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刀
作者/宗意凯
引子
江湖上有把刀,名叫命运刀。命运刀不是普通的刀,是用命运铸就的刀。
江湖上有把剑,名叫无情剑。无情剑不是一般的剑,是用无情打造的剑。
江湖上有个笑,人称笑三少。笑三少无刀无剑,只喜欢开心微笑。
一
落霞岛上,千山渡口,画眉舫中,笑三少潇洒的举起酒杯,笑着一饮而尽。
舫中不知何时已来了一个人。
山无语,水无语,来人无语,而舫中却陡然有了冷冷剑气。只有无情剑才会有这样的剑气,只有无情剑魔嗜噩魔才拥有无情剑,来人是无情剑魔嗜噩魔吗?
笑三少是嗜噩魔的朋友,但是很可惜,嗜噩魔却不是笑三少的朋友。因为嗜噩魔说过他练的是无情剑,练无情剑的人注定要一生孤独,永远都不会有朋友。
不了解情况的人一定会以为嗜噩魔面目狰狞,丑陋无比。事实上嗜噩魔人长的很帅。他玉树临风,美如冠玉,只因为他行踪飘忽,剑出无情,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嗜噩魔。
嗜噩魔自幼成名于江湖,无人知道他的来历,江湖上的人只是知道他的剑法颇有点象早已失传多年的独孤九剑。
笑三少微笑:“怎么?不坐下喝杯酒吗?”
嗜噩魔伫立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笑三少。
秋天的太阳高远又寂寞,寂寞的阳光静静地洒在水面上。水面上波光潋滟,光和影在轻轻地荡漾,荡漾开来,荡漾在了嗜噩魔那张冷峻的脸上。
嗜噩魔终于开口:“你接到雪风的决战书了?”
笑三少微笑点了下头。
“你决心要去迎战吗?”
“是的。”
“你杀雪风有多少把握?”
“ 没有把握。”笑三少说。
“哦,那你为什么还去应战?”嗜噩魔冷冷的问。
笑三少一笑:“你认为我有选择吗?”
嗜噩魔沉默无语,良久后才缓缓地说:“是因为叶随风飘吗?”
笑三少没有回答,只是仰脖喝下了一杯酒。
二
叶随风飘是笑三少的女人,她死了,死在三年前,死在了笑三少的怀里。她死后笑三少就开始喜欢喝酒。
笑三少喜欢喝酒,每次喝酒,必是整坛,一半喝掉,一半倒掉。
笑三少绝口不提他为什么喝酒要喝掉一半,倒掉一半,就象他从来不说叶随风飘当年是怎么死掉的一样。
江湖上的人只是隐隐地知道,笑三少那天遭到满天雪杀手团的追杀,被层层包围的笑三少与满天雪杀手团爆发了残酷一战。满天雪杀手团的十大杀手在那一战中几乎全部毙命,叶随风飘也在那一战中死去,及时赶到的嗜噩魔背着奄奄一息的笑三少杀出了层层包围。从那时候起,笑三少开始和嗜噩魔一起亡命天涯。
笑三少说嗜噩魔是他的朋友,但嗜噩魔却说自己没有朋友,因为他练的是无情剑,不管是爱情或是友情对他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东西,他之所以救笑三少只是因为雪风也是他的敌人。而雪风就是满山雪杀手团的幕后老大。
逆魔平原上的沙城城主雪风是个名满江湖的人物。江湖有多大,雪风的名声就有多大,江湖有多远,雪风的势力就有多远。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雪风武功很高,却没有人知道他武功到底有多高,据说多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经出神入化,柳絮雪花在他手里甚至都可以成为杀人利器,更让人可怕的是,他的手中握有命运刀。
雪风是满天雪杀手团的老大,这是一个隐藏很久的秘密。在这个秘密没拆穿前雪风一直是人人敬仰的仁侠。没有人会将满口道德仁义的沙城城主雪风,和罪恶多端的满天雪杀手团联系在一起。即便这个秘密被揭穿后,江湖上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因为一方面雪风统治江湖已久,江湖人早就习惯了他的统治,另一方面雪风的势力实在太大,没有人敢与他为敌,与他为敌的人只能象笑三少和嗜噩魔一样遭受被追杀的命运。
当年笑三少崛起的时候曾引起江湖的不小轰动,他招式奇特,武功绝伦,始终保持着开心微笑。各大门派均争着邀请他加盟,雪风也曾邀请笑三少加入,但都被笑三少一一拒绝,笑三少说他只愿做一个无门无派的开心浪子,不想参与什么门派争斗。后来江湖上忽然掀起血风腥雨,有六个门派在一夜间被人清洗干净,死者不记其数。笑三少和至交好友小哈哈一起追查凶手,小哈哈却也被人所杀。笑三少追查出是满天雪杀手团所为,同时也追查出雪风是满天雪杀手团的幕后老大。
笑三少觉得自己和雪风之间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一战。雪风也感受到来自笑三少的威胁。他们之间在三年前终于爆发一场象谜一样的决战。江湖上流传着好多种关于那场决战的传说,可是每一种传说都没有确切的来源,都只是扑风捉影,道听途说罢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满天雪杀手团在那一战中死去了许多著名杀手,笑三少连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情剑魔嗜噩魔,也在那一战后在江湖上消失了踪迹。好多人都说笑三少和嗜噩魔已经死去。那一战成了江湖上一个最大的迷。
二
酒坛中的酒还有半坛,笑三少拎起剩下的半坛酒,摇晃着走到水边,轻轻地把酒倒进了水里。他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
嗜噩魔看着笑三少把酒倒在水里,说:“笑,你醉了。”
“哦,我醉了吗?” 笑三少转身,故意打个趔趄。
嗜噩魔侧身伸手扶住了笑三少的手。
笑三少一笑:“我醉了,难道我真的醉了?”
