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幼时就已经了解到分离的痛楚——母亲为了她所谓的爱情抛弃了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和视她为今生最爱女人的男人(我的父亲)和一个看似风度翩翩的男子共同去开创他们的理想爱情世界。
在这次的打击中父亲如同换了一个人,他开始喜欢酗酒。母亲离开后,家里成天弥漫着浓浓的酒气,我知道母亲的背叛对于父亲来说是奇耻大辱,在母亲冷漠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挽回的余地,当母亲用冰冷的话语宣布:我跟本就没有爱过你,我当时只是急于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合法的父亲。
‘肚子里的孩子’她指的是我吗?站在角落里的我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她的话意味着什么?我并不是她和父亲所生的,这个把我捧在手心里百般疼爱的男人竟然和我毫无血缘关系。天啊!你还真会和我开玩笑!
母亲这句不计后果的话,却让我饱受了心灵和肉体上的双层折磨。这个事实,让我幼小的心灵蒙受了巨大的精神阴影,在我脸上再也看不到那曾经熟悉的甜美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忧郁与惆怅;我也不在是那个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女孩,爷爷奶奶把我当成扫把星,在他们看来没有我就不会让他们的儿子遭受到此般待遇,父亲也不在视我为掌上明珠,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借着醉意撒到我的身上。从此,打骂就变成我的家常便饭。我的身上也就会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样的日子我一过就是7年,我终于又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理想的大学,告别了那个让我受尽万般屈辱的家,离开在心底深深爱着的父亲。我知道他并不是不爱我,只是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事实,所以我并不怪他,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我才是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一个。
在长时间的压抑生活中我却习惯了这种步调,我不喜欢和别人沟通,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在自己的王国里过自己的生活。我不愿让别人走进我的世界,我害怕被当做别人茶余饭后的探讨话题。
可是,在我严密的封锁线下,他还是走进了我不曾对任何人袒露的内心世界。
他并不是我的同学或校友,也不是我同学的朋友。他和我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和他的相识也很平实,那天建校30周年的庆典,为了更迎合现代学生的气息和口味,学校特地邀请了几位在学生中很有人缘的校园乐队成员。这个消息刚一公布就在校园里掀起不小的波澜。女生们几乎为之疯狂,她们一整天都在讨论着乐队里的帅哥成员。
我这个不闻‘时世‘的outsaidr自然不会成为诸如此类的追星族。我选择了在放学后离开,尽管所有的学生都兴奋地向会场奔走。
“小姐,请问会场怎么走?”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风风火火地跑上前,恭恭敬敬地问到。
“从这里穿过去,向右转就会看到会场的大楼。”我也必恭必敬地回答说,并很详细地指明道路。
当我正要功成身退的时候,那男生突然用很自信的语气问“你不去看表演吗?很精彩的。”
我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解释我的怪癖吗?算了,一个陌生人何必要我去向他说明原因。我只是浅浅地笑笑,默而不答。
“去吧!表演会很精彩的,我向你保证。”他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被他拉到原本离去的会场,为什么我的出现会让会场上的人如此轰动?按常理分析,不应该呀!我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平民人士,怎么可能让人给这么热烈的欢迎仪式。
等等,她们在喊什么?是名字吗?听起来不是叫我,那么是叫谁呢?‘洛鸣,洛名我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那个大条幅上写的是什么?‘洛鸣是何许人也?’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打出问号。
“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努力的,绝对不辜负大家的期望。”还拉着我不肯放手的陌生男孩儿,不停地对着四面的观众挥手。
“那个洛鸣是你的名字吗?”天晓得这个问题有多白痴。
“是呀!你是我今天的特约嘉宾。”他不忘顾及身边渺小的我。
“啊…”我惊讶的说不出任何话来继续我们的对话。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的眼神似乎一缕摄人心魄的强光,让人无处可逃。
“可谦方可谦”我怎么了?竟然会乖乖地妥协——告诉他我的名字,不,不会的,我不可能被他‘电’到。
“好好听的名字,我叫洛鸣,是‘我型我酷’的主唱。”他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什么是‘我型我酷’?”我又问了一个让现代人笑话的问题。
“哦!它是我们乐队的名字,你看起来是如此安静的一个女孩,想必一定不喜欢听我们这些吵闹的东西。”他不但不嘲笑我还把自己的心血说的赫然不堪。
不算很长的会场走道,在我们简短的对话中已经走到了尽头。
“下面我为大家介绍一位特别来宾——方可谦小姐”他在阵阵欢呼声中隆重推出我这个‘outsider’。
“大··大家好,我…叫方可谦。”我磕磕巴巴地大家做了简单地自我介绍,可是下面的人对我的介绍没什么反映。
“那个女生是哪的?我在学校怎么没见过她。”前排的两个女生在底下切切私语地议论着。
“我知道她,她是中文系一年级的。”在她们后面的女生回应说。
“什么嘛!样子很普通。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成为洛鸣的特别来宾。”女生的语气中分明透露着不同程度的嫉妒。
“下面请‘我型我酷’的主唱洛鸣为大家即兴献歌一首。”主持人热情的邀约让洛鸣欣然接受,并且表示要我陪他一起完成这个环节。
此时的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站到这个让我万分拘束的舞台上。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唯今之计也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今天我算体会到骑虎难下的什么滋味了。
洛鸣拉着我的手,缓缓地从幕后走到舞台的正中央。他从容地表情透着无尽的自信,柔和、动听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的每个角落,让无数的fans沉浸在优美的歌声里。
望着你迷茫的双眼,我的心加快了撞击
