。夜很荒凉，空气的气温也是冰冷的，对自己笑笑，还好，孤独的自由。

我被遥远却熟悉的手机铃声惊醒。这铃声是专为某人设置的，我想笑，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你好，是谁？”我强装平静的语气。顺手打开床头的那盏灯。

“语悠。”他轻轻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他醉了，说出的话让我心酸。我听见他打酒嗝的声音，看一下时间，三点三十五分。

“你怎么不说话？”他顿了顿，有些呜咽的语气。“我好想听你的声音。好想你。”

我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像酒杯。我咬着下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又来了，这该死的眼泪。落在粉色的床单上，烙上一个烙印，太清晰。

“你又逃了，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时候。你像个没事人似的离开了。”他沉默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泣，但我的眼泪一直不肯停歇，为他，我总是心好痛。

台灯有些昏黄，在午夜里散发的光，像梦境一样。像我不真实的人生，怕，又是梦一场。我静静的按下挂机键，走出寝室，打开客厅的灯，夜太黑了。我想我需要一杯咖啡。

“紫藤花，越是逞强去开了，笑声就越哑，紫藤花，把心拴在旋转木马，能愿意不再喧哗，还念念不忘旧情话，”想起那首紫藤花，那一片迷人的紫藤，那一阵阵轻快的笑声。千万只紫蝶被笑声惊醒，在阳光下飘舞。

那铃声又传了进来。我犹豫着，但我的双手帮我做了决定，它比我诚实。

“你挂了我的机。”他有点神智不清的，口气像个孩子。

“陈轩，够了。”我冷冷地截断了他的话。我讨厌酒鬼，但我却心痛他。“别再这样下去，一切就让它过去吧，过回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叹息，在心里。为自己的违心之伦。

“去珍惜你拥有的一切吧！让我有个美丽的回忆好吗？”我真的很自私。喝下剩余的咖啡，一口喝完，心里的味道，苦。

“别再喝酒啦。”忍不住的关心，我想杀了自己，这样更残忍。“真的过去了，一切回到原点。”我是残忍的，残忍得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够了，真的够了。我们都已经伤痕累累。

我把卡号停了，一切都抹杀了。小琳的邮件我再也没回，就彻底了结吧。今天的天气很灰朦偶尔有几丝小雨。我在空旷的草地上，耳边会传来那句：“干嘛傻傻的站在这里淋雨。”记忆深处的回忆。我抹不去，也不想抹去。拥有过也是一种幸福吧！

就让我做只没有眼睛的蝴蝶吧！

远处的灯光亮起来，天已黄昏，黑夜就要来临。孤独吗？是一杯醇酒，酿了多久？心知道。什么酿成？晶莹的眼泪。一只没有眼睛的蝴蝶的眼泪。

你触碰不到我心里最深的角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