“是的你醉了。”嗜噩魔说。
“我没醉,魔,知道吗?你的手很冷。”笑三少醉眼朦胧地盯着嗜噩魔说。
嗜噩魔这才发觉自己抓笑三少的手抓的很紧,他感到自己的失态,轻轻地放开了笑三少的手。
笑三少转头望了下远方,远方水天一色,白云悠悠,一叶孤帆消失在了水与天的交接处。望着那逝去的远影孤帆,旧日往事再次浮上心头。笑三少忽然想一醉方休。他终于又一次笑起来,笑的无声又遥远。
笑三少喜欢喝酒,每次喝酒必是整坛,一半喝掉,一半倒掉,一半用来忘却,一半却是用来怀念。
他在怀念谁?他在怀念叶随风飘。
三
叶随风飘貌若西施,才如薛涛,江湖上的人将她比作西子湖畔的苏小小。她性情淡雅,处世低调,寻常人等很难一睹她的芳容。
那夜笑三少泊舟赏月,隐隐约约听到远方阑珊灯火处传来的歌声:“缺月挂疏桐,露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桨声唉乃,歌声如诉。笑三少移舟相近才知道唱歌的人是叶随风飘。
笑三少喜欢听叶随风飘弹琴,笑三少去叶随风飘就给笑三少弹。他们之间似乎不用说话光用琴声就可以沟通。因为他们都是从小就是孤儿,虽然表现的不一样但内心都是孤独的,叶随风飘弹的出那份孤独的意境,笑三少也领会的出。
笑三少睡了叶随风飘,却没有说过爱她,叶随风飘也不问。
起初的时候叶随风飘对笑三少并不过分依恋,然而随着交往的增加叶随风飘变的无法自拔。笑三少每次来她就心中喜悦,而笑三少每次走她就心怀惆怅。叶随风飘想不出自己和笑三少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似恋人却不是恋人,似朋友却不是朋友,似亲人却又不是亲人。叶随风飘幻想着可以这样和笑三少厮守终生。
叶随风飘曾劝笑三少跟雪风合作,她说雪风势力强大,跟雪风合作笑三少就可以过很好的日子。当她看到笑三少脸上的不快时,她没有再说。
事实上叶随风飘也不愿意再说,她害怕笑三少知道太多,她更害怕永远失去笑三少。
笑三少躺在床上·笑三少决心去杀一个人·他要杀的人就是雪风。两个月前笑三少的哥们小哈哈一家28口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笑三少追查出是满天雪杀手团干的,也追查出幕后主使是雪风,雪风之所以杀小哈哈就是因为小哈哈查出了他太多的秘密。
叶随风飘的头枕在笑三少的臂弯里,她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似乎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笑三少慢慢的抽出手臂,披上衣服,起身下床,轻轻地走到了窗前。
这是一个落叶的夜,风很轻,窗外一片寂静,仔细聆听,似乎还可以听到窗外树叶落下时发出的籁籁声。一双柔弱的手臂穿过笑三少的腰际,紧紧抱住了他。
“笑,你在想什么?”叶随风飘温柔地把头靠在笑三少脖子上,任由一头秀发垂落。
笑三少缓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说:“飘,或许明天以后我就不会再来了,你多保重。”
“ 笑,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叶随风飘柔声说。
“没,我没开玩笑 。”笑三少说。
一段无言的沉默,沉默过后,两行晶莹的泪滴,无声地滑落在叶随风飘的秀美的脸上。笑三少感觉到叶随风飘在无声地啜泣。
“你讨厌我了?”叶随风飘声音发颤。
笑三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叶随风飘已经哭出了声。
“飘,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一直拿你当亲人,就是亲人,你知道吗?”笑三少说。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叶随风飘松开了抱着笑三少的手。黑暗中叶随风飘的眸子一闪一闪,仿佛如同两把刀子一样盯着笑三少看。那一刻的叶随风飘不再是叶随风飘,而似乎变成了一把精致美丽,但却寒光闪闪的刀。
笑三少转身看时,看到了叶随风飘泪珠晶莹,寒意扑朔的眼。
“你看上了别的女人所以决定抛弃我,对吗?”叶随风飘冷冷的逼问。
“没。”笑三少说。
“你撒谎,如果没有别的女人,你为什么想要抛弃我?”叶随风飘已经泣不成声。
笑三少不想告诉叶随风飘自己要去跟雪风赌命,只好敷衍搪塞:“飘,是我不好,忘记我吧!”