我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你让我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想让你听我唱歌,想看到你甜美的微笑,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你是何等安静、何等温柔、让人不免有想去保护你的冲动
我渴望走进你的世界,渴望成为你依靠的支柱
baby就让我这样地爱你一生一世
为什么他的歌声让我的心犹如一只惶恐的小鹿在慌乱地跳动着,不,我不可能会爱上他,我们根本就不算认识,况且我对他也并不了解。方可谦你要冷静下来,你只是现在的头脑有些混乱,等下恢复了就会理智的。我不停地用各种理由欺骗自己这颗已经倾斜的心。
从前的孤独、打骂,让我渴望被关怀、被重视的感觉。所以洛鸣很自然地就走进了我一直封闭的内心世界,并在那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领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领土’面积越来越扩,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能没有他了,我无法想象当我的世界里不在有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他的歌词一样——他已经成为了我的精神支柱。
我喜欢他轻轻地捏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小无赖,这次就听你的’
我感激他对我的关心有佳、对我的无微不至。
我享受他温暖怀抱中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我欣赏他为我而做的没一首作品。
可是这种幸福并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太久——他变了。他的改变摧毁了我为之骄傲的幸福城堡。
他的电话经常不在服务区,我没有办法预计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我开始失眠,整日的坐立不安。我时时刻刻地攥着手机害怕错过他打来的电话(虽然潜意识已经知道他不会在打电话来,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期盼的情绪)
为了摆脱失眠我便试着喝酒,起初少量的酒精就可以起到麻醉神经的效果。一段时间以后,我对酒精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我又多了一项不良嗜好——酗酒。
在他走后的第43天,我办理了退学手续。从那天起,我过起了昼伏夜出的生活。每天出入ktv娱乐场所,在灯红酒绿中寻求一片欢娱。我每天在照镜子时,都会静静地注视着镜子里映照的人物——这个无限妖艳的女人真的会是我吗?我茫然了…
我坚持出入这种混杂场所,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心底渺茫的期待——可以再遇见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和他失去联络的第171天时,再次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而那天我所受到的屈辱也是今生无法释怀的:他那天作为演唱嘉宾被邀请至此,他在台下无限热烈的掌声中隆重登场(和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景象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我已经成为他的过去式。
他的歌声还像从前一样动听,不,他的歌声比我思念中的还要美妙,我曾无数次地陶醉在其中。只是我已不再是他最重要的听众。
当我还沉浸在他绝伦的音色中,他已经在接受主持人的采访了。
主持人:洛鸣听说你在一年前,即兴演唱过一首歌,好象是因为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孩而现场迸发的灵感。后来,那首歌还收录在你的专辑中,而且还成为一首很流行的歌曲。
洛鸣:是呀!这首歌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首《一见钟情》。
主持人:可是我们很疑惑,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女孩给了你如此这般的灵感呢?我想在场观众也想知道,是不是呀!
观众群:是。
洛鸣:其实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那首歌是我原本就写好的,只是想别出新裁地向我的歌迷推出罢了,那天也正巧遇上了一个女生就请她帮了一个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关系,没想到会被传成这个样子。真是…(浅浅地笑容,无奈地展露)
我站在台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的清清楚楚。‘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系’那我们之间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吗?不,我不信,他怎么会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存在呢?不,我一定要向他问明白。
“洛鸣,你说的没其他关系是什么意思?那我们之间的那些承诺算什么?我们之间的和谐瞬间又算什么?”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跑到舞台中间洛鸣跟前用指责的语调质问他。
“请问小姐你和洛鸣是什么关系?”主持人抓住时机要挖大新闻。
“这个不用你管,洛鸣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呀!”我咄咄逼人的语气更加的明显,感觉是要为自己讨个名分。
“哈哈,这简直是个圈套。我要保留对你们的起诉,你们想报道独家新闻,也不用使这等卑劣的手段吧!你们等着接传票吧!”洛鸣把我的出现归罪于协办单位。并极力否认认识我的事实。
“洛鸣,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我气的开始口不遮掩。
“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他们给你多少钱让你这样不顾廉耻的来诬陷我,但是我并不怪你,你在这样的环境里出落,哼…我只想奉劝你一句:给自己留点自尊,不要把人格践踏的一文不值。”洛鸣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让我感到莫大的羞辱。他在嘲笑我,嘲笑我的堕落、我的无能、我的自暴自弃、还有我对他的苦苦依恋。
他把我对他的爱视为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我对他的念念不忘成为我今生最大的耻辱。
原本欢快的歌迷见面会,因我的出现而闹的不欢而散,人群渐渐地离去,只剩下我和几个工作人员。
我如同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不是如同是的确遭受到严重的打击。游魂一般地从舞台上走下。
几个工作人员把我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在我耳边不停地絮叨。
“方可谦,你和洛鸣真的认识吗?”
“你和他有过去对不对?”
“你们是情人关系吗?他的那首歌是为你写的吗?”
她们的询问,我无言以对。我的头脑很乱,不知道那些真实存在的曾经现在要怎么算。或许,那一直是我的一相情愿,自始至终它就是一部——我自编、自导、自演、自赏的独角戏。
-全文完-
▷ 进入西原爱恋的文集继续阅读喔!