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丙戌年闰七月初七
江南春天有种独特的花,名字水栀花。大朵大朵的花妖艳开的是洁白、美丽和清香,却朵朵结不了果。花开是为招蜂引蝶,还是为了成为别人的一道风景。是否每一个人,每一种植物,冥冥之中都有上天安排好了的,一切皆命中注定。
我的秋天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和熙地偷偷、悄悄地入室,伴随着是阵阵清清爽爽的凉风。是谁就这样偷梁换柱地把夏天给哄走了。又是谁让秋天早早地到来。我打开了窗,让秋天进来。
窗外,花红柳绿依旧。这些花花草草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季节在悄悄地潜移,经过这样炎热的夏天的煎熬,它们都开始漠漠地成熟,花开的更艳,叶绿的深沉。我看见一株株小草的绿叶上,滴滴晶莹的水珠粒粒悄悄地落下。如果说每一棵花草都是大地的灵魂回来寻访它自己,那么,每一滴水珠是不是都是花花草草心底所有的苦闷和心酸的哭诉。
我惊讶于自己的发现,突然间自缚作茧里的麻木的世界开始支离破碎,我似乎听到了吱吱呀呀裂痕的声音。心,痛的无法呼吸,眼泪慢慢地溢满双眼,我仰头看天,泪水还是轻易地从眼角轻轻滑落下来,开始泛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一个人独坐,一个人悲伤,一个人笑看花开花落,一个别人开始新的一天。没有了期待,没有了你的归期,没有了那么多所谓的不确定。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已的存在,忘记了世界,因为……没有了你。
想起你时,我想,我的秋天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到来了。
想起你的时候
前世,我一定是守候在你必经路上的千年古树,只为你那回眸的一顾,我忍受了千百年间你的轮回与我的孤单。今世,当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我已擦肩而过,你却回转过身来对我说,hi,原来你也在这里。我喜极而泣。
想起你时,我才记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我最近总是喜欢数茉莉花的绿叶,数着数着,眼睛就眨得很慢很慢,嘴里就咸咸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愿意想起,但我依稀还记得什么。
每天的每天,我都坐在101公交车上看一本叫《百年孤独》的书,我总是记不清书里人物的名字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已经是这个月里我第5次看这本书了。我看书很慢的,一段一段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的,像在识字,呵呵。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这样,空闲空闲的,一清早从bus--stop到很晚很晚公共车到了bus station。然后的然后,我步行回家。
刚开始时,售票员小姐也会问我在等谁。我低着头说,我在等待戈多。我没敢抬头,因为我怕一抬头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地流个不停,止也止不住。但我还是很快看到了滴在书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慢慢化开,我书上的很多字都是这样融化过的。我还一直以为是书的质量有问题呢。我记不清有多少售票员问过我。她们是轮班制上班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我一个也没记住。我不大敢看她们,因为后来她们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我。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101公交车上一个女孩很专注在低着头看书,那说不定就是我。
关于你的太多记忆,真的真的不愿再想起。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失眠了。因为我还是习惯在深夜里想起你。我一粒一粒地吃安定。实在睡不着时,就去数茉莉花的叶子,一片、两片、三片……
银制脚链
每一次经过“金枝玉叶”银饰店,透过玻璃橱窗那显眼的地方总是挂着一串闪着光泽的脚链,一个圈一个圈环环相扣,还有一枚枚叶状的银片的点缀,最主要的是它有两只铃铛,碰到一起时,还会发出脆脆的铃声。我有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那是你送的,你送我那年是58·8元,现在这个标签上写的是88·8元,平均每年增值10元。
我不知道谁会买走这串脚链,我等了很久很久。
那天,我在路上看一个女孩带着它一跳一跳地脚上发出一串铃铃铛铛的声音,她的男朋友牵着她的手幸福而满足地笑。我一直一直看着她走远,然后消失在街角。我又差点掉眼泪了,但我没哭,我怕你说我又是小女孩,老是哭鼻子。我只是吸吸了鼻子。才想起你的脚链被我锁进了箱底,连同对你的记忆。
最后的归期
最近我老是做梦,你一次又一次地从马路对面走来,然后一次又一次被一辆奔驰而过的卡车轻轻带走,我看见你像羽毛一样飘落,落在了一朵朵玫瑰花上,我总是在夜半惊醒,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天天恍惚,恍惚地走在人群中。
我住院了。
因为妈妈说我病了。
医院窗外的花圃里有大片大片的草地,还有种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我梦见你站在花丛里吟诗,回头展开了你灿烂的笑,“情人节到了,天堂里的水栀花开了,你不是最喜欢它的美丽吗?可惜这里没有,你愿意跟我走,去看看吗?”我说,“好”。
我站在窗口,失足掉了下去………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6-8-27 12:05:11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红颜紫烟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