叶随风飘咬了下牙,伸手在桌底摸了一下,一把泛着青光的匕首已握在了她的手中。
“你干什么?”笑三少吃惊的问。
“杀——了——你。”叶随风飘一字一顿地说。
笑三少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那寒意至冷到笑三少心里。“为什么要杀我?”笑三少问。
“知道关于螳螂的传说吗?”叶随风飘说。
笑三少一脸困惑:“不知道,怎么了?”
叶随风飘恨恨地看着笑三少:“母螳螂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心中的爱人交给别人的,完成了交配后它就把公螳螂吃掉。我是那么的爱你,你要抛弃我,所以我只有杀你。”
“你疯了!”
“你逼的!”叶随风飘话没说完已经出手。灯光下,闪烁着青光的匕首象流星一样奔向笑三少的胸口。
没想到平时从来没显露过武功的叶随风飘居然是个高手!
刀尖离笑三少只有半寸的时候笑三少出手了,他左手握住了叶随风飘的手腕,身子一滑,右手抱住了叶随风飘的腰,一个抱摔轻轻地把叶随风飘按在了地上,他的身子正好压在叶随风飘身上。叶随风飘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她想要挣扎起身却又动弹不得,她看了下压在身上的笑三少,又闭上了眼睛。“杀了我把!”叶随风飘说。
叶随风飘的长发凌乱地盖在脸上。笑三少将叶随风飘抱起,叶随风飘闭着眼睛躺在笑三少怀里,她的身体柔若无骨。笑三少扶着叶随风飘站起。
叶随风飘睁开眼仇恨地看着笑三少:“为什么不杀我?”
笑三少躲开叶随风飘的眼神,没有回答。
叶随风飘忽然蹲下身,拣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便刺。笑三少大惊,伸手拍飞了叶随风飘的匕首,抱住了叶随风飘。
叶随风飘抓住笑三少的衣领,发疯地喊:“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不要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喊这话的时候叶随风飘已泪流满面。
笑三少心中酸楚,他轻抚了一下叶随风飘的头发柔声说:“飘,你好傻。”
叶随风飘呜呜的哭出了声:“我不想杀你,我也不想死,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太孤单,太寂寞了,知道吗?太孤单,太寂寞了。”
笑三少微微动了下身子,叶随风飘觉的笑三少要站起,她紧紧地抱住了笑三少:“笑,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真的活不下去,不要离开我,好吗?求求你,就当我求求你。”
笑三少感觉到叶随风飘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他一只手抱着叶随风飘,另一只手轻抚叶随风飘的头发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离开你,”
“我要你发誓。”
“好,我发誓。”
四
叶随风飘抖动的身体渐渐平止,她仰起梨化带雨样的脸看着笑三少的眼睛说:“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那个女人。”笑三少说。
“你又在骗我。”
“没有。”
叶随风飘盯着笑三少的眼睛看,似乎想要把笑三少看穿:“那你为什么会对我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隐瞒只会增深女人的误解,笑三少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过几天后自己是否还会活着。”
叶随风飘用手封住了笑三少的嘴:“你又在吓我!”
笑三少把叶随风飘的手握在手心里说:“我要去杀雪风,但我没有把握。”
“ 啊!”叶随风飘身子一颤,脸色变的刷白。
“为什么?不去不可以吗?”叶随风飘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笑三少摇摇头:“我和雪风终究要一战,即使我不杀他,他也不会放过我。”
叶随风飘似乎非常理解笑三少的话。
笑三少拉过叶随风飘的手说:“刚才没有打疼你吧!”
叶随风飘却忽然握紧笑三少的手:“笑,带我走吧!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好吗?”
笑三少苦涩一笑:“逃避不是办法,逃到那里呢?逃到那里都逃不出这片江湖。”
叶随风飘黯然悲伤,她伏在笑三少胸口上听笑三少的心跳。
五
这天的秋风并不猛烈,但秋风吹过,丝丝萧杀的凉意还是卷落了无数的黄叶。
叶随风飘身着一身红衣,在这个冷清的秋日里让人感觉到别样的温暖。
雪风在中州城的楼外楼喝酒,笑三少决心要出手了。
叶随风飘倒了两杯酒,对笑三少说:“笑,你多保重。”
笑三少接过酒杯和叶随风飘四目凝视,然后碰杯干掉。
“笑,你要永远记住这杯酒,永远记住我。”叶随风飘说。
“好,我记着,即使我回不来你也要保重自己 ·”笑三少说。
叶随风飘狠狠地点了下头。
笑三少转身要走,叶随风飘却喊住了他。
“笑,你相信命运吗?”叶随风飘问。
“不,世上不存在命运。”笑三少说。
“为什么?”叶随风飘不解的问。
笑三少看了下叶随风飘疑惑的眼神说:人生充满了许多无法预知东西,这些东西很大程度上是挑战,而挑战对人来说总显的充满风险,不可把握,所以许多人都说这就是冥冥之中天定的命运,来给自己该担当的责任开脱,事实上只有未知的挑战,而没有天定的命运。
笑三少轻轻地抚了下叶随风飘的脸,对叶随风飘说:“别想太多,等我回来。”
叶随风飘还想说什么,而笑三少却已经转身离去。
黄叶堆积的街道上秋风瑟瑟,瑟瑟秋风中笑三少昔日洒脱的身体居然显的有些单薄。
笑三少能杀得了雪风吗?即便他能杀掉雪风面对沙城的众多高手他能全身而退吗?两行秋水不知不觉间蜿蜒上了叶随风飘的脸。“笑,原谅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原谅我。”叶随风飘啜泣着说。
六
楼外楼富丽堂皇,笙歌阵阵,笑三少进去后才发现只有雪风一个人面南坐在寂寥的大厅里。笑三少的到来并不让雪风吃惊。
雪风哈哈狂笑:“等你很久了。”
“ 哦!”笑三少不屑的说,同时机警的注意四周。
笙歌嘎然而止,从两侧屏风后闪出满天雪杀手团的十大杀手飘逸、青草、夺命浪子、猛中猛等等。空气中登时弥漫出了冷冷杀机。
笑三少呵呵笑了起来。
雪风也是一笑:“这个时候,你居然还笑的出!”雪风的话里充满了嘲弄。
“看来你是有备而战。”笑三少颇有点玩世不恭地说。
“哈哈哈,说的好。”雪风拍了三下手掌。
一个穿着红衣的美丽女子婷婷的从屏风后走出。那女子不是别人,却是叶随风飘。
叶随风飘没有理会笑三少,而是袅袅地走到了雪风身边。
笑三少心中咯噔一沉。
雪风又一次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笑三少,你一定会奇怪你的女人怎么会跑到这里。”
笑三少没有说话。
“哦,其实这个女人也是我的女人,呵呵,她也不是我的女人,她原本是一个雏妓,我看上了她就把她养下了,她是我的泄欲工具,知道吗?只是泄欲工具。”雪风故意激怒笑三少 。
叶随风飘似乎没听到雪风说话一样,平静地看了看笑三少。
笑三少怒火中烧,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雪风轻蔑地看着笑三少继续说:“你们认识了,也好上了,这我都知道,其实可以说是我安排她这么做的。我曾经邀请你来我手下做事,你居然不来,象你这样的高手,不是我的朋友就只能是我的敌人。我安排她到你身边就是为了瓦解你和我对抗的意志,哈哈哈。为了对付你,只好以这个女人的色相为代价了。”
雪风伸手拦住了叶随风飘的腰,叶随风飘顺势坐在了她的腿上。
雪风脸上横肉抽动:“在这个江湖上,只分三种人,一种是强j*别人的人,一种是被强j*的人,还有一种是自渎的人,要想生活的好点就必须统治别人,做强j*者,谁握住了权力,谁就握着天下的命运。”
雪风炫耀似的一只手抱着叶随风飘:“知道命运吗?命中注定你今天要死。在你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她在酒里下了毒药。”
笑三少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他看着叶随风飘,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叶随风飘全然不理会笑三少,反而娇柔地向雪风的怀里贴去,她的手摸向雪风的腹部。
一声痛苦的呻吟,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从叶随风飘的袖筒里钻出,插进了雪风的肚子里。
事情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我不是你的工具,我有自己的感情。”叶随风飘狠狠地说。
“贱人。”雪风异常的愤怒,他一拳打在叶随风飘的左肋上,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叶随风飘纤瘦的身体象一片树叶一样飞了起来。笑三少跃起接住了叶随风飘,同时在空中陡然拨剑,剑如流星奔雪风而去。
雪风身形急速后退,撞破窗户飞了出去。
笑三少身子落地,接着跟进,然而飘逸已经挡到了窗口。
飘逸出剑,剑名凝霜,凝霜剑凝成一团白霜射向笑三少的咽喉——最恶毒的招式一剑封喉。
笑三少脚尖点地,身子后弹,避了过去。
青草,夺命浪子从侧面出招。猛中猛手挥屠龙从后面砍下。
笑三少挡开青草的剑,用肩膀向青草撞去。青草身子后仰,笑三少闪身躲到大厅的柱子后,夺命浪子和猛中猛的招式落空。
飘逸剑不饶人,绕过柱子就是一剑,剑尖指向笑三少胸口,叶随风飘就躺在笑三少怀里。凝爽剑眼看就要把叶随风飘刺透。
笑三少侧身躲闪,凝霜剑没刺中叶随风飘,却刺中了笑三少的左臂。笑三少挥剑刺出,剑尖洞穿了飘逸的胸口。
笑三少闪身退了两丈贴住一个墙角。
笑三少抱着叶随风飘贴墙而立。
外面喊杀一片,楼外楼已被层层包围。
笑三少仰天长笑,奋力杀去。
七
烈火熊熊,箭如飞蝗。
大厅内尸体横陈,飘逸死了,青草死了,夺命浪子死了,猛中猛死了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杀手也都死了。笑三少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浑身鲜血。他身上受了八处刀伤,两处箭伤,几次要带叶随风飘冲出去都没成功。叶随风飘就躺在笑三少怀里。
外面的人不敢进来只有决定烧毁整栋楼了。
叶随风飘颤声说:“不要管我了你走吧!”
“我怎么会撇下你不管呢。”
叶随风飘呼吸微弱:“不用了,你不用管我了。”
“别说话!”
“不,我要说,是的,雪风让我下毒,我自己把那毒药喝了,因为我知道,不管决战结果如何我都会失去你。”
“为什么?”
“我怕你不会原谅我的过去,雪风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个妓女,只是他的泄浴工具”叶随风飘说,“我从小就没有亲人,被别人卖到了青楼,没有人真正对我好过,我很孤单。遇到你后我才明白什么是温暖,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想摆脱雪风的控制,却不能,因为雪风握着我的把柄。我怕雪风说出我的秘密,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要我了,我好害怕,我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杀掉雪风。……”
叶随风飘的声音越来越弱,“笑,我要你对我说,你会永远记得我。”
笑三少摇着她的身体:“不能睡,你不能睡!”
叶随风飘没有回答,事实上她永远都不会回答了。
笑三少挣扎着抱起叶随风飘,背靠窗口晃悠悠地站起,就在那一刻,一只利箭钻进窗口钉在了笑三少的左肩。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笑三少难以自己,他晃晃悠悠地倒在地上。
鲜血从各个伤口不停的流出,身体冷的象冰,死亡的气息慢慢地弥漫开来。
外面又传来打斗声和喊杀声。然而那声音,笑三少听起来却很遥远,仿佛就象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传来的一样,缥缈的无迹可寻。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是痛苦和疲惫。
不疼,不疼,麻木的感觉渐渐地爬上了全身·笑三少昏昏睡去。
八
笑三少醒来的时候已是几天后,是嗜噩魔救了他。经历过沧桑事变的笑三少,再也不是昔日里那个谈笑风生的风流浪子,而似乎成了一尊黯然神伤的古佛。在以后的日子里,笑三少先是心如死灰,沉默无语,后来慢慢的开始喜欢喝酒。
喝醉酒的笑三少亦常常面含微笑,颇有点让快乐和忧伤全都随风去的洒脱,但他英俊的脸上,却总是飘忽着一种人世沧桑的凄楚。
每当看到笑三少忧郁的笑容时,嗜噩魔心中总不是滋味,那滋味里面有怜悯也有酸涩,然而他却不明白在为谁心酸,为笑三少?为叶随风飘?还是为自己?
然而嗜噩魔毕竟是嗜噩魔,他把感情的细微深埋于内心,连最轻淡的痕迹也不愿让笑三少察觉。
笑三少又从舫中取出了一坛女儿红,揭去封条,放在了石桌上。
嗜噩魔看笑三少时,笑三少却只是一笑。
“我陪你喝。”嗜噩魔忽然说。
酒是好酒,浓烈香醇。香醇的女儿红勾起了嗜噩魔对往日的回忆。“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嗜噩魔握着酒杯看笑三少。
“记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初入江湖,你虽然与我同龄,但你在江湖上已经成名”笑三少仰脖喝下了一杯酒“我以为你是江湖上的老前辈,就去拜访你,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少年。比武没分出输赢,我们就去喝酒,我还记得那一次我们喝的也是女儿红。”
嗜噩魔眼神轻闪了一下,举袖喝了一杯酒,他的手修长凝白。“我不希望你去应战。”嗜噩魔放下酒杯缓缓地说“因为谁面对命运刀都没有把握。”
“不,三年了,是到该了结的时候了。”笑三少一脸坦然·
“你一定要复仇吗?”
“就算是吧!”
“我一块去南洋吧!”嗜噩魔说。
笑三少避开嗜噩魔的话,没有回答,只是喝了一杯酒。
“忘掉这片江湖,忘掉叶随风飘对你可能会好点。”嗜噩魔说“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有个名叫馨儿的妹妹吗?”
笑三少点头:“你说过好几次,可惜我没见过,应该很可爱吧!”
酒意上涌,一点绯红飞在了嗜噩魔英俊的脸上,他的声音也柔和起来:“不想认识她吗?”
笑三少轻轻一笑:“魔,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有机会的话我是该见见她。”
“好,就这么定了!”嗜噩魔说“不过我妹妹在南洋,我们一块去南洋找她,好吗?”
笑三少摇头苦涩一笑。
嗜噩魔盯着笑三少:“哦,怎么,不想认识她吗?”目光中有几分压迫。
“等等吧!等我跟雪风之间了结后再去吧!”笑三少说。
嗜噩魔移开目光,远望海水的一片蔚蓝,然后又把目光定在笑三少身上:“我不想等了。知道吗,我已经厌倦了江湖,现在只想离开,只想平静地生活,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走。”
笑三少颇有点落寞的感觉:“我不想再连累你。你先去吧,我会去找你们的,如果我一直没去,那就是……”话说了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嗜噩魔也完全明白笑三少省略的话。
一阵莫名的辛酸从嗜噩魔心底泛起“复仇真的那么重要比生命还重要吗?”嗜噩魔问。
“复仇并不重要,但是那么多人死了,雪风依然没有停止杀戮。我这么做一半是为了复仇,一半却是为了这个江湖的尊严和自由。”笑三少说“雪风把江湖上的人分成三种,一种是强j*者,另一种是被强j*者,还有一种是自渎者。我那一种也不是,我是反抗者,雪风连同这个黑暗的年代都该终结了。”
“或许我们都只是这个江湖上的过客,何必那么认真呢?管它怎么样,跟我走吧!我们离开不就好了吗。叶随风飘不值得你这样。”嗜噩魔说。
“不,我为飘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许她不够完美,可是我爱她,我爱她就不会计较一切。她受了那么多苦,我是她心灵的唯一依靠。生活给了我这种幸福,我也认可我们之间的那种幸福,我们是亲人,就是亲人。知道吗?”笑三少眼神中闪动着凄楚“然而她却雪风被杀了,我一辈子没有后悔过,唯一后悔的,就是三年前没带她离开,她是为我死的,为我死的。”酒喝的多了点,笑三少已经语无伦次。
嗜噩魔知道自己碰到了笑三少内心的痛处,感觉愧疚,站起身来走到笑三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笑三少的肩膀:“别太伤悲了。”
这一拍之间,笑三少却突然哭了,一惯喜欢开心微笑,哪怕是有太多苦闷,也要笑上一笑的笑三少,此刻却哭了,且是抱住嗜噩魔的手臂嚎啕痛哭 。如同一个受了委屈需要别人安慰的孩子一般,哭声压抑又无助。
嗜噩魔先是一惊,然后觉得辛酸,一任笑三少抱住自己的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却不知道该放到何处。
九
哭过后的笑三少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放开了嗜噩魔的手臂,摇晃着站起,踉跄地向落霞岛的林中小屋走去。嗜噩魔要去扶他,却被他拒绝。
时已薄暮,夕阳将笑三少的身影拖的悠长,悠长。嗜噩魔目送笑三少离开,沉默无语。
夜晚已经来到,小屋内微弱的灯火飘忽不定。
桌上放了一副画。画中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随风飘。灯火昏暗,依稀可以看到女人的绝世容颜。每次看这幅画,笑三少总是陷入无尽的回忆。回忆对笑三少来说,就如同撒了盐巴又被风干的肉丝一样,是下酒的绝好菜肴,不过那绝好的菜肴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味道。
灯影憧憧。醉意翻腾,笑三少已经双眼迷离。他闭目歪倒在床上上,象是昏昏睡去。灯没有吹,昏暗的灯火在墙上投射出变幻不定的影子。影子依在斑驳的墙壁上,随着灯火的摇曳而游移明灭,仿佛失去依托的灵魂,在朦胧的暗夜里挣扎徘徊。
“吱呀”一声响,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从外面进入,女人的脚步很轻,女人的体态很柔。女人走到桌子前去吹灭灯 ,却看到了桌子上的画。女人细细的把画端详,轻轻的读画上的字“缺月挂疏桐,露断人初静……”画中的女人柔媚婀娜,看画的女人清逸秀致。词的意境幽深凄美,沁入了女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女人轻轻的叹息一声,熄灭了灯,转身要走,回头之时才发现笑三少醉态潦倒地站在身后。“飘,不要离开我。”女人被笑三少紧紧抱在怀里……
笑三少在做噩梦,他梦到叶随风飘在自己眼前,可怎么伸手也握不住叶随风飘的手。他听到耳边传来的低诉声,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时,迷离地看到一个女人在他屋里。女人的身影是那么熟悉,这是在梦中吗?“飘,不要离开我。”笑三少紧紧地抱住了女人。
心灵的颤音得到回应,肉体的渴望得到慰籍。温柔,温柔,再温柔,就像一场甜蜜的梦。
早上醒来时怀中却空空如也。昨天喝了太多的酒,酒醒后开始头痛。叶随风飘已经死去三年了,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呢。因为太想念,所以才会梦到吧!笑三少想。
当笑三少起身下床时,却发现床单上有几点嫣红,犹如几朵梅花,悄悄地在那里开放。笑三少觉得一阵恍惚,浑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真的是梦吗?笑三少疑惑不解。
笑三少走过树林走到嗜噩魔住的地方。屋里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人影,空荡荡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是嗜噩魔写的。嗜噩魔告诉笑三少自己去了南洋,他让笑三少不要和雪风应战,马上去南洋找他。
笑三少心中一片落寞,回想起了和嗜噩魔之间的交往。君子之交淡若水,自从自己初入江湖和嗜噩魔相识以来,两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太深的交往,只是互相敬重罢了。每次见面,也大都只是匆匆而过,情谊温馨倒是温馨,但总不能算是生死莫逆。没想到,三年前嗜噩魔居然不惜公开与雪风为敌救出自己。在自己负伤的那段日子里,嗜噩魔天天给自己敷药喂饭。这三年来,为躲避追杀东躲西藏,生活过的颇为清苦,嗜噩魔从来都没说过什么,不过也从来都没对自己过分热情。他走了也好,真不该再连累他了。笑三少一笑。
十
毕竟又是一个清秋季节,天气非常凉爽。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一场秋雨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树林叠青泻翠。草地绿油油的,如同一块无暇的翡翠。一条宽敞的河流像带子一样逶迤在山脚下。天空蔚蓝高远,朵朵白云如同一团团洁白的棉花,轻盈地变幻着形状。
昔日,笑三少和叶随风飘,就是在那条河的乌篷船上认识的。故地重游,笑三少似乎寻回了失落的流水岁月,踏上了自己情感曾经流畅过的河床。
树林中忽然惊起无数的小鸟,许多影子从林中腾出,迅速向笑三少靠近,把笑三少团团包围。
笑三少手握长剑肃然伫立。
一声怪笑,又一个身影从林中飞出,几腾几挪之间,已经落在笑三少面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雪风。
雪风狞狰的脸上横肉堆积,一副彪悍威严的样子。“又见面了。”雪风说。
笑三少颇有点嘲弄:“看来你等不及了。”
“哦。你这么害怕看到我。”
“害怕谈不上,只是厌恶,看到你如同看到一只苍蝇。”笑三少说。
雪风哈哈大笑起来:“不用厌恶,命中注定你今天要死,没人可以躲过我的命运刀。要不是叶随风飘那贱人,你早几年就死了。”
雪风收起笑容,大喝一声:“上。”
一个杀手闻声而动,脚尖点地,挥剑向笑三少冲去。
笑三少身子轻侧,躲过剑尖。一拳打在杀手的腹部。杀手一声惨叫,身子飞出。笑三少在那同时拨剑,剑尖奔向雪风的心脏。
雪风拨刀。
十一
刀出鞘的一刹犹如电石火光一闪,森森的刀风几乎可以让人窒息。两把兵刃撞在一起把两人都震的手臂发麻。
雪风每砍出一刀,笑三少的剑就被砍去一个缺口。
命运刀神出鬼没,满天都是刀光。森严的刀光如同罩子一样,覆盖在笑三少四周。
一个雪风已极难对付,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杀手。情况对笑三少非常不利。
雪风忽然将命运刀高高举起,灌注浑身的劲力砍向笑三少。
笑三少挥剑格挡。
“喀嚓”一声,笑三少的长剑被拦腰斩断。
命运刀顺势滑向笑三少的肩头。
笑三少退,命运刀由横劈变成竖砍,雪风跟进。
笑三少双脚用力向侧面滑出数十步,命运刀砍在一块巨石上。火光四溅,声如巨雷,巨石被劈成两半。
另一个杀手攻笑三少侧面。笑三少腾空向后飞去。
就在那当儿,雪风又一次攻到,笑三少避无可避。
一把闪耀着紫光的宝剑如流星一样飞向雪风,雪风后退。
嗜噩魔手持无情剑护在了笑三少身前。
“你没走?”笑三少愕然。
“等你一块走。”嗜噩魔说。
雪风哈哈大笑:“你也来了,很好,我送你们一块上路。”
雪风舞动命运刀扑了过来。
笑三少和嗜噩魔向雪风攻去,他们的两边,全是雪风的杀手。
十二
血,笑三少和嗜噩魔浑身都是血。有别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笑三少不知何时夺得了一把青铜重锏,双手握锏向雪风砸去。雪风挥刀迎接,刀锏交接,声如巨雷,震的两人手臂发麻。青铜锏被砍了个豁口,笑三少不理会这些又一次砸来,雪风闪身后退。
又一批增援的杀手赶到,将笑三少和嗜噩魔包围了起来。雪风退在外场,伺机偷袭,他的每一次偷袭都可以致命。
两个杀手同时攻向嗜噩魔,嗜噩魔闪身向笑三少身边退。
雪风同时也挥刀砍向嗜噩魔,眼看命运刀就要砍中嗜噩魔。笑三少挥锏顶去。雪风忽然变招,滑开笑三少的锏,挥掌排向嗜噩魔。
笑三少侧身挡在嗜噩魔神前,直挺挺的受了雪风一掌。
雪风一掌得手,挥掌再击。嗜噩魔翻掌迎上,双掌交接,狂风陡起,纷乱的狂风吹落了嗜噩魔的帽子,一头秀发悄然垂落。
闻名天下的嗜噩魔居然是女儿身!雪风吃惊,笑三少更吃惊。
嗜噩魔唰的一剑直挺挺地刺象雪风,剑气压逼的雪风向后退。
受了重伤的笑三少萎坐在地。
嗜噩魔急切的弯腰握住笑三少的手:“你没事吧!”
“三年了,我居然不知道你是女人,其实我早该知道。”笑三少呵呵苦笑起来,却突然一阵咳嗽,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喷在了嗜噩魔的胸口。
嗜噩魔拿衣袖擦笑三少嘴角的血,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雪风在背后嘿嘿冷笑。
嗜噩魔扭转过头,面色愤恨:“我杀了你这混蛋!”
愤怒的嗜噩魔如同一只美丽的雌豹,无情剑突然光芒万丈。
美人如玉,剑如长虹——美人如玉剑如虹。
命运刀,刀风森森。无情剑,剑气纵横。两股劲力撞在一起罡气四射。
笑三少用锏支地挣扎着站起,他要去帮嗜噩魔。
一个杀手从背后悄悄靠近,突然使袭,长剑从笑三少后肩穿刺而出。
杀手得意地笑。笑三少强忍巨痛挥锏向身后打去,重锏打在杀手的脑门上,杀手脑袋开花。
长剑依然插在笑三少肩头,笑三少的身子晃了几晃,昏倒在地上。
十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瑟瑟的冷风吹在笑三少的脸上,笑三少醒了过来。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血腥弥漫,雪风的手下都死了。
只有嗜噩魔和雪风两个人在那里撕打,命运刀和无情剑都掉在地上。
雪风吃力地扯住嗜噩魔的头发向前拽,嗜噩魔抓住雪风的腿努力挣扎,却力不从心。
雪风气喘吁吁,用劲吃奶的力气踢嗜噩魔的小腹。嗜噩魔嘴角流着鲜血,放弃挣扎,无力的放手,她看到笑三少望着她,痛苦中居然绽放一丝微笑。
雪风已经弯腰摸到了命运刀。
“放开她!”笑三少摸到地上一把长枪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给我跪下。”雪风冲笑三少喊。
笑三少看嗜噩魔,嗜噩魔正凝视着自己。她那清秀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憔悴。
想想嗜噩魔对自己的好,想想嗜噩魔为自己出生入死,想想嗜噩魔现在命在旦夕,什么自尊,什么荣誉,什么男儿漆下有黄金,与嗜噩魔的性命比起来都算狗屁。笑三少扑嗵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漆盖下尘土飞扬。“要杀来杀我,放了她。”笑三少说。
雪风忽然狂笑起来:“今天过后,江湖上三大高手就只有我了,没有人敢再跟我为敌,哈哈哈”
笑三少在雪风狂笑的时候,脚尖后蹬,灌注全身力气,向雪风撞去,长枪如同蛇信一样直取雪风的胸口。
雪风大骇,赶紧后退,然而枪身还是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命运刀舞成白光斩向长枪,枪断两截,雪风变砍为刺。
笑三少的断枪抵住雪风胸口,刺穿了雪风的心脏。而命运刀也穿透了笑三少的小腹。雪风一脸错愕,死不瞑目。笑三少侧身倒下。
十三
嗜噩魔艰难地爬到笑三少身边,握住笑三少的伤口开始哭。鲜血顺着嗜噩魔的手蜿蜒,笑三少对嗜噩魔艰难地一笑。
嗜噩魔哭的更厉害了:“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嗜噩魔撕掉一片衣服堵住笑三少的伤口,用劲浑身力气想要背笑三少站起,却力不从心,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笑三少吃力的说:“魔,我不行了,别白费力气了,你走吧!”
“不,我要带你走。”嗜噩魔一脸的坚定,她用力背起笑三少,摇摇晃晃向前走,没走几步重又跌倒,她又试图挣扎站起,却浑身无力。
笑三少突然咳嗽了一下,开始大口吐血,嗜噩魔惊恐万分,抱着笑三少无住地哭。
笑三少艰难地说:“我无法陪你找你妹妹了,你走吧!”
嗜噩魔注视着笑三少的眼睛,忽然把头贴在笑三少怀里大哭:“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就是那个妹妹,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她的泪水如泛滥的江河“你爱我吗?你喝醉的那晚你把我当成叶随风飘,你抱着我一直喊叶随风飘的名字。我很伤心,可我不怪你,我是馨儿,我是你的馨儿。笑,你爱我吗?”
一滴眼泪从笑三少眼角滴落,笑三少抖擞着伸出手,轻抚嗜噩魔脸庞的泪:“馨儿,好美的名字,好美的人……爱你怎么会不爱你呢?”
鲜血从笑三少小腹缓缓淌下,地面被染的殷红。失血过多的笑三少,以一种远离生命的姿态,无力地靠在嗜噩魔的身上。
恍然中,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风依稀的晚上。
那夜的风异样地轻柔。
长发如丝,馨儿的声音如诉。
沉醉中的笑三少心起爱怜,一伸手把馨儿抱在怀里。
馨儿半含羞怯,没有拒绝,柔柔地蜿蜒在笑三少怀里,静听笑三少的颤颤心跳。
一跳,两跳,三跳……
微风轻轻地来,又轻轻地去。那一刻,万千柔情,万千爱意都成了汹涌的无法抵挡的洪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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